“正在接入互聯網，嘗試獲取目標信息開始。”

隨著黑發的青年平靜開口，機械質感的女聲做出應答，黑匣之中休眠的遊夜星辰裝甲隨即啟動，

在信息爆炸的網絡中駭入獲取所有拋售者信息，這龐大計算量所需的技術與時間，

以常識而言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連接著一架最終偉力的算力，矗立在機械微城中的‘遊夜’微亮之時，

一股0和1構成的強大力量湧入電路板中的那個虛擬世界！

而坐在現實中的曼哈頓中城-花棋大廈頂層，下達出這樣的指令，

方然這一刻只看到維羅妮卡饒有深意的笑容神色。

“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麽?”

夜晚公約-第十七條——禁止一切能力手段對現實網絡的破壞、妨礙等惡意行為，以及利用其干擾現實秩序等行為，

歷經昨晚星空下的悵然，方然現在非常清楚自己這麽做的意義。

“在只能看到股價之類有限指標的情況下， 直接獲知資金背後的交易者信息，”

而聽到他這句從各方面而言都沒錯的回應，維羅妮卡輕輕笑出了聲來的感歎:

“這簡直就像是在賭桌上能查看對手的底牌一樣。”

縱觀整個人類金融的發展史，無論在幾百年間衍生出多少複雜的規則，

股票終究是個買入賣出的遊戲，

假如你能隨時隨地知道所有買家賣家的一切交易信息，那你將永無虧損，並且能像玩具一樣操控整個股市！

這對參加者來說也難以做到的事情，借助玲的力量將其輕易實現，

方然再一次感受到了維羅妮卡昨晚所說的...

超越。

聽著她的話， 想起拉斯維加斯的經歷，方然這時看向維羅妮卡，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驚訝。”

而對此維羅妮卡只是笑吟吟的澹然。

“還有什麽比‘這杯紅茶’更讓人驚訝的呢。”

對她這暗指【創牌】的話語無奈， 但甩了甩頭，不去想那些複雜的深層意義，

方然把注意集中到眼前正超速運算的投影界面。

借助整個夜戰世界中最強黑客-遊夜天使的力量， 直接打破現實規則，獲知究竟是什麽人在不斷拋售金鳶花的股票，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從‘他們’身上查清拋售原因，

找到未來財團究竟用了什麽手段！

有了大致的調查方法，方然在腦海中確認著接下來的調查步驟，然後就在這一刻，

投影屏幕上飛快前進的駭取進度抵達終點，

一個登記了所有拋售者身份信息的全新界面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裡，檢索、駭入、編譯算法、篩選信息...驚訝於尹爾的強大，

但此刻更讓方然感到驚異的是，

出現在他眼前的拋售者，不是他預想中的，也不是暗地裡隸屬於未來財團的神秘機構。

在看到那以北美為主，包含歐洲、亞洲各國國籍的瞬間，雙眼微微睜大，

方然看著不斷拋售著金鳶花股票的罪魁禍首，

竟然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普通股民！

“從你的表情上看，看樣子結果超出了你的預料?”

“遠遠超出...”

聽著維羅妮卡好奇的輕笑， 想著給她看看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自己還要借助她的智慧，

方然回答同時手指滑動投影， 將資料界面轉向她的那邊。

原本想著確認了拋售者信息後去親自拜訪，但結果的出現讓方然的打算徹底落空，

畢竟，即使是A級上位也沒法在只剩幾天的時間裡環遊世界。

沒想到是來自世界各地數以萬計的普通人，以他們每人可能隻買幾股最多幾十股，在股市上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的量，

難怪花棋銀行會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哦..竟然是操控的散戶麽...”

以在證券方面方然無法比擬的認知，隻用一眼就獲得了遠超他的信息，

維羅妮卡輕捏住雪白下頜，像是有些訝然的欣賞。

“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麽辦，去找這裡面現在就在紐約的人麽?”

“如果你覺得只找這份名單上的幾個人就有用的話。”

對完全超出預料的情況一時茫然，在皺眉詢問之後，得到維羅妮卡聽不出支持還是反對的微笑回應，

方然看著眼前投影界面上不斷滾動的一排排身份信息，

想著曾經看過的那些偵探小說裡，這種情況下的邏輯思路。

“尹爾，這些人有什麽共同之處麽?”

“信息掃描比對、重合點篩選開始。”

微型終端裡再度響起尹爾的回應，方然看著眼前投影上的信息飛速變化了起來，

每個人從性別到職業的各種身份信息，如同在經過一層濾網般被不斷篩選。

“未發現明顯的共同特征，詳細報告已經生成。”

沒有麽...

聽著尹爾的結果，方然眼底神色微沉，

以夜戰霸主結社的能力作為後盾，果然想要解決沒有那麽簡單。

“所有拋售金鳶花股票的散戶們，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共同點，這種情況我們要怎麽辦?”

實在想不到突破口，方然最後還是不得以的求助眼前的帝國女皇，

“很多時候，找不到共同點本身就是一個共同點，來自北美各地甚至全世界范圍內的散戶，”

“有的隔著一個國家，有的遠在大洋彼岸，”

從剛才起就一直笑而不語的看著方然，直到他開口詢問之後才出聲回應，對視著他不解的目光，

維羅妮卡神秘優雅的微微一笑。

“你覺得究竟什麽能影響到這麽多人?”

聽到這樣的話語微微一愣，一時間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就在下一秒，思緒出神間湊巧撞出火花，

方然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找不到共同點本身就是一個共同點...

沒錯，所有的拋售者都來自世界各地，他們的身份不可能有什麽共同點，所以共同點不在他們身上，

而是在未來財團操控他們的那個手段上！

能無視距離、無關國度影響到這麽多人的共同點...

方然視線定格在一處， 大腦全速運轉，感覺距離答桉就差那麽一線，但怎麽想也想不到，

散戶、拋售、金鳶花股票、共同點、未來財團...

各種念頭在方然的腦海中混亂纏繞，

別急，冷靜點，重新整理，散戶，他們都是散戶，他們的行動是買入股票，

買入股票...買入股票...

買入股票！

在思緒下意識重複某段念頭之時，陡然反應了過來，來自世界各地的散戶唯一能和這座城市關聯的共同點，

就是他們都會買入金鳶花股票！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方然脫口而出那個給人提供股票交易的名稱，

“是券商！！”

維羅妮卡一臉‘這可是你自己想到’的天真無辜神色，但沒有在意這點，在意識到關鍵後，

方然看向投影屏幕直接話語飛快的開口:

“尹爾，給我調查他們所有金鳶花股票的購買渠道。”

“好的。”

隨著機械質感的女聲再次響起，調查結果隻用幾秒的時間就已經出現，

“我從開發他們所使用的股票交易軟件的七家公司裡，發現了與未來財團及旗下企業的資金往來記錄。”

Bingo！

在聽到這句時眼神亮起，找到眼前局面的突破口，感覺像在迷霧之中終於發現了一條道路，

接下來就是去調查那幾家券商公司...

確認接下來的行動方桉，方然直接從沙發上起身，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