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只有他們能來的地方。
這是只有它們能夠抵達的地方。
一望無際的暗黑世界,瘋狂和幻象交織的現實倒影,被暗色塗抹的城市建築仿佛在另一個世界才能繁華。
為了更高的觀看這一晚的一切,從空間上直接改寫地貌,
暗色大地被切除一個邊角然後從地面上翹起,崛起成可以俯覽京城一切的懸崖。
劃開從狹間回到這裡的裂縫,A-17回到暗世界,看著眼前極其突兀的近千米懸崖。
“哎呀,哎呀,這還真是...”
他一聳肩,然後邁步朝上走去,只有了一步,就抵達了頂部。
然後暗光切割!
他的手臂驟然被裁剪分離!
大概是類似鮮血一樣的黑暗從他身體斷裂的地方瘋狂湧出,A-17的臉上泛上驚愕意外。
“你遲到了。”
冷酷無情的女性聲音在他面前響起,渾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冰冷女性毫無感情的開口。
“再有下次,就殺了你。”
冰冷無情,仿佛在說著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如同碾死一隻蟲子一樣的口吻。
“抱歉,我知道了。”
A-17看著自己的斷臂,然後微微禮貌的一笑,另一隻手抓住斷臂的肩膀,湧動的黑暗如同蠶絲一樣拽回了斷掉的手臂,‘縫合’在了一起。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粗暴的打招呼方式呢。”
和庸土戰的不相上下,似乎還沒拿出真正全力的A-17在剛剛被對方斷掉一條手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他那股禮貌的微笑,仍舊是那股風趣幽默的紳士作態,輕笑的對著眼前的女性說道。
面對對他毫不客氣開口的女性,A-17並沒有多少惱怒,
畢竟,哪怕有相同的數字....
但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同類可是編號比他靠前十位,目前還從未出現在人類眼前,
暗世界最巔峰的存在之一。
“還是那麽虛偽,A-17,在那一位面前收起你這幅作態。”
冰冷女性冷冷的開口,純黑的長發,纖細高挑的女性身軀轉身而去,跟在後面的A-17躬身行禮微笑的開口:
“沒辦法,畢竟我的概念就是虛偽,還有,我知道。”
冰冷女性沒有再繼續說道,帶著他最終來到了懸崖頂端。
她,就坐在懸崖邊上,俯視著整片京城。
看著這道徹底籠罩在無法視聽的黑暗之中的身影,A-17摘下禮貌躬身行禮。
“我已經完成了您的任務。”
“嗯,我看見了,乾的不錯。”
她,笑著回答道,然後繼續看向懸崖下的京城,指著東江的港口,林間的夜局,輕笑的開口。
“很不錯的夜晚,讓我看到了很不錯的東西。”
“您能開心,再好不過。”
A-17微笑的回答,另一邊冰冷女性走到了她的身後,然後默然而立著。
懸崖邊上,黑暗中她似乎手撐在地上,輕輕的晃著雙腿,明明以她的視角看去,龐大的京城中的人們都如螞蟻一樣大小,但是她卻一直盯著某個位置,仿佛在饒有興趣的進行觀察。
“明明是舍棄換取救贖,卻巧合的可以提前獲得更強的力量了麽....呵。”
冰冷女性聽著這話並沒有好奇,而是打開了一道空間,裂縫中可以觀察的景象是,
垂死掙扎的男人和數個漆黑恐怖之中的黑布身影。
“他要死了,不用我們去插手麽,過去的半個世紀您不是一直對他很感興趣麽?”
坐在懸崖邊上的女性轉頭看向那裡,然後看不見她的表情,
只有聲音似乎並不意外,反而是開口問道:“你還記得他們人類第一個升階到A級的參加者是什麽時候麽?”
冰冷女性微微皺眉,她對這些並沒有在意,也從未在意過,按照大致模糊的感覺她回道:
“大概十幾個世紀前,不過我記得那個人在升階的那一刻就和A-99同歸於盡了。”
“準確來說是十六個世紀之前。”
她貌似很開心的在黑暗中說道:
“漫長時間的摸索,他們從剛一開始孱弱無比,到第一次擊敗D級編號,接觸C級編號,然後慢慢探索學會升階到B級,最後是A級,”
“某種意義上來講,人類算是我們誕生的概念根源,不斷成長的他們總能給我一些驚訝。”
看著裂縫中的景象,揮舞著鐮刀的漆黑恐怖震開同伴,女人用自己最後的東西,隻想讓男人能有機會逃掉,她突然笑了。
“你看,果然。”
似乎在看到這一幕的一刻,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再去管,繼續俯視著京城。
“為了不愛自己的人追逐了半個世紀也沒有結果,最後連愛著自己的人也辜負了愚蠢男人...”
明明近在咫尺, 但是無論是A-17還是冰冷女性,都完全看不見黑暗中她的身影,卻又能隱約的明白,眼前好像是個女性的輪廓,
一種極其怪異扭曲的感覺。
最後他們只能聽著她滿足的輕笑:
“果然,人類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俯視著京城上下,如同在看著沙盒裡的螞蟻,她坐在懸崖邊上,對著冰冷女性問道。
“你知道人類之間的愛是怎麽回事麽?”
在她身後,冰冷的女性沒有開口。
“也對,我忘記你的概念裡沒有這個來著。”
她自己笑著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然後不知是解釋還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所謂相愛,就是絕對不會淪為孤單,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孤單....”
“無論怎樣,都想去追逐、抵達那個人的所在,不惜付出一切。”
說到這,明明黑暗中看不見她,但是A-17和冰冷女性都能感覺到,她似乎回頭對著兩人輕笑著開口:
“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可是,”
冰冷女性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
“我今晚從那個衝進狹間的人類身上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感覺,而就連對那個按理說在人類中應該算是相當出色的女性,出於**的渴望都沒有。”
“所以呀...”
懸崖邊上,她,聽這這話又看向京城東江的某處,撐著下巴如同少女一樣,似乎有些不解的開口:
“完全不知道愛,或者說連喜歡都不清楚的人,今晚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然後露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讓我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