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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裝》第一百六十五章 軀體和鋼鐵的對抗
兩台唐武士,就趴伏在天然的巨石工事之後,任憑離子炮炸得碎石橫飛,依舊穩穩的端著槍,對著已經極為狼狽躲避的鬼切機甲開槍,鬼切機甲的一隻機械複眼,已經破損,露出燦爛的電弧。

 兩台鬼切機甲的4門離子炮已經轟出超過三輪,兩台唐武士的能量護罩已經呈現血紅,猶如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葉小舟的槍,終於失準,一槍打在距離鬼切機甲身旁的空地上。

 他的心,在劇烈顫抖,導致他操控機甲的手,也微微變形,反饋到機甲上,那一槍最少偏出1米。

 他不是在擔心自己,在能量護罩徹底破碎以前,他最少可以將狙擊槍剩余的5發彈打空,那台鬼切絕對死定。

 但光學視頻儀上傳來的圖像,還是擾亂了他的心。

 光學遠程視頻儀忠實的將畫面傳至兩名機甲戰士的全息頭盔面罩的畫面一角,讓緊盯著鬼切機甲開槍的他們用眼角就能關注整個戰場。

 一台鬼切機甲,已經闖入距離右翼陣地不足100米的區域,不需兩秒,右翼最前沿的步兵就要和他接觸,那裡部署了一個戰鬥班十名步兵。

 只是,步兵如何能和機甲相抗?

 鬼切機甲的超高機動將掃向它的十幾道火紅彈鏈丟到了身後,幾乎是一瞬間,臨時工事就被機甲突破,戰壕對於步兵來說足夠深達兩米多,但對於機甲來說卻猶如一個小水溝,撲入淺淺壕溝的機甲立即成為了血腥的殺手,血肉凝聚的軀體和鋼鐵對抗的結果顯而易見。

 雙方積累的仇恨,讓敵我雙方注定不會手下留情,但鬼切機甲的戰鬥方式卻是如此的殘忍。殘忍到令人不忍卒讀。

 但在戰場上,沒人敢閉上眼,他們只能睜大著通紅的雙眼,狠狠的將子彈射向敵人。悲慘的一幕傳入所有人的眼裡,刻進心裡。

 一個聯邦步兵被闖入戰壕的鬼切機甲抓了起來,是的,用巨大的機械手掌抓起來,就那麽一捏,步兵被抓住的頭部和他頭部左側正在徒勞開火的重機槍就被巨大的力量捏爆,鮮紅的血將機械手掌染紅。可是,鬼切機甲並沒有因為聯邦步兵的死去而放過他,另一隻手掌彈出粗大的合金刺,就那麽一劃,當著所有聯邦士兵的面,那名戰死的聯邦步兵便被開膛破肚,鮮血,順著戰士的身體如同泉水般汩汩流下,從腳面上滴落。?

 自始自終,這名戰士的手都緊緊扣著突擊槍槍的扳機,哪怕是他早已失去了生命,失去力量的手臂依舊奇怪地卷縮著,突擊槍依然持續的射擊,將子彈傾瀉在正將他殘破的身軀高高舉起的鬼切機甲身上。

 但鬼切機甲卻是絲毫不在意突擊槍的小口徑子彈,堅硬的五級裝甲閃爍著火花將子彈彈飛,就這麽高舉著聯邦步兵已經徹底死去的軀體,仿佛獵人向同伴舉起自己的獵物炫耀。

 “一群聯邦蠢貨,這,就是你們激怒傑彭勇士的下場,你們每個人都將這樣悲慘的死去!”鬼切機甲的電子擴音器中傳出傑彭機甲師的凶殘。

 面對著拚命射過來的子彈,鬼切機甲將聯邦步兵的遺體舉起放在醜陋的機甲頭顱上一抹,殷紅的血淋在頭顱上,本就無比醜陋的機甲頭顱那一刻比惡魔還要更猙獰。

 用敵人的血抹在額頭,是傑彭族特有的儀式,代表的是,斬盡殺絕,寸草不生。

 如此凶殘的一幕,讓葉小舟的心在顫,手也在顫,如果不是僅有的理智在克制,他一定會操控著機甲狂衝過去,將那台鬼切機甲斃於槍下。血仇,只有用敵人的血才能洗清。

 遠處的田邊雄的嘴角弧出冷笑,他一開始就吩咐的殘忍擊殺步兵計劃成功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前奏,對面的狙擊機甲就已經撐不住了,他的槍,已經不準了。那接下來的大屠殺將會讓他們徹底迷失,沒有了這兩台狙擊機甲的威脅,殺光數十名步兵將是再輕松不過的事,而最終徹底騰出手來的四台機甲將會讓那兩台躲在遠處的機甲知道,什麽才叫殘酷。

 他會把這裡所有聯邦人的屍體都掛在雲霧山脈的最高峰上,讓所有聯邦人都為之哭泣。

 “撐住!唯有遠程乾掉兩台鬼切,我們才有贏的希望。”唐浪冷酷無比的聲音傳來。“戰友,可以犧牲,但不能白白犧牲!更何況,你得堅信,你的戰友不會讓你失望。”

 是的,鬼切機甲用殘忍表現了他的決心,而重新擁有士氣的聯邦步兵們則表現出了超乎任何人想象的英勇。?

 戰壕中,沒人被他的殘忍所嚇住,剩余的9名聯邦步兵不為所動的繼續扣著扳機射擊,冷靜而無畏,他們甚至集合在一起,一步步向這台殺害同袍的鬼切機甲迫近。?

 聯邦步兵的遺體在瘋狂的火力中被撕扯得粉碎,漫天的血雨就這麽紛紛而落,染紅了所有聯邦戰士的眼,卻無法阻擋他們堅定射擊的心。

 在戰鬥開始之前,所有人就已經約定,如果不幸戰死,那就將軀體埋葬在這雲霧山脈中,他們曙光軍事基地的兵,就要在這裡看著聯邦的戰艦和機甲歸來,在這片天空遊弋。

 而現在,那名戰死的聯邦步兵的願望已經達成了,他的血肉已經和整個雲霧山脈融為一體。

 近十挺重機槍的掃射雖然對五級裝甲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無比集中的火力依然讓鬼切機甲渾身火花迸射的同時也被連續的能量衝擊的連連後退。?

 與此同時,連續六束從兩側山坡更高處交叉火力點射出的單兵離子炮也擊中了這台準備以屠殺的方式震懾遠方兩台唐武士的鬼切,原本已經變成深藍的能量罩在密集的能量火力打擊下逐漸變成了危險的紅色。?

 原本以上帝之姿降臨以為可以予奪欲求的鬼切機甲有些狼狽,不得不跳出戰壕連續在山坡上機動規避。本來不過是他炫耀武力的獵物,卻讓他狼狽不堪,這讓鬼切機甲中的機甲師很有些惱羞成怒,沒有動用離子炮導彈,僅是在機甲近戰中才會動用的月牙合金刃從肘部彈出,他的意圖很明顯,他要用冷兵器將那些不自量力的聯邦步兵們乾掉。

 為此,他甚至連離子芒都沒有充入,鋒利的合金刃已經足以斬斷鋼鐵外骨骼和人體並造成可怖的傷口,而且不會有高溫將受摧殘的士兵瞬間殺死,他要讓對手在無邊的痛苦中死去。

 但,9名聯邦步兵面對著長達近兩米的可怖合金刃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他們居然還發起了反衝鋒。以人體對抗機甲的反衝鋒,朝著轉身對著他們舉起合金刃的機甲衝鋒。?

 能量罩已經降為紅色,五級裝甲在十挺重機槍怒吼下被逐漸撕裂的鬼切機甲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在數個小時的戰場上,他曾見識過聯邦機甲戰士的勇氣,用同歸於盡的衝鋒將自己的同伴帶入死亡的深淵。

 可是,他沒見過步兵向機甲發起的衝鋒。

 這次衝鋒是那麽整齊,那麽有力,就這麽對準了一個目標,發起了前仆後繼的衝鋒。?

 9名聯邦步兵怒吼著的衝鋒,震驚了鬼切機甲中三名機甲師的雙眼,卻模糊了不知道多少聯邦軍人的眼。

 他們衝鋒,代表著舍棄了一切防禦,代表著他們放棄了一切退路,他們不要活,他們要死,在他們親手將戰友的遺體和雲霧山脈融為一體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注定了。

 士兵們狠狠的淌著眼淚,死死的扣動著扳機,將自己的悲傷和怒火通過槍膛向視野中所能看得到的鬼切機甲射擊,尤其是那台被兩杆狙擊槍死死壓製住機動力不斷下降的鬼切機甲,更是被打得裝甲碎屑橫飛。

 由於和戰友和鬼切機甲靠得極近,沒有足夠射角的重機槍至少有15挺是衝著那台最狼狽的鬼切機甲去的。

 而面對著9名聯邦步兵衝鋒的鬼切機甲,並沒有想象中頂著9挺重機槍和9杆突擊步槍的衝鋒揮動合金刃將對手乾掉,而是破天荒的動用了裝在腰腹間極少用的攻擊型重機槍,在不斷的規避中和聯邦步兵對射。

 是的,面對著9名聯邦士兵的衝鋒,他膽怯了,他怕自己在瘋狂的射擊中遭受到傷害。

 可他,還呆在擁有厚實裝甲的機甲中,而對手呢!卻隻擁有輔助性的外骨骼,他們身上的戰鬥服或許連近距離攢射的突擊步槍都無法防禦,更別提可擊穿裝甲的重機槍了。

 鬼切機甲的重機槍一口氣射空了200多發子彈, 9名聯邦士兵,最終能衝到打空重機槍子彈後冷冷站在原地的鬼切機甲面前的,不過四人,另外五人,則倒在衝鋒的路上。

 鬼切機甲的機師羞怒欲狂,幾個完全對自己不能構成威脅的聯邦步兵衝鋒,他居然手忙腳亂的打空了重機槍,上次使用重機槍這種垃圾武器是在多久以前?已經不記得了,可是,今天,一群步兵近乎自殺式的衝鋒竟讓他如此狼狽。這讓遠遠看著他,期待著他用最凶殘的戰鬥方式摧毀對手信心的田邊大尉會怎麽想?

 四名聯邦步兵的重機槍裡也已經沒了子彈,突擊步槍也不再怒吼,但他們依舊高速衝鋒,仿佛真的是要靠唐浪曾經所說過的用牙咬,用手刨來乾掉眼前猶如貓俯視老鼠一般低頭獰望著他們的鋼鐵巨人。?

 傑彭機甲師在獰笑,他已經想好了,他會把這四個膽大包天的小蟲子的腦袋揪下來掛在胸前充當裝飾品,他們越勇猛,就越能證明他的功勳。

 而四名已經衝至五米范圍內的聯邦步兵也在笑,他們笑得那麽開心,還帶有一絲譏諷一絲作弄,仿佛他們才是貓,而眼前的這台鬼切機甲才是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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