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真是多謝昌明,使吾叔侄相聚,事後定請昌明小酌幾杯”盧植微微作揖以表感謝,盧植善酒,能飲酒一石。
“盧公折煞我也,明先退下了”楊越知趣地退出中軍主帳。
“飛兒今齡幾何,可取字?”盧植與盧飛寒暄了一會,便開始問盧飛的事。
“回叔父,飛今已十五,先父早逝,不曾取字。”盧飛正思索著要不要請盧植取個字。
“想不到飛兒竟還如此年輕,飛是於天,似雛鷹翔於蒼天之下,馳是於地,似駿馬奔於原野之上,飛之於馳,飛馳,當銳意進取持之不懈,方能翔於天奔於地。不知取馳之二字如何”盧植本以為盧飛當弱冠了,未曾想……
“多謝叔父取字,馳之必勤勉於心,不懈於身”
“男兒立於世,當有不世之志,馳之志向如何”
盧飛暗暗思索,後世記載這位便宜叔父性格正直剛毅,有高尚品德,常有匡扶社稷,救濟世人的志向。想起了北宋理學大師張載的名言,“馳之志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漢世開太平。”盧飛定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幾句話風雲洛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這句話讓盧植陷入沉思。
“好好.......”“為天地立心”,天地本無心,但人有心,人的心也就是使生之為人能夠秉具博愛濟眾的仁者之心,“為生民立命”,《孟子.盡心上》有雲:“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不管一個人的壽命是長是短,都能保持自己的性體全德,那麽這個生命個體就可以說已經安身立命了。“為漢世開太平”時黃巾賊起,天下動亂,百姓苦不堪言,當平此亂。
“是為出則為將,入則為相,學則成海內大儒”。盧植不禁有些為盧飛感歎,志向可期呀。
“馳之,汝今後便跟隨在我身旁學習”盧植說完,轉身在帳營角落的木箱翻出一本書與一竹簡,一曰:《春秋左氏》隸書四字,二曰《功玄陽》,小篆三字。
《春秋左氏》又名《春秋內傳》,記錄從公元前722(魯隱公元年)至公元前468(魯哀公二十七年)東周前期二百五十四年間各國政治、經濟、軍事、外交和文化方面的重要事件和重要人物。
“此書,《春秋左氏》,我於延熹三年(公元160年),從吾師馬融處抄撰而來,到如今已二十一年整。二十一年,夫子的教誨如今仍記於心,現傳與你,望好生學習。”盧植輕輕摸了摸春秋左氏四字,無他,是夫子寫的。
盧植聞了聞略顯破舊竹簡說道“此為盧氏家傳功法,名《功玄陽》,世祖盧敖所得,傳與至今已近四百年,古之封侯拜將者皆有家學,吾家雖鄙,亦有所傳。久練之,強身而健體,亦能縱橫沙場,以一當百。”
“謝叔父,馳之定謹記教誨”盧飛內心隱隱觸動,才第一次見面,盧植便願意將其師所贈之書與盧氏的家傳之物,傳與我。盧飛感動萬分。
“汝且先將此功記與心中”盧植面色微微變的嚴肅起來。
“腿開立,頭端平,目前視,口微閉,調呼吸。含胸,直腰,蓄腹,松肩,全身自然放松。”
立身期正直,環拱手當胸,氣定神皆劍,心澄貌亦恭。
足指當掛地,兩手亦平開,心平氣皆靜,目瞪口而呆。
兩腿後伸前屈,小腹氣放松;用力於兩膀,
觀原注雙瞳。 挺身兼怒目,推手向當前;用力收回處,功須七次全。
“側首彎肱,抱頂及頸;自頭收回,弗嫌力猛:左右相輪,身直氣靜。青龍探爪,左從右出;修士效之,掌氣平實;力周肩背,圍收過膝;兩目平注,息調心謐。更作坐功,盤膝垂眥;口注於心,息調於鼻;定靜乃起,厥功維備。”
盧植邊說口訣,一邊拍打盧飛身體。盧飛則不斷調整自己的姿勢,強記著口決。
“真可謂身輕氣爽”盧飛練完,只聽見骨頭吧啦吧啦的響,舒爽不已。幾刻功夫盧飛就能身隨決起了,卻是有個好記性。
“馳之,汝殺賊有功,我且命你為我軍帳下軍司馬,助你漢世開太平之志,待明日我宣於帳中”
漢有軍司馬,為大將軍屬官。大將軍營(即大將軍直屬部隊)分五部,每部校尉一人,秩比二千石;軍司馬一人,秩比千石。不置校尉之部,單設軍司馬一人。
“來人,且帶軍司馬下去歇息。”盧植朝帳外呼道。
帳外其中一人,踏步走進營帳,朝盧植抱拳,大聲回道“諾”
“將軍且隨我來”將士輕聲說道。
“在下姓盧,單字飛,字馳之”盧飛友好的與其交談。
“陳覃,將軍原來是盧中郎家人,失敬失敬”陳覃抱拳道。
“少將軍若有所需,隨時吩咐於我,我且先去拿衣甲於少將軍”盧飛與陳覃來到一營帳外,陳覃恭聲說道。
掀開帳簾,營帳內,盧飛看到營帳內十分簡陋,只見一張簡易搭建床鋪,以及放於木架上洗漱的木盆子,外加一張弓,幾隻箭。
坐了一會,盧飛剛走出去,便迎面撞上了急忙忙拿著漢將軍甲胃的陳覃。
“為何如此著急?”盧飛朝陳覃笑罵道,摸了摸撞疼的腦袋,撿起落在地上的衣甲。
“還請少將軍恕罪”陳覃忙回道。
“聽聞朝廷派小黃門來中郎將軍中考察軍情,卻是今晚已到。”
“小黃門?好了,你且下去休息吧”盧飛突然心不在焉地說道。
陳覃彎身拜道“少將軍早些休息,屬下先行告退”
盧飛將漢將軍甲胃放好在架上,靠在架上沉思起來。
盧飛依稀記得,“盧植當時率軍包圍廣宗縣城,並挖掘壕溝,製造攻城器械,準備攻城。而這時,劉宏派小黃門左豐到盧植軍中檢查工作,左豐挾公向盧植索取賄賂,盧植拒絕,左豐懷恨在心,回到朝廷後汙蔑盧植,之後盧植就罷免了官職,被用囚車押進洛陽”。
“如此叔父危矣”盧飛不禁替盧植擔心起來了。
“腦子裡不斷在想有什麽解決的辦法,按照叔父的性情一定不會賄賂左豐”
“如今宦官乾政,定少不了敵對如此只有明日會會左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