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皺皺眉頭,眼睛卻依舊瞧著忠叔道“還是說,這府裡人人都知道父親還活著,只有我不知?”
忠叔神情有些呆滯,看著安逸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終究無言。安逸低下頭擺弄著手指道“我從前覺得,忠叔一定不會騙我……”
忠叔向前一步,卻欲言又止的搖搖頭,終究沒有說話。安逸繼續道“罷了……不過是我執念深重,你們都放下了……都放下了……”
安逸邊說,邊向後園走去。忠叔依舊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過了許久才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
安逸坐在亭子裡,回憶著從前少年間,無憂無慮的一起探討醫書的日子。
多少意氣風發,到了如今只剩下疑案重重。兄弟之死他卻到了如今也沒能查出真相。
或許真如忠叔所言,他不過是仗著一腔執念而已,哪有什麽能耐去探得真相,白桑的死是如此,安家的怨屈亦是如此。
他安逸從來沒有什麽大的能耐,執念……全是執念罷了……
學醫不是喜歡,只是因為兒時偷偷進去過靈堂,不甘受辱,唱戲也是為了生計罷了。
安先生?也不過是世人給他的一個稱呼罷了,他安逸走到如今,有太多人對不起,白桑是一個,林雪是一個,方戟也是一個。父親是一個,母親也是一個。
從他出生,這世界就不夠歡迎他。安逸瞧著水面,不知不覺下起了雨,細細的小雨,綿綿的落在水面上泛起漣漪,好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