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良。”
“在,主人。”
“我說的都聽到了嗎?”
“呃,聽到了,不過主人我沒偷聽,是你說話聲音自己傳過來的。”
“帶著她回飛仙谷,以後好好做驢。”
徐立手一揚,一個儲物袋就掛在了呂世良的脖子上。
“這算是主人給你的離別禮物。”
呂世良這才算急了。
“主人,你不要我了?”
“滾吧,你這張驢臉我都看厭煩了。”
徐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屋子。
呂世良隻覺晴天一個霹靂砸到了他的頭上,怎麽好好的,他就成了一頭無主的驢了呢。
“主人,你不能這樣啊!我為主人當過馬,我為主人流過血!我是主人最忠心的驢,主人你不能丟下我啊!
沒了主人,我當驢還有什麽意義?我不要當野驢啊!”
呂世良對著閉著的大門嚎啕大哭。
“呂大哥,你不要傷心了。”
玉姝再傻,也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了,何況她非但不傻,反而很聰明。
“徐前輩在保護我們呢,他一定是遇到了大難題,我們要聽話,等徐前輩解決了,他還會來找我們的。”
呂世良哭聲一收,聲音中還有些抽泣的感覺。
“我知道啊,可是要不哭得傷心一點,主人還以為我是頭沒良心的驢子,走到半道上把我宰了怎麽辦?我知道主人早就想嘗嘗我肉的味道了。”
玉姝:“……”
待在屋內的徐立:“……”
……
局勢越發混亂了。
徐立每日都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消息,不過大部分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徐有余跟他說的話,徐立正在一一查證。
有些東西不知道的話就沒地方找,可要是抓住個小尾巴,就能把整個都拖出來。
有徐有余提供的消息,徐立花了一些代價,先從三寶太監那兒查證了一些。
畢竟三寶太監和異神年紀也就差個二三十歲,活了這麽多年,就是啥也不關心,但也知道些什麽。
說起來這個老太監真的是不管事。
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明明知道一些內幕,但他不問的話,這人竟然就能憋著不說,連帶著趙有道都蒙在鼓裡。
可能對於他來說,他也想看看金丹之上的境界是個什麽模樣吧。
只是常年對皇家的忠心讓他選擇兩不相幫。
若不是徐立追問,順道拉著趙有道的話,三寶太監還是守口如瓶。
可以料想,
知道背後還有這等大佬,趙有道的腳是發抖的,因為他的底牌對於這種大佬來說,實在太過於微不足道。
連皇城都覺得不安全了。
畢竟三寶太監將這麽大的秘密隱瞞,就說明趙有道在他心中也是一個可以替代的人選,反正大趙國統不失的話,誰當皇帝還不是一樣。
趙有道想和徐立待在一起。
現在看起來,也就徐立靠譜一些。
不過趙有道也就在徐立待了兩天,就回去了,一是不想失了皇家的顏面,因為一個還不能確認的消息就東躲西藏,實在太丟份了。
再則,徐立這家夥對他的死活似乎也不怎關心,出去竄門說都不說一聲,他還不如待在皇城深宮呢,起碼想見三寶太監的時候,從來沒有見不到。
徐立去了哪兒,自然是大老遠地跑到寒州去,去找了鎮鬼軍的大將軍劉安平。
大將軍不知何故被打成了重傷,然後讓天煞鬼域佔了便宜,不過天煞鬼王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畢竟當日徐立和大將軍一起留下的一劍讓他太過於印象深刻,萬一惹急了他們,呼朋喚友,來幾個金丹合夥把他乾掉了怎麽辦。
雖說天煞自詡不會和無生那個弱雞一樣被人輕易乾掉,況且想要殺他,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麽行。
能修成金丹之人,大道在望,還有數百年好活,萬一被臨死反擊,受了暗傷,一下子丟了百多年壽元,誰也受不了。
可該謹慎的還是要謹慎。
天煞鬼王此刻就跟一個情場老手在追女孩子一樣,試探,還是試探,不斷的試探,探尋到鎮鬼軍的底限,然後一點點突破。
天煞鬼王做得很好。
特別是知道整個天下都是風起雲湧的時候,他就更大膽了些,這個時候可沒有幾個人會有閑功夫來管他了。
所以當徐立過來的時候,天煞鬼王的一位手下鬼將正在鎮鬼軍營門前叫囂。
也沒其他目的,就是製造噪聲汙染,打擊鎮鬼軍的軍心,讓大將軍無法安心恢復。
這個辦法,惡心人卻有效。
不過今日來叫陣的鬼將運道不好,遇到了心情不是太愉快的徐立。
只見一道清冷的劍光稍縱即逝,而後叫囂的鬼將被直接滅成了渣渣。
頓時鬼域陣營傳來一陣憤怒的叫聲,那天煞鬼王露出真形,烏泱泱地一片,蟲海色彩斑斕,比之徐立初見的那一次相比,氣息明顯更加凶煞了。
“劉安平,你敢以大欺小,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了!”
天煞鬼王手下之所以敢去叫囂,便是因為他們之間早有默契,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
否則都逮著對面低階殺,不用多久,雙方就只剩下幾個高境界的人了。
當然,這也是在雙方頂尖戰力相當的時候。
否則沒有牽扯,就別怪人家以大欺小了。
天煞鬼王此刻便是以為劉安平按捺不住,對他手下出手了,正好他可以抓住借口,先乾他一票。
不過天煞鬼王剛露頭,徐立就施施然地駕著飛劍落下,金丹氣息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遮天蔽地。
“是你?!劉安平,你竟然找幫手?我記住了!”
天煞鬼王認出來徐立是誰,放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記住了又如何,有本事你也去找幾個鬼王過來,哈哈,我差點忘記了,如今大趙也沒剩下幾個鬼王了。”
劉安平的笑聲傳來,有一種悶氣一掃而空的暢快。
“徐兄弟,你回來了。”
徐立落下,就看到氣息混亂遮掩不住,臉色蒼白的劉安平大步出來迎接。
看起來劉安平狀態實在不好,連最基本的氣息穩定都做不到了,也就難怪天煞如此囂張了。
徐立沒跟大將軍客套,直接隨大將軍回了營帳。
在大將軍一旁的是許東亭,他的氣息正處於一種極為混沌的狀態,在盛與衰之間不斷轉變。
大將軍見此,微微一歎道:
“先生見我受傷,強行停下了春困秋乏功的修行,如今功法反噬,數年苦功化為烏有,我對不住他。”
春困秋乏功效用非凡,能夠將人的狀態調整到最好的階段,還能消去暗傷,對於許東亭來說,比任何秘法都要好。
但副作用同樣明顯,就是不能夠自主控制自己的意識,隨時會陷入昏迷境地。
之前許東亭已經小成,能夠在短時間內控制住自主意識,但因為大將軍受傷,許東亭為了清醒主持大局,逆行功法,將之前的積累完全散去。
許東亭倒是沒那麽多感傷,微微一笑道:
“大將軍才是我們的定海神針,為了大將軍,我突破稍微慢些不打緊,況且徐兄弟不是來了嗎?待到徐兄弟解決了這裡的事,我再重新修行也不遲。”
大將軍還是不能釋懷,再歎了一口氣,臉色並不好看。
徐立沒想到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皺眉一問:
“是誰傷了大將軍?怎麽沒向靈獸堡求援,讓天煞如此囂張,也讓你們這麽窘迫?”
大將軍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靈獸堡和我們的關系可沒有那麽深,我們雙方之間只是交易,再則將在外與當地勢力勾搭,可是大忌。
上次他們肯幫忙擋住玄心宮,一是寒州兩大宗門相爭,玄心宮和靈獸堡的爭鬥由來已久,他們趁機掃除障礙,二則是有國師大人的一份書信。”
“而且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次是我不慎,但待到養好傷勢,那天煞鬼王就得乖乖把侵佔出的地盤吐出來。”
“至於是誰傷了我?”
大將軍眼中露出一絲心有余悸。
“那人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人!”
大將軍斟酌了一下,說出了可怕這個詞。
“此人非仙非魔,站在我面前,卻又好似不存在一樣,我的所有攻擊和氣機到了他身上都想進入了一個無底的漩渦。
我想,就是國師大人遇到了他,也不一定說能夠穩勝。
無生鬼域的勝利讓我放輕松了,以為天底下大可去得,卻沒想要遇到了一個這麽可怕的人。
同等境界下,他要殺我,絕不會超過十息。
說實話,若不是他最後不知為何放了我一馬,我連你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異神!”
徐立一聽,便知此人是誰。
也只有他,才有如此功力,如此境界,讓大將軍在他手下都毫無還手之力。
同時得到徐有余點撥的徐立一下子就明白了異神打傷大將軍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不讓大將軍插手人道爭龍之事。
鎮鬼軍雖說高度自治,但終究還是趙家皇朝手下的兵。
真要到了趙皇朝生死存亡的時刻,誰也擔保不了他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最後的辦法就是讓他們騰不出手來。
如今鬼域咄咄逼人,鎮鬼軍就是有心也無力。
而大將軍一聽,也是一愣。
“他就是異神?!”
“大將軍也聽說過他?說起來,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請教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徐立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大將軍苦笑:“你可是太抬舉我了,異神此人,神秘莫測,我也隻耳聞他的名聲,知道他是曾和大將軍一時瑜亮的高人。
只不過此人隱於暗處,據說還是異人門的掌控者,不過不是說他是個鬼修嗎?他的門下弟子境界修行鬼道,可是我見當日那人,卻是不像修行鬼道的。”
徐立一聽,便知道從國師那兒聽到,大概就是獨門消息了。
本來他還想再去靈獸堡逛一趟,以他和靈獸堡的友好關系,本以為可以問出些什麽來的。
但現在看來,無功而返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徐立稍稍解釋了兩句,點出此異神和彼異神是兩個人,反正國師大人也沒要求他保密,這個消息透露給大將軍知道也沒什麽關系。
知道外界聞名的那位異神竟是真正異神的調教的弟子,大將軍神情也有些震驚。
接著,徐立又問大將軍關於修行五道的問題。
大將軍被徐立的一頓修行知識普及,頓時平穩的心態就開始不平靜了。
“仙魔妖鬼人!”
“原來修行世界如此豐富,真不知道那五道之首的人道該是何等風采,若是人道修行之法未曾失傳,人皇掌禦天下,如今的天下又怎麽會陷入紛爭當中?”
大將軍顯然對人道修行也很感興趣,還想拉著徐立再問。
徐立臉上一陣黑線。
合著他不停歇飛了好幾個時辰,跑了數萬裡路,就是為了過來給大將軍普及知識的。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這麽多,否則我也不會專門跑過來問你,大將軍,你就饒過我吧。”
徐立心裡很受傷。
大將軍升起的求知欲被打斷,同樣很受傷,不過他也知道徐立真的不知道什麽了。
“徐兄弟,不知道你準備回來待多久?”
許東亭在一旁默默聽著這些足以讓修行界震動的秘聞, 臉上波瀾不驚,似乎並沒有什麽令他動容的,相反,他還問出了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在徐立突破金丹之後,他和鎮鬼軍的關系就已經完全處於平等了,即便是他們也不可能強加要求徐立去做些什麽。
徐立也算歷練出來了,一下子就知道許東亭在想什麽。
“許先生是想讓我守護大將軍,直到他痊愈吧?”
大將軍如今身受重傷,實力發揮不出五成,而且天煞鬼王可不講什麽道義,每日必定派人來騷擾鎮鬼軍軍營。
大將軍不敢輕易閉關,以致於傷勢越拖越重,一直無法得到有效的治療。
“不錯。”
許東亭點了點頭。
“希望徐兄弟看在以往大家共事的情面上,幫一幫大將軍。”
“許先生太客氣了。”
徐立微微笑道:
“當初多虧先生贈予大將軍的劍修心得,我才能一解劍道困惑,有了後來的突飛猛進,這麽說起來大將軍也算我半個老師,老師有事,當學生的哪能不幫忙。
我會在鎮鬼軍待半個月,有軍中的療傷藥,我這裡還有一些剛剛得到的靈藥,大將軍必定在半個月內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