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遇刺?
待到反應過來的李德全跟衛瑤卿連忙跟了過去。
也難為李德全了,一個身體並不算強壯,遠遠不如禁衛軍的大內總管居然能跑的這麽快。
禦書房門口已被侍衛圍了起來,她在李德全身後走入人群,看到明宗帝肩膀上一片血汙,人已經昏了過去。
“陛下!”李德全撲了上去,卻及時被禁軍拉開了。
“公公,快尋太醫!”衛瑤卿連忙拉住了李德全,驚慌之後的李德全也只不過初時的慌亂,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連連點頭:“對,快尋太醫啊!”
趁著這功夫,衛瑤卿連忙叫住了這邊的侍衛:“刺客可看清楚了?”
侍衛指了指角落裡的屍首:“一擊得手之後就服毒自盡了。”
“知道是什麽人麽?”
有個侍衛站在一旁,手中劍在屍首上一劃,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一個顯眼的刺青,屍首上套著一件侍衛的官袍。
“這是”她看的微微蹙眉。
“前朝劉姓皇族的刺青。”
“這些余孽真是不死不休!”那賀統領怒道。
讓人快尋太醫之後,李德全看向她:“衛監正,最近事多,今次要麻煩你留下來幫忙了。”
衛瑤卿點頭,這件事她無法拒絕,更何況過場詢問時勢必會問到李德全與她,他二人互相是對方的人證呢!
所幸匕首上的毒性並不強烈,宮中的雪蓮就可緩解毒性,被刺中的也不是要害,只是普通的肩胛處,剩下來的就是等陛下醒過來了。
她同李德全站在一旁,期間皇后和后宮幾位說的上位子的妃嬪來過,幾位皇子也來過,但到底被太醫一句需要靜養請到外間去了。
原本只要李德全一人在裡間就夠了,不過後來李德全堅持,於是她便與他一起呆在裡間。
這期間自然少不了各式各樣的詢問。所幸她與李德全二人的口供一致以及外出時還有不少人見到過,嫌疑暫且排除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陛下年歲已至四十上下,前些時候又大病過一場,身子不似以往,開始發起了熱。這可急壞了太醫署的太醫,衛瑤卿跟李德全在外間來回走著,也是一臉的疲色。
“衛監正。”李德全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你們這種學陰陽十三科的會算卦麽?”
“算卦?”少女眼睛睜圓了一些,似乎有些詫異。
雖說她同自己一樣也熬了有兩天的功夫了,眼神裡滿是疲倦,但到底年輕底子好,看上去還是跟新鮮的蘋果似的新鮮水潤,不像自己。李德全摸了摸自己乾巴巴的臉,歎了口氣:“算的準不?”
“這個啊,”女孩子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來,“不好說,信的自然信,不信的自然不信。”
“如此啊,那你幫陛下算一卦吧!”李德全看向躺在床上的陛下,幾個太醫輪流在一旁熬藥,有專人看管,就怕藥出了什麽問題。
幫陛下算麽?女孩子收起來了銅錢:“陛下是真龍天子,自然洪福齊天,不用算的。”
李德全對上了女孩子似笑非笑的神情時,驀然明白了,乾笑了兩聲喃喃:“是啊,陛下洪福齊天,不用算的。”
能跑到陛下面前的紅人,自然也是個人精,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卦象若顯示不好,那就是咒天子,此事可大可小,嚴重一點誅九族都有可能;卦象若是顯示的好,天子萬一出了什麽事,同樣嚴重了誅九族,因為沒算好卦,是為蠱惑之罪。所以沒有一丁點保障,傻子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那你幫咱家算一卦吧!”李德全道,“咱家心裡頭慌。”
“公公已是大內第一人,這用不著算了吧!”女孩子繼續推辭道。
李德全跺
了跺腳,伸手一指,指向她的鼻尖:“那給你自己算,總行了吧!”
“我自己算麽?”少女搖了搖頭,“公公沒聽說過一句話叫作算人者不算己麽?給自己算的話,不準啊!”
“沒事,隨便算算。”李德全歎道,“咱家心裡慌!”
是麽?反正也沒什麽事,算的也未必準,一把銅錢拋了起來,李德全只看到眼前銅錢飛舞,發出嗡嗡的響聲,手上的動作更是看不真切,太快了。
最後,他只看到了末了的一排銅錢按序排列。反正也看不懂,李德全問道:“這什麽意思?”
“用六十四卦的卦象來解就是上卦澤水困,下卦天澤履。”
李德全看著他:“什麽意思?”
“澤水困是說人會受困,龍遊淺灘遭蝦戲。”
李德全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我明白了,就是說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意思。”
“也可以這麽理解。”女孩子點頭。
他嘟囔了幾句,重新看向女孩子:“那這不是什麽好卦象啊!”
“算人者不算己,無妨。”女孩子卻不以為意,笑了笑,看向卦象,“更何況還有下卦。”
“下卦天澤履的意思是如履虎尾,險中求勝。”
“這個是好話的意思?”李德全問道。
少女點頭:“算是吧!”說罷便將銅錢收了起來,“反正也不一定準,隨便看看吧!”
又是相對無言,如此乾坐著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李德全來回走了兩步,對上少女略顯疲倦的面容:“算了,反正要問的也問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歇著吧,待陛下醒了,咱家再來通知你。”
少女松了口氣,顯然也有些吃不消,立刻向他施禮道謝:“多謝公公了,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李德全揮了揮手,轉身在陛下不遠處的地方坐了下來。
陛下遇刺的消息不脛而走,雖說對外封鎖了消息,但到底還是防不住傳了出來,至少朝中文武百官知道了不少,這長安城又是官員關系遍地的地方,沒過多久,長安城便有不少人知曉這個消息來了。
原本守在長安四面城門的營兵一隊隊齊齊向皇宮的方向進發。
街道兩畔竊竊私語的百姓也在營兵漫不經心的視線中噤了聲,不敢多話。
好多營兵啊,這是要幹什麽去?
營兵在,自然不敢亂說話,待到營兵離開了,百姓輕舒了一口氣,正要說話,便見林立陽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過來了,瞧著這陣仗頗有傾巢出動的意思:“沒什麽事的不要在街上亂走,如若不然,一律視為心懷叵測之徒給老子進大理寺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