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回到宮裡,還沒有來得及喝口熱茶,便有新的戰報送到,是嶽飛派人日夜兼程送來的。
他顧不上喝茶,接過戰報就看了起來。
小德子在一邊看著陛下眉飛色舞,心知必是捷報,也樂滋滋地立於一旁,仿佛是自己家的喜事一般。
“好,歪瑞固得,”趙構笑著衝小德子說道:“小德子,知道燕雲十六州嗎?終於又回到了我大宋的懷抱!”
燕雲十六州,宋人有幾個不知道的?
小德子連忙跪下賀喜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完成了多位先帝的遺願!”
趙構高興之余,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便宜老爹宋徽宗,和已經“自縊”的宋欽宗。
唉,真心不想再舉起屠刀了!
得借這個機會去得瑟順帶敲打老爹一下,讓他認識到跟自己的差距,從此以後和睦相處,別整么蛾子!
於是他帶著小德子往延福宮趕去。
趙佶很意外趙構的到來,因為這個兒子即位之後,來延福宮看望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他心中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好象趙構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似的,有些要求也不好意思提出來。
前些時候,趙構去看了趙桓,然後趙桓就“自縊”了,這讓他很害怕。
趙桓的帝位是自己主動讓給他的,他做的事,若說自己一點不知情,那肯定是假的,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在當時,他以為情況不明,勝負難料,所以采取了觀望的態度。
反正,他弟倆不論誰做皇帝,自己都是太上皇,甚至,他覺得,如果大兒子趙桓做皇帝的話還更好些,起碼比九兒聽話。
趙佶一直擔心哪一天就趙構抽出空來,就輪到自己“自縊”了,便總是做噩夢。此時聽太監說趙構來了,嚇得雙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半躺半坐在椅子上。
天哪,不會,他真的連老爹也不放過吧!
“拜見爹爹、娘娘!”
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這無關親情,當然,趙構也沒感到心裡有這份感情存在,帝王之家,本就親情淡薄,何況他還是個穿越而來的外來戶。
“九兒坐下說話吧。”這回卻是韋太后發了話,兒子這皇帝做得越穩,她的底氣就越足,不知不覺間,她竟成了趙佶的依仗。
“嗯,爹爹沒事吧?”趙構一邊坐下,一邊看著趙佶微顫的身子問道。
韋太后對趙佶的心事清楚的很,瞄了他一眼便笑著回道:“沒事,你爹爹偶感風寒,身子略有不適,已有宮中太醫看過了,不妨事。對了,九兒今日過來,是不是有什麽要事?”
“嗯,剛收到戰報,燕京的金兵已經投降,至此,燕雲十六州已徹底回歸我大宋版圖!特來告知爹爹和娘娘!”趙構自豪地說道,眼光不由自主地瞟了趙佶一眼,接著說道:“現在的忠勇軍,戰力無雙!以前的潰兵回歸和新近參軍的人不少,都爭相參加忠勇軍。但我不同意,隻說如果訓練合格,可以允其成為忠勇軍預備兵員,表現優秀或有戰功者才能加入,我要讓忠勇軍成為所有宋人的驕傲!”
“哎呀,真是太好了!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怕是要高興壞了!”韋太后興奮地說道,這個兒子太能幹了!不光打造出忠勇軍這樣戰無不勝的威武之師,打跑了金人,還把燕雲十六州都收了回來,這些成績,連神勇無比的太祖都沒做到啊!
趙佶聞言,好象突然注入了一股能量似的,騰地坐直了身體,
震驚地問道:“九兒,你,你說的是真的?燕雲十六州收回來了?” “真的,千真萬確!”趙構揚了揚手中的戰報:“剛送到的,現在,宗澤坐鎮大同,嶽飛坐鎮燕京,其它各州都安排了忠勇軍將士留守,已經構築完整的北方防線!金人若敢再來,定教他有來無回!”
趙佶一把接過戰報,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然後,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伏地痛哭:“列祖列宗啊!蒼天有眼啊!竟讓不肖子孫佶活著看到了收回燕雲十六州的時候!佶,有愧啊!嗚~嗚~嗚~”
趙構看著趙佶痛苦流涕的樣子,不似做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這時候真情流露了?當初任用奸臣、打壓忠良、把宋室江山搞得一團糟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愧對列祖列宗嗎?
韋太后見狀,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下了坐椅,上前去扶趙佶。
趙構歎了口氣,也走上前去,和韋太后一人扶住他一條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趙佶淚眼朦朧地望著面前的兒子,乞求似的說道:“明日,開宗祠,祭祖吧,爹爹,想把這個好消息,秉告先祖,請求先祖原諒。”
韋太后也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眼都是期待的神情。
“好吧。”趙構點點頭,看來,在這個四十五歲的太上皇面前,已經沒有宣耀武功的必要。
邢秉懿回了寢宮之後,便讓宮女燒好了水,美美地泡了個澡,用上自己研製的香皂,感覺無比舒爽。
看來趙構還是挺聰明的嘛,自己不過稍加點撥,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枉自己開動腦筋幫他。
當然了,幫他也就是幫自己,他皇位坐得穩,自己這個皇后就妥妥地沒問題。
“如此美女,我自己看了都動心,而且,誰能如我一樣給他最強的幫助?沒有,也根本不可能有!”
所以,她絲毫不擔心會出現前世那些影視劇中的狗血宮鬥情節。
她對自己目前的身體還是很滿意的,不,確切地說,是非~常滿意!
這具身體,簡直就是個完美的藝術品!這一點,同樣給了她非常強大的自信。
她掬起一捧水,讓它順著潔白如玉的手臂流入木桶中,頗為自戀地哼道:“我怎麽這麽好看?這麽好看怎麽辦?”
兩個伺候她沐浴的宮女捂住嘴,笑了起來。這兩個是上次邢府遇刺之後,從邢府調過來的兩個丫頭,一個小娥,一個小英,都是十三歲,從小在邢府長大,對邢秉懿很熟悉,邢秉懿嫁給時為康王的趙構時,這倆丫頭才八歲。
“娘娘,繡娘來了。”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邢秉懿不慌不忙地從木桶裡出來,小娥和小英把寬大的棉袍披在她的身上,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皇后娘娘為什麽,生得這麽好看?不知道自己長大了能及得娘娘幾分?
“讓她進來吧。”邢秉懿坐到了一個繡墩上說道,小娥拿著毛巾站在她身後,輕柔地幫她擦拭著秀發,小英拿著一把扇子,輕輕地扇著風。
“娘娘,小人已經按娘娘的要求改過了,不知是否合乎娘娘的要求?”繡娘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做好的絲綢內衣說道。
“嗯,我瞧瞧再說,你起來吧,一邊候著。”邢秉懿玉腕一伸,接過內衣,一邊往紗帳裡邊走去,一邊吩咐道。
紗帳裡邊,有個半人高的銅鏡,鏡子的邊緣是凸凹有致的雕花,做工極為精美,也遠比一般的銅鏡要清楚得多。
邢秉懿把內衣一穿上,頓時覺得特別舒服,哪哪兒都合適,到底是量身訂做的,就是不一樣,完美契合胸前曲線,根本不需要設置活扣調整。
她照著銅鏡,轉著圈子打量了一會兒,總感覺還是有些模糊,細節部分表現不給力。
“看來,就衝著這破鏡子,也得把玻璃弄出來了,這麽好看的美人兒,照鏡子都看不清楚……”
然後,她換好了衣服,才施然走到外間,喚過繡娘吩咐道:“剛才這一件的尺寸你都記好了,以後就按這個尺寸做就行了,每種花色先各做一件送來。”
“是,娘娘。”
“還有,秋醫官那兒,你送去了沒?”
“已經送去了。”
“有沒有按我吩咐的做個夾層,在裡邊塞上蠶絲墊?”
“均按娘娘的吩咐做了。”
“嗯,你做的很好,”邢秉懿誇讚了一句,想起了影視劇中常見的情節,轉頭說道:“小英,賞銀二十兩。”
小英面現為難之色,猶豫了一瞬,卻還是轉身從一個盒子裡扒拉出二十兩銀子出來遞給了繡娘。
繡娘大喜,接過了銀子,納頭便拜:“謝謝娘娘恩典!”
邢秉懿笑吟吟地受了她的大禮,心裡美滋滋的,越發地生出一種優越感,那是皇后專屬的驕傲。
繡娘退去之後,小英小聲說道:“娘娘,一次賞二十兩銀子,有點,太多了……”
“嗯?二十兩很多嗎?”邢秉懿感到不可理解,這裡是皇宮唉,皇后賞個二十兩銀子出去也算個事?
“娘娘,我聽說,太上皇和太后那邊想多置辦些東西,陛下都沒同意,他說現在國家有難,身為皇室,應當帶頭勤儉節約,支援前方將士。”
“呃,這樣啊。”邢秉懿緩緩點頭,在屋子裡踱了起來。
想著趙構看上去極為樸實、身上並無什麽值錢物事的樣子,邢秉懿心道:這倒象是個明君所為,好吧,缺錢是麽?本姑娘給你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