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悶聲悶氣的想了半天,無奈的咬了咬牙,“也罷!老夫隻好忍痛割愛了,不過這筆帳日後必然讓楊凡加倍償還。”
李儒點點頭,“主公你放心,這些東西即便給了楊凡,他能用的掉嗎?不過是暫時先寄存在他那裡,等日後我們在關中站穩腳跟,再出兵剿滅楊凡,不僅可以除掉心腹大患,也能讓主公送出去的東西完璧歸趙。”
董卓的怒氣漸漸消了一些,馬上命董越返回白波谷,告訴楊凡盡快讓出潼關。
董越一再跟楊凡商量,能不能東西先交付一半,等楊凡讓出潼關之後,再交付另一半,楊凡斷然拒絕。
楊凡以毫無商量余地的口氣說:“如果董卓不能按照我說的意思辦,這潼關我不僅不會讓出,還會出兵攻打函谷關。”
董卓得到回復之後,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僅痛快的答應了,還命人按照清單馬上籌措。
盟軍攻勢不停,形勢十萬火急,董卓必須抓緊時間。
不到五天的功夫,楊凡索要的東西全部交付完畢,董越親自領兵趕到潼關。
楊凡二話沒說,命徐晃撤出潼關,直到董越徹底佔據潼關之後,心中一塊大石才徹底落了地。
遷都!談何容易!
一國之都,集中了天下所有的精華,洛陽歷經多少年的積澱,各地的賦稅源源不斷的流到這裡,積累起財富的寶庫;各地的人才紛紛聚集於此,匯聚成精英的殿堂;各地的文化行雲般匯到這裡,匯成文明的聖地;各地的能工巧匠也齊聚於此,築起了氣勢恢宏的座座宮殿;還有那成分複雜、數量最可觀的百姓。
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短時內把這些問題全部解決,難比登天。
可董卓毫不在乎,異常霸道蠻橫,他以雷霆霹靂的手段,命西涼兵闖入洛陽,強行逼迫百官遷都,至於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更是毫不留情,像驅趕羊群一樣,強行讓他們離開故土,踏上西行之路。
斥候第一時間送來消息,楊凡氣的怒不可遏,荀攸也久久沉默不語。
賈詡卻眯著眼睛,嘴角帶出一絲意料之中的笑容。
“文和!這件事你怎麽看?”
見他一點也不著急,也不生氣,楊凡不得不佩服賈詡的心性,別人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
賈詡笑道:“主公!董卓遷都,對天下人來說,是滔天巨災,是彌天大禍,這一路之上,恐怕百姓會死傷許多,不過嗎,對主公來說,卻是天降洪福,是一個莫大的機緣!”
楊凡不解,“此話何意?”
賈詡道:“董卓逼迫百姓,讓他們遠離故土,遠離故都,沒有人心甘情願的離開洛陽,這些百姓必然對董卓痛恨到極點,主公正好收攏這些百姓,安撫民心,關中沃野千裡,有的是耕種的田地,主公一下子平添了上百萬人口,這可比你所列的那份清單,要豐厚的多啊。”
楊凡聽完,眼睛驟然變亮了起來,荀攸也不得不佩服賈詡的銳利眼光。
亂世爭霸,說白了,打的是錢,打的是糧食,打的是人口!而錢和糧食的根本,就是人口,沒有人,一切都毫無意義!
董卓遷都,天怒人怨,對所有人都是壞事,唯獨對楊凡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楊凡派兵去強行遷移百姓,必然會有損自己的聲望,可現在,壞人壞事董卓來做,好人好事卻是楊凡的。
楊凡馬上下令,把將士們和教眾全部集結起來,馬上在河東搭建帳篷、修築房屋,凡是人丁少於三口的民戶盡量把閑置的屋舍讓出來,到時候用來安置遷移的百姓。
八萬教眾、五六萬將士,全部行動,河東頓時一片繁忙景象,這種事情張寧最高興了,日夜不停的帶著女兵奔波忙碌,幫著附近的百姓搬家滕屋,準備禦寒所需的被褥厚衣。
賈詡建議楊凡把治所遷到安邑,現在楊凡兵強馬壯,沒必要一直鬼縮在白波谷,安邑原本就是河東的治所,距離潼關也更近一些,不僅便於管理河東,也方便楊凡出兵奪取潼關。
楊凡經過一番考慮,答應了,但白波谷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楊凡絕不想輕易放棄,留守了五千名將士,必要時白波谷就是楊凡的藏身之地,來再多的敵人也不用擔心。
楊凡派出十幾波斥候,密切關注董卓的消息。
一連幾日,從函谷關到潼關這段路通行的都是百姓,隊伍中自然少不了西涼兵的身影,誰如果走的慢了,或者稍微有些抱怨,西涼兵非打即罵,下手毫不留情。
遷移的百姓,人海如潮,艱難前行,一路走,一路哭,一家哭,家家哭,哭聲震天,怨聲盈野。
大人哭,孩子叫,從洛陽到關中,路途遙遠,崎嶇難行,百姓可遭了老罪了,不知多少人把命丟在半路上。
百姓們走著走著,身體乏累,糧食沒了,肚子餓了,走不動路了,可西涼兵毫不理會,誰如果走慢了,不想走了,迎接他的必然是西涼兵凶狠的皮鞭和喝罵,即便有人倒下,咽氣死掉,也沒人理會。
董卓的大隊人馬始終沒有出現, 賈詡猜測董卓一定是留在最後,防備盟軍追擊。
董卓的確是這麽做的,雖說楊凡已經讓出了潼關,可楊凡的兵馬畢竟在河東盤踞多年,加上皇甫嵩和蓋勳這兩個人又都是耿直頑固的強硬分子,董卓不敢掉以輕心。
他派郭汜鎮守虎牢關、趙岑鎮守汜水關,樊稠領兵堅守孟津渡口,隨時防范盟軍的進攻。
直到洛陽城的百姓全部被遷走,董卓才稍稍的松了口氣,接下來,董卓親自率軍裹挾著文武百官和天子,浩浩蕩蕩離開洛陽。
雖說很想把洛陽城一把火燒掉,片瓦都不想給盟軍留下,可董卓不得不改變主意,等順利回到關中,一切確保萬無一失,再下令焚燒洛陽。
“報——”一名斥候急匆匆的來到安邑,衝進了太守府。
“怎麽了?有什麽新情況?”楊凡面色冷峻,執掌黃巾多年,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會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