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也知道繼續猛攻不是辦法,可打了這麽久,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就這麽讓他退兵,他心裡豈能甘心。
楊凡一句話也不說,但臉上的表情,大家看的很清楚,他絕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男人。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飛快的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單腿點地,稟報道:“渠帥,有人想見你。”
“是誰?”
“白波軍的徐晃。”
楊凡著實感到納悶,忙問道:“他在何處?難道也來到了聞喜縣?”
“他此刻就在營外。”
楊凡急忙放下碗筷,親自迎出轅門,果然來的是徐晃。
徐晃像一尊門神一樣,立在轅門前,身形彪悍,不怒自威,哪怕僅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依然顯得氣度不凡,威風凜凜。
楊凡拱手笑道:“公明,真沒想到,你竟然來到了這裡,快,裡邊請!”
徐晃一邊走,一邊問:“楊渠帥,戰事如何?”
楊凡擺了擺手:“你我都認識一年多了,不必見外,叫我楊凡也行,稱呼我的表字也行。”
楊凡原本沒有表字,因為他父母都死了,還沒來得及給他起名字。
一想到古人大都有自己的表字,楊凡乾脆給自己起了一個。
他的表字,叫子山!
徐晃點點頭:“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子山,你這邊的戰事一定很吃緊吧。”
“你怎麽知道?”
徐晃笑道:“因為我早就來了。”
下午的時候,徐晃帶人全殲了官兵,便早早的趕到了聞喜縣城外。
楊凡如何帶兵猛攻,黃巾兵作戰如何勇猛,徐晃都親眼所見,雖然戰事不順,但對黃巾兵的表現,徐晃深表讚賞。
把徐晃讓進大帳,兩人對面而坐,楊凡歉意的說:“出兵在外,也沒什麽可招待的,你別介意。”
徐晃擺擺手:“子山,今日你們的傷亡如何?”
楊凡歎了口氣,也不隱瞞:“死了三千多弟兄。”
徐晃仔細詢問戰鬥的經過,最後點點頭:“看來這聞喜縣有能人啊,要不然,哪裡能擋得住你們的連番猛攻。”
楊凡腦海中頓時閃出了裴潛的身影,從一開始,裴潛就給楊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對了,你怎麽來了?”
徐晃笑了:“我知道聞喜縣不好對付,想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來巧了。”
徐晃便把遇到官軍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
徐晃絕沒有炫耀恩情的意思,他是真心實意的想助楊凡一臂之力。
楊凡連忙起身:“公明,你可幫了我大忙,雖然我不懼怕那夥官軍,可如果突然從我背後殺來,應付起來也會很麻煩,很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徐晃道:“區區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子山不必掛懷,這一年多,你給白波谷送了那麽多錢糧,我們卻沒有絲毫的回報,我這心裡可一直過意不去。”
兩人客套了幾句,徐晃忽然說:“我有一計,可助你破城。”
楊凡迫切的問道:“計將安出?”
徐晃文武雙全,智勇過人,能躋身曹操五子良將,豈是泛泛之輩,他一向行事謹慎,絕不會誇誇其談,既然想到了辦法,那就一定是不錯的妙計良策。
徐晃道:“我之前不是殺了幾千官軍嗎,得了不少刀矛盔甲,我可以讓我的人馬扮作官軍,你我只需演一出對台戲,一定能夠騙過城中官軍。”
徐晃把計劃祥祥細細的告訴了楊凡,楊凡連聲稱讚。
心裡這才明白,難怪徐晃沒有把隊伍直接帶過來.
如果徐晃直接讓隊伍假扮成官軍,楊凡這邊毫不知情,不僅會出現誤傷,也會露出破綻,被敵人識破。
兩人商議妥當之後,徐晃告辭離去,楊凡忙把馬奎等人叫到身邊,把計劃告知眾人。
鐵山半信半疑:“渠帥,那徐晃信得過嗎?別忘了,他可是白波軍的人。”
周倉也嘟囔道:“是啊三弟,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駛得萬年船,可不能大意啊,萬一徐晃想害我們,咱們就危險了。”
楊凡環視眾人,搖頭道:“如果說白波軍的其他人有心害我們,我自然會相信,至於徐晃,他絕對不會,那是一條磊落光明的好漢,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豈能背後耍詐,玩弄陰謀。”
說服了眾人,大家分頭行動,楊凡親自帶人去城下收斂屍體。
所有人的拿著盾牌,免得被敵人放箭射中,見楊凡帶了好幾千人,剛剛激戰了一天的官軍儒再次緊張了起來,有人急忙跑去給裴潛送信。
裴潛疑惑的自言自語:“難道楊凡要連夜攻城?”
心中放心不下,裴潛急忙登上了城牆,見黃巾兵正在收斂屍體, 城下一架雲梯也沒有,裴潛頓時一塊石頭落了地。
有人問道:“裴公子,你看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放箭?”
裴潛搖了搖頭:“既然賊人沒有攻城,箭矢還是省著點吧。”
不過裴潛多少有些意外,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參與打仗,可古往今來的戰例也是耳熟能詳,爛熟於心,很少有人會替部下收斂屍體。
楊凡的做法,裴潛並不覺得可疑,只是有些意外,還摻雜了一絲敬意。
即便日間,兩人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可裴潛並不死板,立場不同,並不妨礙他對楊凡的欣賞。
如此敢打敢拚的黃巾兵並不多見,能帶出這麽一支隊伍,本身就足以證明,楊凡不是等閑之輩。
何況楊凡親登戰場,冒死衝鋒,身先士卒,所表現出來的勇氣和魄力,也值得裴潛敬重。
在收斂屍體的時候,楊凡還命人帶走了一些官軍的屍體。
之後,黃巾兵回營休息。
不到二更天,裴潛便發現楊凡的營中寂然無聲,許多人都睡下了。
裴潛手扶垛口,暗自歎了口氣:“如果城中有足夠多的兵馬,我一定選出一支人馬連夜偷襲敵營。”
可現在即便這個辦法值得一試,裴潛也無能為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城裡的守軍本就不多,激戰了一日,又死傷了近半,即便他府中的死士,也折損了不少。
死士雖然能夠幫著守城,但出兵襲營,卻難以勝任,因為這些人平時根本就沒有訓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