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中一片狼藉,四周寂靜無聲。
周鳳塵捂著胸口,呼吸有些不勻稱,看著廢墟中,心中十分驚駭,這個風青陽不是一般的妖祟,能和自己幾乎打個平手,甚至還沒有完全使出看家本領,血脈之純,肉身之強,非常罕見。
“咳咳……”
那風青陽艱難的爬起來,嘴角還掛著鮮血,身體微弓,怨毒的看來,“你這個混蛋!果然厲害!”
周鳳塵沉聲問道:“你在青丘墳中哪一列懸棺?地還是甲?”
小米山下青丘墳的萬棺,排列非常玄奧,中間是“天”字之列,只有十多口石棺,裡面全是法力通天的妖王,如果不出周鳳塵所料,都是隔了好幾代的先祖、甚至是老祖周本通抓進來的遠古妖王。
“地”之列中是這些妖王的直系屬下,左膀右臂,一方老妖。
“甲”之列中,是妖王們血脈純正的直系子孫。
“乙”之列中,是一方大妖。
其余之列都是些雜毛妖怪。
最靠邊的“乾”之列,應該就是蘇摩將軍、花白燈他們那種一二品、二三品的妖將。
不入妖將道行的妖怪,沒資格進入。
風青陽哈哈大笑,“地列懸棺的長輩來了,你半招都接不下,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樂天大王的嫡長孫!香火一族太子,風青陽是也!”
說著身形扭曲,化作一團黑煙直奔遠處,“今日之仇,咱們改天再報,不!等八大妖族太子、公主們來了,弄你死!”
“去你嗎的!”
周鳳塵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砸出去,“太你娘的子!砸死你個狗曰的!”
石頭差一點點砸到黑煙,黑煙一閃,消失無蹤。
周鳳塵鬱悶的夠嗆,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
張十三和元智和尚兩人湊了上來,“香火一族?太子?什麽玩意兒?”
周鳳塵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老爹和我姐姐實在是不太願意告訴我啊!不過我猜,這貨是一位妖王的直系孫子,血脈純正,手段逆天,不是一般妖祟可以相比的。”
張十三琢磨一下,“八大妖族?太子、公主?聽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元智和尚撓撓頭皮,“太子啥的也就算了,公主是什麽德行?很漂亮?”
遠處黑暗中的未央籲了口氣,不由翻了個白眼。
“公你妹的主!”周鳳塵啐了一口,指著半空中的兩件本命法寶,“這玩意幾個意思?”
張十三笑道:“被妖法汙了唄!咱們就該直接開打,不該停頓的,被那小子逮著機會了,沒啥事,他人走了,也該散了!”
說著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散!”
嗡——
那兩團灰色光芒消散了,寺廟四周迷迷蒙蒙的霧氣也跟著漸漸散了。
兩柄法寶落了下來。
周鳳塵兩人接住,收了起來。
張十三遲疑著說道:“我覺得風青陽可能不是在胡說八道!”
“什麽?”周鳳塵有些糊塗。
張十三說道:“上古隕鐵,先秦練氣士祭練,這等寶貝,不可能沒有高人覬覦,那小江妖絕難守住的,而他竟敢堂而皇之的放在李寡婦家,再結合曾小白、黃施公這對奇人都知道隕鐵的事情,我斷定,我們得到不是巧合!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讓我們得到!那小江妖聽從命令和我們演戲呢,而這東西也極有可能不是長江底下的東西,也許真來自東海!”
周鳳塵想了想,
“那你認為是誰讓我們故意得到?”
張十三搖搖頭,“想不通啊!頭疼!”
周鳳塵說道:“所以說,凡是不能想的太複雜,因為也有可能是咱們自己在胡思亂想,更何況,都特娘的練成法寶了,還能給他還原了,物歸原主?”
說著眼睛一瞥大殿廢墟中,小寶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發呆的楚瀟菱懷中,撒嬌呢。
而張洋和吳阿婆已經溜到了廢墟外的角落,準備順著禪房後逃跑。
張十三嗤笑一聲,腳下一點掠了過去,揮劍當頭刺去。
噗嗤!
“啊——”
吳阿婆慘叫一聲,被刺中眉心,轉瞬間法力盡散,靈智消失,化作一塊石頭。
張洋嚇的亡魂皆冒,“啊”的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對不起!對不起!饒了我!”
張十三回頭問道:“你們說,這小子怎麽處理?”
周鳳塵揮揮手,“你看著辦!”
“好的!”
張十三點點頭,長劍支起張洋的下巴,猛的一削,劃破他的喉管。
“可可……”張洋瞪大眼睛,捏住喉嚨,臉上布滿了極致的恐懼,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三人不再管他,一起走到楚瀟菱身邊。
楚瀟菱道行漲了一截,似乎有一品鬼將的樣子,不過此時十分淒慘,魂體不穩,哆嗦個不停。
見周鳳塵幾人過來,連頭不敢抬。
“爸爸……”小寶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周鳳塵毫不留情的抬腳飛踢,小寶頓時慘呼一聲摔了出去。
楚瀟菱終於抬起了頭,略顯憤怒的說道:“你憑什麽打他?”
周鳳塵捏著手印,一把抓住楚瀟菱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你說我憑什麽打他?”
楚瀟菱眼圈泛紅,緊緊抿著嘴。
周鳳塵厲聲說道:“你娘倆跟了我一年,有仇可以和我明說,我自然會幫你,但是你們幹了什麽事?啊?殺人!殺無辜的人!你這孽畜罪無可赦!”
說著松開手,啪啪幾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楚瀟菱凌空摔在了瓦礫堆裡,淒楚不堪。
元智和尚看著可憐,“老弟,算了吧!”
周鳳塵籲了口氣,指著楚瀟菱的鼻子,“你別不服!你這所謂的仇恨,在我看來根本不是仇恨,因為生前就是你自己犯賤!那馬學文是你的老師,你憑什麽跟他?知道他有老婆,為什麽跟他睡?完事了被拋棄了,復仇?你複雞毛仇?”
張十三也說道:“沒錯!也就你和我們有舊,不然就你這樣的,咱們見一個殺一個!”
“嗚嗚嗚……”
楚瀟菱抱住爬向她的小寶,嚎啕大哭,“是他騙我說他沒有老婆,是他甜言蜜語哄騙我,要了我的身子,事後又說是我主動勾他,毀我名聲,害我被世人唾棄,我父親也不堪忍受,上吊自殺了!我要殺他和他的後人有錯嗎?我沒錯!”
周鳳塵三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很無奈,有些時候,有些事,真的很難說清楚誰對說錯。
周鳳塵說道:“好吧!晚上我幫你宰了那馬學文!不過事後你母子立即去陰曹報道,不準再在陽間逗留!”
楚瀟菱眼神亮了,跪地磕了幾個響頭,“謝謝周先生!”
幾人當即把張洋的屍體仍進一座禪房,放了把火燒了寺廟,然後一起下了山,回了市區。
一天無話。
當晚十點鍾的樣子,由楚瀟菱帶路,直奔城北一座老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