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裹著陰風迅疾如風,呼嘯間就是十多裡的路程。
車內三妖、四人面對面坐著,周鳳塵也不瞞著,把自己的猜測大致說了。
蔣正心和牛小雲三妖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頭,蔣正心問道:“這種可能性會有多大?”
周鳳塵想了想,“百分之五十!”
牛小雲掠開眉前牛毛,說道:“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令辟渠道從鬼市出現,很可能會在大賭車附近?”
周鳳塵點頭,“沒錯!”
張十三這時扒著車窗往外看,“老姑山?這附近我來過,離大賭車還有段距離!”
元智和尚跟著往外瞥了眼,不由一愣,“這裡鬼怪還不少!”
眾人一聽齊齊往外看去,不由一愣,何止是不少,而是極多。
這附近是一座連綿的山丘,山丘上有些破破爛爛的房子,此時無論是馬路上,還是山溝、河流裡布滿了奇奇怪怪的鬼怪,有老人、有孩子、有僵屍、有狐靈精怪、有半人半獸,還有些色彩斑斕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張十三感慨說道:“這天地間陰陽調和,偏陰則陽虧,偏陽則陰暗,凡是也都有一定的規則,往裡日大夥兒很排斥陰曹地府,可一旦陰曹出了問題,這些鬼祟幽魂無法控制,也是一大難事!”
蔣正心說道:“張師弟說的在理,陰曹不出,這麽多古怪的東西匯聚在一起,相互吞噬修行,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些強大無比的鬼王,很難控制!”
牛小雲三妖好奇,“這陰曹到底出了什麽事?”
一群人面面相覷,包括周鳳塵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元智和尚忽然一拍腦門子,“咦?對了!趙歸真那幾隻老鬼去了哪裡?”
張十三幾人齊刷刷的看向周鳳塵。
周鳳塵攤攤手,“別問我,我上哪知……”
剛說到這裡,眼神一瞥,忽然在萬鬼之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愣。
“怎麽了?”張十三問道。
周鳳塵想了想,“你們先去大堵車附近等我,有什麽動靜,千萬別輕舉妄動,等我趕過來再說!”
張十三幾人雖然詫異,但也沒有多問,同時點頭,“是!”
周鳳塵身形一閃出了窗戶,剛落到地上,身後馬車便呼嘯著消失在南馬路盡頭,而周圍密密麻麻的鬼怪全都看了過來。
他看了眼剛剛那道熟悉的身影的方向,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搖身一變,化作一隻齜牙咧嘴的夜叉,閃身撲去。
距離不是太遠,幾分鍾就到,然而那道熟悉的身影不見了。
周鳳塵四處看看,隨手隨手抓著一個中年惡鬼,“小子!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穿著白衣,賊漂亮!”
中年惡鬼一愣,指著一個方向,“你說的是姑奶奶吧!在、在那裡!”
周鳳塵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見是山峰頂上的一片房子中,腳下一點飛掠過去。
房子區附近,鬼怪的等級要高上不少,一個個氣勢逼人,邪氣滔天。
周鳳塵掃視一圈,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正在往罐子裡裝水的那道白色身影,籲了口氣,走過去站在背後,盯著她的動作看,也不出聲。
水是普通的清水,但倒進黑漆漆的罐子裡後,很快便會長出一片褐色嫩芽,飄散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麽物種。
這女人扔掉裝水的陶器,直起腰,冷不丁的一回頭,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眉心有朵梅花印,格外引人注目,正是白離鬼王。
此時凶神惡煞的看向周鳳塵,露出兩道尖銳的獠牙,“滾!”
周鳳塵笑了笑,“小牙還挺可愛!又白又亮。”
白離愣住了,“你的聲音……很熟悉。”
周鳳塵搖搖頭,恢復本體。
白離瞪大眼睛,“周鳳塵?!”
周鳳塵笑道:“我前面才想起你們,沒想到這一下子就看到了,真是緣份來了擋都擋不住!”
白離臉色極為複雜,“沒想到……你還活著!當年是我們連累了你,事後聽說你在小米山被人逼殺,我們是想幫忙都做不到!”
當年的事,其實和白離、趙歸真他們關系不太大,就算他們不進攻茅山,自己還是要死!充其量是被他們利用了一下而已!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周鳳塵笑了笑,看向白離身後的屋子,“他們都在裡面?”
白離搖搖頭,歎了口氣,“就我和孫嬈在!進來吧。”
說著推開門,帶周鳳塵進了屋子。
屋裡擺設很簡陋,就一些普通的桌椅和兩張床,靠裡面的一張床上,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正是出身孫家的荊南妖道人孫嬈。
周鳳塵指著孫嬈詫異的問道:“怎麽回事?”
白離倒了兩杯陽茶,遞給周鳳塵一杯,沉默了一會,講述道:“那年我進攻茅山,是想報當年茅山道士鎮壓之苦,可惜,哪怕引幽冥河水倒灌,也沒乾掉他們!
我們失敗了!孩兒們死的死,傷的傷,我和趙歸真大哥、散花姐姐、孫嬈一起跑到河北白狗山、陰雲澗療傷,也就在那裡聽說了你被人逼殺的事,我們當時還覺得心中愧疚!”
周鳳塵說道:“當年的事乃是多方角力的結果,因果糾葛很深,我不想再提,你還是繼續說說,你們是怎麽回事吧?”
白離苦笑道:“我們那次養傷用了很長時間,等元氣恢復後,正值五家七派和妖族大戰!我們大喜,想趁機報復茅山,連五家七派一起坑一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陰曹這時也出了問題……”
周鳳塵心說重點來了,“出了什麽問題?”
白離眼中露出一絲驚恐,“陰間出現很多大人物,都是上古人物的魂魄,我們忽然被人襲擊了,趙歸真和散花當場被捉了去,而我們傷勢慘重,附身廟宇裡,才躲過一劫,我再意識昏迷前,看見一道身影, 我認識他!”
周鳳塵皺眉問道:“誰?”
白離聲音微顫,“大道長李淳風!”
“李……淳風?”周鳳塵更加詫異了,這人不是袁天罡的朋友嗎?“然後呢?”
白離搖搖頭,“沒有然後了,我們醒來後,魂體都受了詛咒,我還好,孫嬈已經嚴重到意識恍惚的地步,我隻好帶著她躲進鬼市,用七葉黃泉花給她續魂!”
周鳳塵琢磨了一會,陰曹出現一堆大人物的魂魄?這就是陰曹出事的原因了吧?
問道:“陰曹出了什麽事,你知道嗎?”
白離搖搖頭,“無從得知了,最近鬼市三五天出現一次陰沙風,和以前也不一樣了,很多人都覺得,天地大劫開始了!”
話音剛落,外面隱隱傳來一陣呼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