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也很想說他來養，可這些話在現實面前不是說了就有用。

他不是幾歲的孩子，特別是經過打工，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能耐。

他還需要時間成長，一個高中生，未來能做什麽?

他養父母很愛他，可是也有缺憾。

他後來也交了不少朋友，可他和他們到底不一樣，他一直想回到自己的國家看看。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就覺得母親的國家就是他的國家。

路易努力學普通話，也一直想和黑頭髮黑眼睛的人交朋友，遇到小祈，他很高興，他也很喜歡小祈。

再後來還交到了鬱哲這個朋友，他也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國家。

可是他卻要被逼著離開了。

無法阻止親生母親做壞事，也無法幫到養活養父母，他真的無用。

路易動彈不得，正傷心絕望間，電話響了。

他眼睛一亮。

凌子嫻沒拿走手機，手機就在腳邊。

路易高興了一瞬，又開始鬱悶，因為手機他也接不到。

努力了半天，口水都努力出來了，可手機還沒夠到。

長時間不接，手機不響了。

電話是小祈打來的。

他聯系的路易，沒想到沒接聽。

“怎麽不接...”

小祈以為路易是在忙，就不在打了。

晚上十點多，路易的養父母到達。

而他們和路易的返程就在兩個半小時後，返程機票都已經訂好，他們需要用這個時間，將路易帶上，一起回國。

凌子嫻坐在酒店對面，親眼看著兩人進去。

看到兩人到來，她松口氣。

也不枉她頂著大家奇怪的視線親自坐在這裡盯著了。

這件事只能凌子嫻自己親自盯梢，因為她沒告訴任何人，不放心任何人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她必須守在這裡，才能防止所有意外。

凌程就在酒店裡，不過她已經換了房間，不出意外不會有問題。

想到她精心找的養父母兩人滿臉恐慌進去，凌子嫻呼出一口氣。

怕就好，她就需要怕。

怕了就會顧忌，就會聽話。

凌子嫻喝著咖啡等著三人出來出發去機場，順順利利將路易這個炸彈一樣的存在送走。

本以為很順利的事，可過了半小時，還沒出現，看看時間凌子嫻開始不耐煩起來。

就算到了晚上，路上不會太堵車，機場的人也會比白天少，可是也需要提前兩小時出發，這兩個人在幹什麽?

這件事不容許任何意外，一定要準時離開。

難道路易那小子又耍什麽花招?

左等不出來，右等不出來，凌子嫻越來越著急。

“難道那小子直接去找凌程認舅舅去了?”

凌子嫻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一想到就再也坐不住了，整個人都驚跳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

她太大意了，隻放心凌程找不到路易，卻忘了路易有了自由後，可能去找凌程。

凌子嫻再也顧不得其他，忙跑到酒店。

抱著僥幸的心，她先去路易所在的公寓房間。

敲門後門開了。

看到門後三人，凌子嫻松了一口氣。

還沒去找凌程就好。

“怎麽還不出發去機場?再不敢去就來不及了?”

凌子嫻說著，忽然反應過來兩人聽不懂，忙用手語比劃。

“我們正在勸路易，可是路易身體很不舒服，全身沒力氣...”

路易養母忙比劃，眼底滿是焦急，還有對凌子嫻的懼怕和忌憚。

養父在旁邊拚命點頭，又補充，“能不能先看看路易的情況，我們一定會離開，

只是擔心路易身體...”凌子嫻不耐煩，“他沒事，上了飛機就好了，你們快走。”

只是藥效還沒消失而已，上了飛機藥效時間就過了。

養父養母看著路易眼底滿是擔心，卻不敢反駁。

他們身上還穿來不及換的家居服，洗得發白，也不破爛，可是在凌子嫻面前，他們一直直不起腰。

“沒看好路易，讓他跑到國內還沒找你們算帳，現在這點小事也辦不好，還不快點。”

凌子嫻看著他們的樣子忍不住施加壓力。

兩人聽到這裡，不止是直不起腰，而是腿都直不起了。

“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不斷彎腰道歉，用手語比著對不起。

看著他們的樣子，路易在也受不了。

“你別折磨他們，有什麽氣衝著我來，是我求他們不要告訴你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他想將養父母護在身後，拚命想從床上下來，最後卻因為沒力氣，最後也只是滾下來。

養父聽不到，養母卻能聽到，知道小祈在學普通話還回國，她也努力去聽去學，雖然還是沒學會，也很聽不懂路易說了什麽。

可是路易頂撞，還滾下來，就嚇得不行。

“對不起，對不起...”

她說著對不起， 又忙將路易抱住，捂住他的嘴，眼裡滿是祈求，讓他不要再說了。

養父擋在他們面前，不斷比劃對不起，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兩個可憐的人求著繞，護著自己的孩子，而路易被捂住嘴，還狠狠瞪著她。

凌子嫻將這一切看在眼底，本來就不耐煩的心情更不美妙了。

她憤怒好笑，還覺得嘲諷。

“你們這是幹什麽?在我面前上演這一出父母兒子情深的有意思嗎?是想嘲諷我，還是想讓我看你們感情多好。”

“不要囉嗦，我給你們最後三分鍾時間，立刻馬上給我滾出機場，滾回你們家！”

這一刻，凌子嫻隻覺得一股氣窩在心中，幾乎要爆炸。

她忘了優雅，看著路易的眼神滿是狠厲。

沒有一絲溫柔，看向養父母的眼神更是如同看死人。

這大概是她滿意的，兩個廢物對路易好，路易健康成長。

可是...怎麽能當著她的面這樣?路易怎麽可以那麽看她！

她就說當初不該生，要不是不可以，她一定不會要這個小孽種。

孽種......

凌子嫻一直找不到形容詞，可此刻忽然找到了。

對，孽種，就是孽種。

“孽種...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給我滾，立刻給我滾！”

路易看著凌子嫻，聽著她嘴裡的孽種，眼睛通紅，他拚命掙扎著想開口，卻忽然被人搶了先。

“孽種，你叫誰孽種，我看你才是孽種。”

暴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凌子嫻不敢置信回頭，就看到了凌董難掩失望憤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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