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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神侯張小凡》第6章 獄中囚
  唐元112年夏,皇帝在月初立皇長子為太子,令其建太子府,領同內閣票擬權。此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立太子位屬於國朝大事,按例應大赦天下。相較於即將開始的廟堂之爭,這不過也是小事。借一句聖人言:“凡細事,倍億萬人於中國,皆為巨事也;然他國稱之之巨事,若同等於中國,分以億萬,亦微末之事也。”

  有多少因冤假錯案身陷囹圄的可憐人能重現光明;

  又有多少積惡難返的宵小惡徒會繼續為禍人間;

  誰也不能妄言。

  ——

  夏末,夜微涼。平安府靖安司質押所的某處監牢,約有二十見方大小,角落擺有一盆植株,無門無窗,僅頂上嵌有一塊能透光晶石版,發出些許白色輝光。正中間擺有一張床,床沿依稀刻有紋路,時不時閃爍著微亮。

  躺在床上的是一名少年,此時正在酣睡,身上蓋著薄被,其上紋式甚為華美,與牢房的樸素顯得格格不入。少年睡得很安穩,均勻的呼吸似乎在跟著頂上的微光有節奏地律動,很是恬靜泰然。

  忽然,被沿出冒出個毛茸茸的東西,好像是什麽小動物的頭頸,很是警覺地扭動了幾下,然後又縮回被子裡頭去,過了不一會兒,又冒出來。它的耳朵顫顫地豎起,似是在聽。

  ”聽聽喵,你聽聽看喵,是不是該放飯了喵。”

  “別鬧,小爺我才眯了不到兩刻,醜時都還未到,離天亮早著呢。”說著少年翻了個身,順著把被子卷在一側,露出了那隻小動物的本來樣貌:

  一隻雪白帶淺白灰紋的貓科動物,尾巴末端灰色更重些,現在正縮成一個毛團,大概也不過半米長。

  似乎不滿被子被獨佔,貓貓迅速竄回少年身旁,作勢便要鑽到被子中去,卻不料給一屁股懟了出來,滾了兩圈到了床沿邊上。只見貓貓輕巧翻了個身四肢著床站了起來,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朝床沿探過去。

  啪。啪。白萌萌的爪子在床沿上方的虛無處激起一道道淡藍色光亮,然後便見整個床面往上直至天花板被四道光板圍住隔開,剛才被爪子碰到之處激起像水波一樣的漣漪,稍息之後便又漸漸隱去。

  “果然沒到飯點喵,睡不著的喵。”貓貓無奈地伸了個懶腰,碧藍的眼眸子漸漸迷離,索性擺成一個木字趴在那裡,尾巴還一搭搭地如人敲手指那般時不時拍著節奏。

  “真無聊的喵,小魚乾都數到一百零九喵,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喵。”

  “…………”這回少年沒動也沒應。看來又會是一個安靜如常的夜晚就此過去。

  ——

  與此同時,在平安府靖安司辦公署。深夜署中隻留有兩名值夜人員,一名趴在凌亂的案頭上打盹,另一名在撥弄一塊玉石質地的公文。公文上微光閃爍,映出一行行文字,也有圖像。這名公爺翻著翻著,突然看著一行文字就怔住了:

  赦囚名單:

  …………

  張小凡,男,年十七,犯過失傷害罪,判拘押六個月。符合罪責赦免條件,即日釋放。

  …………

  “張小凡,張小凡,怎麽就覺著這名兒好像哪裡聽過呢?”他嘴裡喃喃地說著。

  便在他正思索間,靖安司衙門口,兩隊十二名帶甲兵士列隊齊步而來,每名兵士左腰挎刀右手執槍,刀鞘寬約兩指,背負弩器,鐵質雙管,上下身著黑色鏈皮甲具。

  此間夜色正濃,兩列兵士便如同兩道暗光射到衙門外頭,在門口兩側的石獅子旁立定站好,又一記暗光湧過,從夾道中突然出現一人。

  為首那人出現得很突然,應該是瞬移一類的功夫,他身上的行頭與其他兵士看似相同,其實精致很多,尤其胸甲與肩甲相連處留有一處環扣,扣上附掛著兩塊護甲片,上面鑲刻有虎頭紋樣,在月光下滲透出薄薄的光亮。

  此人從腰間匣器裡摸出一物,雙手捧起拘了一個軍禮,憑空對著衙門禁閉的大門說道:“吾乃北守第五軍團下屬將官,領侯爵令來此有事相商,請衙內來人說話。”

  卻見衙門門楣上頭的門牌似有微光閃過,應該是聲音能通過此物傳到衙門裡頭。

  辦公署內同時就憑空現出一道光幕,上邊映著衙門口發生的事情,這時剛才那名嘴裡叨叨的公員才晃過神來。

  “原來是他啊。”說即便叫醒另一位打瞌睡的同僚一同迎出門去。

  ……

  靜謐無聲燈昏亮,獄中囚有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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