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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瀟那邊回來後,王泉下了車就徑直來到自家住的房屋前,取出鑰匙,心情不錯的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將房門打開。
回到家裡,母親蔣青婷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王泉進門了,將頭轉了過來,眯著眼睛打量了王泉一下。
“媽,你在家啊……”王泉沒想到自家母親正在家裡,連忙露出一副笑臉說道。
蔣青婷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王泉看了一會兒,就在王泉準備說話時,她將視線挪開,繼續看起了電視,冷淡說道:“看你一大早就出門了,到現在才回來,遇到了什麽好事,把你樂成這樣?”
王泉噎了一下,自然從母親的冷淡中感受到了空氣中的低氣壓。其實自他待業在家,他就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在老媽面前就越來越像是多余的貨了,現在連說話,都帶了刺。
他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但轉而又硬氣了起來,下巴微微抬起,自得地道:“當然是好事!”
“好事?”蔣青婷疑惑不解,回頭看兒子那一副驕傲的樣子,似乎不像假的。“你是找到工作了,還是交到女朋友了,還是說……雙喜臨門?”
“咳咳,雙喜臨門是沒有,不過找到工作了倒是真的!”
“真的?!”王泉的話一出,房間裡的低氣壓立刻消散,蔣青婷顧不上熒幕中的綜藝節目,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兒子身上。
雖然是被嚴厲的目光審視,但王泉依舊覺得心裡暖暖的,動情地說道:“媽媽,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別胡扯!”
蔣青婷白了兒子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神情嚴肅地道:“你剛才說,找到工作了?”
“是啊,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王泉點了點頭。
“那這回你準備乾多久?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別到時候又抱怨沒意思,然後蹲在家裡整天玩遊戲!”
自家的兒子是什麽脾性她還是十分了解的,之前也是找了幾份工作,但都沒乾幾個星期就辭職不幹了,為此蔣青婷夫妻倆沒少犯愁。
這回兒子又“找到了工作”,可別又是沒乾幾天就下崗了。
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蔣青婷覺得在兒子的新工作上,自己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候又影響了心情。
好在他們老王家家境還算殷實,倒還養得起一個“遊手好閑”的兒子。
蔣青婷本人在一家商場做管理工作,丈夫則是政府公務人員,在很多事情上倒也說得上話。
王泉的前幾份工作,多少有些靠關系幫襯的意思在裡面,只是可惜兒子不爭氣,平白浪費了他們的人情。
“這回不一樣!”
王泉看老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慣犯行為”著實影響到了自己在父母眼中的形象,這個時候他得為自己申辯幾句。
“怎麽不一樣?”蔣青婷好奇地問。
王泉道:“這回的工作可是我自己找的,而且工作性質特殊,是我喜歡的類型!這回我絕對從一而終!”
“是嗎?”蔣青婷有點不信,但看著兒子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像在開玩笑。
“那這次,你找了什麽工作?”
“老媽,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兒子我現在已經是公務員了!”王泉充滿驕傲地說道。
“啥,公務員?”
聽到王泉這麽說之後,蔣青婷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公務員是這麽容易進的?說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都不為過,況且現在也不是招錄公務員的時候。
頓時,她看向王泉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那神情就好似在質疑兒子的選擇——自家的傻兒子,不會是上了哪來的騙子的當了吧,現在這市面上確實有打著招工的名義進行行騙的。
可冒充政府人員,這膽子也真夠大的。
“媽,你別不信啊。”
為何眼神會如此令人痛惜,王泉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炫耀的事,換來的卻是老母親的質疑,那還能忍?他撇了撇嘴,一臉受傷地道:“我有證的!”
“哦?還有證?我瞧瞧。”
蔣青婷不置可否地歎了口氣,心裡基本已經確定“自家兒子是上了新型騙術的當”了。一般公務員哪有專門證件的,況且兒子這才出門多久,回來就急吼吼說自己是公務員、有證了,這不是騙局是什麽。
“呐,給你瞧瞧。”
王泉獻寶似的從自己口袋裡將證件掏出來,遞給自家母上。
蔣青婷神色平靜地接手一看,嗬,這做功倒是挺精致的。上翻式的硬質外殼,蒙上了一層柔軟的深藍色皮套,正面印有一個衝壓形成的國徽圖案,並附上方方正正的“禦靈”兩個字。翻開內頁,則是彩色圖紋,盤旋著兩條隱有拱衛之勢的金龍,氣勢磅礴。
現在的騙術已經先進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了嗎?由於丈夫便是正兒八經的政府公務人員,蔣青婷對證件的真假自然擁有一定分辨能力。
從這做工、這質感來看,竟有點像真的。
職務是“東海分局駐濱河市第二小隊隊員”,隸屬禦靈管理局東海分局。
證件照拍得也還不錯,加了鋼戳,妥妥的厚重感。
最下方還有一串編碼數字,倒也挺像那麽回事。
蔣青婷拿著證件反覆看了看,除了“境界”那一欄有些看不懂,其余元素竟讓人覺得有點高大上。
如果真是騙局,那行騙人員也太敬業了。
“搞這東西要花不少錢吧?”
良久,蔣青婷將證件還給了王泉,心說如果不是騙術,難道是自家兒子夥同他人造了個假證哄自己開心?
看這機關名稱,禦靈管理局東海分局,都沒聽說過!
這證件肯定是假的。
是道具!
一想到兒子弄了個假證來糊弄自己,蔣青婷一下子怒了。
她可以接受兒子無所事事待在家裡啃老,但絕無法容忍兒子靠欺騙的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尋自己開心是吧,不管是出於哪種動機,這都是無法容忍的行為。現在只是造個假證糊弄父母,但以後呢,如果一旦習慣了欺瞞,以後一步步地將惡習放大,那她的兒子終將走向犯罪的邊緣。
絕不能容忍!
王泉還不知道,此刻他的母親已經成了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
當王文將回到家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房間的氣氛有些不對。
妻子蔣青婷正一臉漠然地坐在沙發上,眉頭微皺、眼露寒霜地看著兒子,而兒子王泉則微微張著嘴,一臉委屈憤懣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你們娘倆鬧矛盾了?”
將公文包放到沙發上,王文將徑直坐到了妻子的邊上,柔風細雨地打探起來。擺了擺手,示意兒子滾一邊去。
王泉感到無語,果然,自己只是父母愛情的副產物,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只是父親的旨意既已下達,縱使有些不滿,但他還是朝旁邊挪了挪。
“瞧瞧你的寶貝兒子,現在都開始走上‘犯罪’的道路了。”
蔣青婷將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說話間凌厲的眼神不忘剮上兒子一眼。
王文將聽完也是十分頭疼,自己的兒子居然偽造“國家證件”,這可不是小事啊,作為公職人員,他深知這件事性質十分惡劣。雖然說是虛擬了一個部門,但……這是能用來開玩笑的?
“證件在哪,我看看。”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王文將準備先看看證件,也好判斷兒子行為的性質。
“在桌上放著。”蔣青婷掃了一眼道。
“爸,給!”王泉狗腿子似的趕緊將證件遞過去。
他也是冤啊,明明是出人頭地的事,擺到家裡卻好像他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惡事一樣,父母不光不相信,還要審問他,這不比竇娥還冤?早知道就不嘚瑟了,悶聲發大財不好嗎?
王文將接過證件反覆看了幾眼,心裡也是暗暗驚歎,這證件……做工不像是假的啊,尤其是證件首頁的彩色圖紋,還帶了變色的防偽技術,一般騙子可造不出來,越看……越像是真的。
“泉泉……”王文將將證件遞過去,定定地看著兒子問,“你這證件,可以查偽嗎?”
“當然可以!”
聽到這話,王泉毫不猶豫地回答,看樣子還是老爸給力,起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隨便懷疑人。至於說證件的真假問題,王泉卻是一點都不擔心。證件本來就是真的,而且拿到證件的時候他就知曉了,證件可以查驗,只不過要走警察序列的入口。
禦靈管理局畢竟是內部稱呼,對外他們可是戴著“警察”的面具的。
某種意義上說,白瀟和王泉他們確實擁有真實的“警察身份”,這樣在實際辦案的時候,也相對方便。
見兒子如此乾脆的回答,王文將點點頭,心裡多少有些安慰。起碼兒子應該不是有意欺騙的,要麽證件是真的,要麽兒子也被騙了。
如果是後者,那麽作為公職人員,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上面反映這一新型騙局。
至於說前者,證件是真的,王文將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家孩子何德何能,有什麽潛力被相關的部門招錄?再則說了,自己好歹在政府工作了二十幾年,怎麽就沒聽說過還有個叫“禦靈管理局”的部門?
而且,從“東海分局”這一省級稱呼來看,這一機構還是自上而下垂直管理的。
不得了的部門啊。
蔣青婷這邊,聽著丈夫和兒子的對話也是將信將疑,但她沒有出聲阻止。接下來王文將從通訊錄中找出了一位從事警務工作的朋友,對方是濱河市下屬一個區縣的警務大隊長,職位不大不小,但在“警務口”中也算是一位人物了。
“喂老劉,現在有空嗎?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查證一下……”
掛斷電話,王文將靜靜地等待結果。
而王泉這邊卻是一點都不虛,自家老爸的朋友是下屬區縣的大隊長,級別上是正科級,想要查詢他的證件當然是可以查詢到的,那接下來可就輪到他來裝逼了。
以前他對政府人員還是有一定敬畏心態的,但自從成為小隊的成員之後,他的心態也轉變過來了。就不說白瀟這個隊長,必要的時候可以行使“副局級”的權力,就是他這一普通隊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可以當“正科級”來使啊。
放在普通縣,都是局長了。
是自家老子都得好好結交的。
等待的時間十分煎熬,王泉雖是老神在在,但在父母審視的目光之下,也是充滿尷尬。他多希望能趕快還他清白啊,被人懷疑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就在這時,王文將的手機響了。
是老劉這位市屬區縣的大隊長打回來的。
“老劉,查詢結果怎麽樣……哦哦,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王文將一臉複雜地看向兒子。
見王文將不說話,蔣青婷著急地問:“老將,你那位朋友查出證件的真偽了嗎?”
“是啊老爸,證件是真是假,查到了嗎?”王泉也熱忱地問。
王文將深吸了口氣,看向妻子,最終目光落在兒子的身上,點點頭道:“老劉那邊查到了,這證件……是真的!”
“什麽,是真的!”
蔣青婷一臉驚訝,旋即看向兒子,神情變得不好意思,那豈不是說……自己冤枉兒子了?想到剛才自己那怒不可遏的樣子,她頓時感到尷尬。
“是吧是吧,我就說嘛,兒子我就算再沒有出息,辦假證這事我是不屑去做的。”
清白得到昭雪,王泉一下子鼻孔朝天,剛才受到的委屈,那是一刻都不願意多忍。如果這時手邊有個鑼鼓,他絕對要使勁敲打幾下。
“咳咳。”蔣青婷一臉尷尬,覺得老母親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但是沒有辦法,誰叫剛才自己錯怪兒子了呢。
“說起來兒子,你是怎麽被招錄進去的?”王文將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問。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部門,經過查驗後卻是真實存在的,這讓從政二十余年的王文將感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苗頭,就好像略微探出水面的冰塊,誰也不知道水下部分究竟還隱藏著怎樣的驚人秘密?尤其這個部門還被列入“警務序列”,屬於暴力機構啊,王文將直覺認為,這不簡單。
甚至剛才老劉在電話裡也說了,證件肯定是真的,但具體是什麽性質卻查不出來。
這意味著老劉的權限不足!什麽部門是連老劉這個正兒八經的“警務口”正科級都沒有權限查詢的?更是給兒子所在的“部門”,蒙上了一層神秘。
“對啊兒子,你是怎麽進去的,還有……待遇怎麽樣,有沒有危險?”
相較於王文將的謹慎,蔣青婷則是另一副態度了。
現在的情況很明確了,兒子找到工作了,而且是根正苗紅的衙門部門,有編制的啊!
所謂望子成龍,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什麽的都不重要了。
“待遇……還行吧。”王泉刮了刮臉皮,一臉神秘微笑地回答。
“具體是多少!”蔣青婷追問。
待遇好壞,關乎著老母親以後怎麽到外面去說,要是不知道具體數目,那她怎麽去街坊小姐妹那裡吹噓,怎麽替兒子拐個兒媳婦回來?
“也不多,大概一萬塊左右。”王泉斟酌了下回答。
禦靈小隊的基礎工資是六千塊錢,之後還有業務提成,再加上禦靈者的特殊津貼,王泉是通玄境初期禦靈者,一個月可以拿到四千,算上工資的話妥妥的月入過萬了。
一想到自己以後可以領著過萬的月薪,王泉頓時覺得未來可期,心裡美滋滋的。
“一萬!!”
蔣青婷驚呼一聲。
要知道,作為副省級城市,整個濱河市的平均工資才剛剛突破五千啊,蔣青婷本人哪怕在一家商場從事多年的管理工作,月工資也才堪堪九千出頭,還不到一萬呢。全家工資破萬的,也就王文將這個一家之主,若非前些年漲了一波工資,恐怕都要被自家這位剛剛進入職場的兒子比下去了,屆時慈父威嚴何在。
“那危險呢?”王文將緊接著問。
“也沒什麽危險,我是技術崗位!”
王泉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咱是禦靈者,捉鬼抓怪什麽的,可不就是技術崗位嘛,換了別人還不行呢。
至於說危險什麽,當然是有一些的,但王泉覺得,世上幹什麽沒有風險,禦靈者想要成長起來,少不得要從實踐方面著手,自己可是與白家的大小姐一個小組的,隊長實力那麽強, 自己跟在後面喝口湯也就成長起來了。
只要自己實力越來越強,危險就離自己越遠。
因此,王泉隻覺得自己充滿了動力,對所謂的危險不僅沒有畏懼,還有些期待。
“原來是技術崗……”
蔣青婷、王文將聽後松了一口氣。
王泉眼眉一挑,心說這就是王文將同志的覺悟嗎?真想拍著桌子訓斥:有危險就不上了?社會運行,總得有人負重前行!
怪不得在政府部門工作了二十多年,也才混個“副主任科員”的待遇呢,這是思想覺悟跟不上啊。
不像自己,年紀輕輕,就有光明的未來。
接下來一家人愉快地交流起來,王泉發現隨著自己的“職業”暴露,父母看自己的眼光變了,自己的家庭地位,似乎也有了明顯提升。
自己再也不是父母眼中不爭氣的熊孩子了。
熱淚盈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