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信仰的力量

　翌日。

　桑吉前來請向天笑面見鹿野苑寺的主人。

　鹿野法王！

　一出門，便能聽見整個鹿野苑寺沉浸在一片梵聲吟唱之中。

　整個寺廟香煙爎爎，飛鳥不但沒有驚走，反而落在掛滿五色彩帶的樹上。

　從向天笑的位置，可以從廟門看到山谷口。

　那裡已經跪滿了南番之民。

　從廟門開始，一直延伸向下，直到山谷的盡頭，全是虔誠的禱告。

　燒香拜佛，向天笑見得多了，但從來沒見過如此虔誠的拜法。

　全身趴在地上，明明衣著襤褸，卻是雙手捧著金葉高舉過頭頂，供奉在神前。

　一時間，向天笑被這種信仰的力量所震驚。

　“長老?”君不悔輕聲相喚。

　向天笑一下醒來，瞧了一眼眾弟子，皆是神清目明，想來昨晚未做什麽壞事，也未被這梵音所影響。

　“唐長老，可對本教有興趣?”桑吉將一切看在眼中。

　向天笑立即回應:“貴教法奧精深，唐某佩服。”

　淡淡一笑，桑吉轉身繼續帶路。

　繞過滿是信徒的正殿，再一次讓向天笑領略了一番白教信徒的狂熱。

　一個骨瘦如材的人將一袋與他同高的香油，倒進廟中的油缸裡。

　一名連鞋子都沒有，隻用破布裹腳的婦女，將厚厚的一疊皮貨進獻佛前。

　向天笑不懂，這種崇拜的力量源自何處?

　就在眾人經過寺廟側門時，一個妖嬈的身影進入眼前。

　樸雅卡帶著一名穿著同樣暴露的少女，正在側門內。

　在門外，是一對佝僂著身子的男女，女的懷中抱著一名幼小的女孩，年紀不超過十歲，男的正向樸雅卡磕頭。

　女的將女孩放下，並推著小女孩到了樸雅卡的身邊。

　向天笑能從小女孩那大大的黑眼珠子裡，看到對家人的不舍，以及不可掩飾的害怕。

　樸雅卡在那對男女的額頭上抹上了朱砂，少女拿了一包東西給男的。

　收好東西，男的牽著婦女的告退，淚珠在婦女的眼中打滾。

　她應該也舍不得她的女兒。

　“這是本寺的聖女，都是由信徒自願供奉。”桑吉的聲音在向天笑身側響起。

　聖女?

　供奉?

　自願?

　聖女這個詞，向天笑聽得有些多。

　很明顯，此聖女非彼聖女，向天笑隱隱感覺到是怎麽回事，臉上不禁抽搐了一下。

　脫衣服的聖女嗎?

　不過，向天笑表面上還是奉承道:“貴寺真是恩惠世人。”

　想是對向天笑的話語很滿意，桑吉笑著問道:

　“唐長老可是對樸雅卡不滿意?”

　向天笑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還好他現在的身份是唐然，逐尷尬的回答道:

　“年紀大了，那方面有一些……”

　但見，桑吉臉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神秘笑容，瞟了一眼離去的樸雅卡，湊到向天笑身邊，輕聲道:

　“那是樸雅卡的女兒，還沒坐過靈床，晚上我讓她來唐長老房間，保證讓你滿意。”

　樸雅卡的女兒?

　是指適才所見的少女嗎?

　那才多大?

　靈床又是什麽?

　這些疑惑的答案，向天笑用腳指都能想得出，他現在有一巴掌拍死這個禿頭的衝動。

　強行將怒火按下，向天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個，這個…一個小女孩，不行吧。”

　桑吉明顯是會錯了意，鄭重的點點了頭，回應道:

　“那我讓樸雅卡一起來，指導一下，保證行！”

　表面在笑，向天笑在心裡已經把面前的人拍死了十回，暗忖:‘特麽我長得像是禽獸嗎?’

　來到鹿野苑寺最裡面，又上了一百零八道台階後，一個三四丈高的洞口豁然出現在眼前。

　這裡便是鹿野苑寺的‘神堂’所在。

　隻覺，一股熱浪從洞中襲來，裡面又是發出陣陣法器聲動，梵唱吟吟。

　“唐長老，法王便在裡面，請隨我進來，貴門子弟可在外等候。”桑吉道。

　“呀！”向天笑忽發驚聲，拍拍自己的額頭道:“被貴寺莊嚴吸引了，險些忘了大事。”

　說完，向天笑回頭對談笑道:“你們三人去取一車禮物來，小心一些，不要弄壞了。”

　桑吉臉色有些不悅，但又不好說什麽，別人是去拿禮物。

　就見，談笑等三人朝下，一縱便是三十余梯，隻四個縱身便下了台階。

　桑吉目泛精光，對向天笑一合手道:

　“貴門不愧是享譽武朝的大派，光這輕功就非普通門派能及。”

　向天笑擺手客套了一番，跟著便盤腿坐於洞前。

　桑吉一見，不再好打擾，也於一旁坐下。

　向天笑那裡是忘了，他是故意如此，便是為了爭取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

　靜心閉目，向天笑將聆真發動到極致。

　在顧輕風給的地圖上，標注鹿野苑寺的說明中，有這麽一句話:該寺有一洞，長年熱浪滾滾，疑有神物在內。

　‘興許開啟之地就在這裡?’向天笑暗忖。

　神識如音波一樣，朝著洞內散去，洞中情景如畫面一般在向天笑腦中展開。

　中間有一口井，但有紅色霧氣蒸騰。

　左右，分坐闍梨，手持巴郎鼓、鑼、鑔、串鈴，又或手撚珠串，口訟經文。

　這些闍梨全都是身懷武藝，大成以上的高手，就有三十余人。

　特別是主位上，一座華麗的坐床，上面端坐著一名中年人，身披黃綾綢緞，寶相莊嚴。

　向天笑隱隱感覺，這中年禿頭不好惹，逐將神識縮了回來，便在經過中間井口時。

　忽然！

　向天笑感覺神識一痛，波紋出現震蕩。

　便在此時！

　座床上的中年人沉聲道:“何方尊者駕臨，鹿野有失遠迎。”

　將神識收回，向天笑隻覺身後一片冰涼，還好臉上帶了人皮面具，要不然他現在一定是一臉冷汗。

　運功將汗逼回，做為大宗師，已然有著控制身體肌能的本事。

　十數名闍梨衝出洞來，都是朝向天笑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就聽其中一人高聲道:

　“法王感覺到有尊者高手駕臨，大家分頭找！！”

　十數名闍梨高手四散分開。

　悠悠睜開眼，向天笑就見桑吉盯著他，裝模作樣一番，向天笑低聲道:

　“適才唐某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氣勢，可是貴法王?”

　桑吉砸了一下嘴， 他剛才也是有些許感覺，但又不確實。

　再度仔細打量向天笑一番，桑吉舒了一口氣，心中暗忖:‘這唐然最多與我修為相仿。’

　這時候，談笑三人直接抬了一輛車上來。

　隻一見車輛，桑吉便是一喜，逐道:“就由本座帶進去吧，還請貴門弟子在外等候。”

　向天笑含笑點頭。

　進得洞內，向天笑首先注意的便是座床上的中年人，正好，對方也在看他。

　旁邊，桑吉立即便朝著主位上，行了‘全體投地’大禮，起身後，腰也是躬著，不敢直起。

　一陣向天笑聽不懂的語言，出自桑吉之口，看樣子像是在介紹向天笑。

　之後，桑吉又是介紹道:

　“這便是本寺法王，鹿野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