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天笑秉承

　秘籍寫好，向天笑滿意的點點頭，又在最前面寫下名字:

　移魂！

　這是要做什麽?

　難到是準備用來交換?

　這與向天笑的秉性不符。

　就見，向天笑收好秘籍，拿出一襲黑衣換上，將臉一蒙，身形一挺，再無老態龍鍾之態。

　他這是準備夜探鹿野苑寺?

　其實，向天笑十分清楚，唐門被滅，對於白教來講，已經失去價值。

　當務之急，就是穩住鹿野法王，探得入口所在之地，再待迦迦蘿那邊人來，便可開始行動。

　……

　夜色中的鹿野苑寺，只有兩處燈火最旺。

　一處便是白日去過的神堂洞府。

　而另一處，便在神堂之下，從位置看，極有可能是鹿野法王居處。

　向天笑的目標，便在上面神堂洞府裡面，那裡有一處散發著灼熱的古井。

　以向天笑今時今日的修為，便是跟在大成高手身後，輕易也不會被發現。

　十分順利的來到洞府，外面有八名闍梨守衛，桑吉便在其中。

　趴在洞府上面，向天笑運起無量劫指，對著洞口左邊的神像，點出！

　“嘭！”的一聲！

　神像頭部炸開，霎時引起桑吉等人的警覺。

　“怎麽回事?”

　“神像炸開了！?”

　“難到是時間長遠，風化了?”

　“那也不該炸開呀！”

　“快敲警鍾！”

　“慢！緊守洞口，其余人立即搜索附近，上面也不要放過。”

　隨著桑吉的一聲令下，闍梨們行動起來。

　桑吉本人，更是身形一起，躍到了洞府上面，放眼望去只有山石，無有半個人影。

　卻是向天笑，乘著眾闍梨目光被轉移的一瞬間，利用‘暗影浮香’的輕功，進到洞裡。

　背朝上，面朝下，四肢張開，向天笑如同壁虎一般，貼在入洞的洞頂上，手掌牢牢吸住洞頂石壁。

　神識輕輕放開，有意避開中間‘熱井’，掃視整個洞內。

　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諦聽反饋，洞內沒人。

　吸著身體，向天笑在洞頂上緩緩移動，洞外看守的闍梨，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進了洞。

　洞內。

　五盞直徑一米大小的長明油燈亮著，安安靜靜的。

　雖然沒了闍梨，沒了梵音，仍舊給人一種莊嚴的氣氛。

　然而！

　向天笑有諦聽傍身，聽覺異常敏銳，一絲不該在這莊嚴之處響起的女子之聲，傳入他耳中。

　尋聲而去，聲響是從熱井裡發出的。

　下面有人?

　皺了一下眉，向天笑陷入兩難之局。

　再用聲響吊虎離山，肯定是不行的。

　聲響一起，井內的人如果呼喊，勢必會把洞外的闍梨驚動。

　介時，向天笑將無處可藏。

　咬了一下牙，向天笑試著再度探下神識。

　果然，又被彈開，只不過此次彈開的力度，卻是比白日時小了許多?

　與此同時，向天笑對井內聲響聽的更清了。

　梵音唱經聲，男女均有，喘息聲夾雜在其中。

　就聽裡面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坐靈床之時，不可分心！”

　梵唱的聲音又大了一分。

　向天笑似乎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隔絕神識的是唱經時的專注，而非是熱井有什麽神奇。

　專注是神識應用的最初。

　當所有人都專注於熱井念經時，相當於是用眾人細微的神識包裹了熱井，即使向天笑神識強橫，也不能與這許多人相比。

　‘這興許就是宗教的強大之處’向天笑在心中默念。

　悄悄的順著熱井下去。

　在向天笑想來，裡面的人既然都在專注念經，自然發現不了自己。

　井中有一吊鏈，井壁有借力點，一看就是時常上下所用。

　越是往下，熱力越是灼熱。

　熱力對向天笑當然是沒影響，只不過……

　這熱力卻是給向天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昆侖派，火靈洞！！

　‘這下面難到也是一處熔岩洞穴。’向天笑暗忖。

　很快下面有紅光映出。

　灼熱之氣漸盛！

　在向天笑眼前，出現如漏鬥一般的洞穴群。

　其中，在井壁的一側，最大的一處洞穴裡，傳來清晰的梵音吟唱聲。

　看著赤紅色的洞壁，向天笑在心裡肯定道:

　‘果然是熔岩洞穴。’

　熔洞對向天笑來講，再熟悉不過，當初練功時，可是沒少利用溶洞的炎力。

　正準備進入熔洞，向天笑隻覺從腳底有一股清晰的氣流湧上。

　略微一愣，向天笑傾耳一聽，隱隱有水聲傳來。

　沉吟片刻，向天笑沒有進入最大的熔洞，而是閃身進了側面較小的一處熔洞。

　向天笑十分清楚，這熔洞一般是相連的。

　沿著狹窄的熔洞，小心戒備著行進。

　忽地！

　向天笑感覺空氣有點酸酸的，這與昆侖山火靈洞完全不同。

　臉色驟然一變，向天笑立即封閉了自己的呼吸。

　向天笑的臉色十分凝重，做為穿越眾，自然知道這酸酸的空氣代表什麽。

　二氧化碳、硫化氫、二氧化硫、氯化氫、氟化氫、氮氣、氬氣、甲烷、一氧化碳等等。

　作為大宗師，向天笑能閉氣很久，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就在向天笑準備退出時。

　一記稚嫩的尖嘯聲響起！！

　聲音裡有亢奮、有不甘，還有恐懼。

　又再度往洞穴裡深入了一些，酸氣越來越重，向天笑越發的擔心起來。

　倏地，一股淡淡的清風從旁邊吹來。

　尋著過去，向天笑發現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洞眼，有光亮從洞眼透出，清風也是來自此處。

　輕輕的湊上前去，向天笑眼眸大睜。

　透過洞眼，向天笑看到了一處偌大的洞窟，裡面的布置與外面類同。

　八個闍梨赤著身體坐在那裡念經，每個人身上都纏著兩名女子，樸雅卡豁然就在其中。

　而在一眾闍梨對面，一張大床上，鹿野法王正將一名小女孩從身上取下來。

　那小女孩，向天笑白日裡見過，他還記得小女孩離開父母時，黑色大眼睛中透出的不舍。

　此刻！

　小女孩臉上表情凝固，那是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應有的猙獰。

　雙目空洞。

　黯淡無光！！

　向天笑全身一緊，一種難以平複的憤怒升起，扶著岩壁的手掌下意識的一曲。

　“嘩啦”石壁破裂，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

　鹿野猛然轉身大叫。

　“轟隆！”一聲！

　岩壁破開！

　向天笑衝壁而出，口中龍吟怒吼:

　“妖僧！納命來！！”

　……

　旁人，很難理解向天笑的性格與此刻的心情。

　這其實就是一種修道之人的常態。

　而單純的以聖母或非聖母來區分，只能是愚拙之人的卑見。

　道是無情似有情。

　道德經有言: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猶兮其貴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

　修道之人，境界不同，對生命與事物的看法便是不同。

　向天笑能無視蜀州眾派對唐門婦孺的殺戮。

　能毫不留情的滅人滿門。

　這是道之無情。

　能為不小心醫死的少年而內疚， 能為每一個死去的昆侖弟子而憤怒。

　這是道之有情。

　我心依宇宙之變遷，我道即為自然。

　凡隨我道，遵自然之氣運，皆是我情之所終。

　凡違我道，亂宇宙之軌跡，盡是我敵之攻殺。

　正所謂: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具體，可查看道德經第五章、第五十二章。)

　(恕小閱狂妄，能讀到這裡的朋友，當是胸中有墨，意境深遠之輩，之所以現在才將主角的性格進行闡述，只因為向天笑為修道之人，而名可名，非常名，沒有五百多章的鋪墊，無法盡述其秉性，真正的修道之人，漠視他人生死，卻又是心懷天下，此為大道，亦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