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烏雲

　東莨按住肖璃月左手脈膊，以醫學方式診斷。

　青霞姥姥按住肖璃月右手手脈，以武學方式探脈。

　然則！

　兩人的判斷結果卻是相反。

　東莨的結果不太樂觀，他認為:

　肖璃月火毒入體，沿任督二脈直衝腦部，恐以後有後遺症。

　並且，任脈屬陰，一但火毒在其中，就宜引起，心、肝、腎、胃，眼睛近視，甚至是中風、麻木、膚色早衰等病。

　(以上真實無虛，可查《醫宗金鑒》)

　青霞姥姥在認同東莨診斷的前提下，卻是有不一樣的結論:

　首先，任脈中其火毒，只須緩緩以陰脈之氣化之便可。

　並且，肖璃月乃玄陰之體，就是有什麽症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其次，玄陰之體缺乏陽氣，火毒一衝無意間還幫了肖璃月一把，使之功力更上一層樓。

　最後，姥姥認為，興許經此事後，肖璃月那冷冰冰的病態可以好轉。

　聽了二人的說明，向天笑感覺很鬱悶。

　因為，凡是內功高深者，無一不精通經脈、五行醫理。

　所以，向天笑下意識的想起一個前世看到的冷笑話。

　醫學院的學生，去學校校醫那裡看病，校醫也不診斷，直接拿出處方單子，說道:

　“想吃點什麽?自己說，我給你寫。”

　……

　凌雲殿，向天笑居所。

　月光從窗戶映入，照在床上。

　肖璃月靜靜的躺著，向天笑在一旁握著她的手。

　房間裡就他二人，向天笑不知是笑還是哭，隻聞他嘴裡絮絮叨叨:

　“傻丫頭，妳又何必如此。”

　“對了，妳定是聽到我的話，怕我給人吸火毒，所以才搶在前面是嗎?”

　將纖纖玉手貼在自己臉上，向天笑此時再無任何顧忌，喃喃念道:

　“是師兄不好，師兄一直沒跟妳講，其實師兄有法寶的。”

　“那法寶叫生死門，能兌世間一切。”

　哽咽著，向天笑吸了一口氣，肯定的說道:

　“如果有什麽東西能讓妳痊愈，師兄一定給妳換來，那怕是用命來換……”

　剛說到用命來換，也不知是肖璃月醒了，還是怎麽的。

　向天笑隻感覺握著的玉手似乎緊了一下。

　“師妹！師妹！”

　連續呼喚，肖璃月還是靜靜的躺著。

　向天笑瞬間明白，這是師妹的潛意識，就是神魂不知，她也心中記掛著他。

　兩排清淚奪眶而出，順著向天笑的臉頰，流到肖璃月的手上。

　伸出另一隻手，撫著師妹的臉，向天笑言道:

　“師妹妳等一下，師兄這就去給妳換藥，如果魂力不足……如果魂力不足……”

　咬了一下牙，向天笑全身爆發出強烈的氣勢，十分堅定的說道:

　“便是屠盡整個武林，我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天空中烏雲遮住了月光，一陣陰冷的山風吹進屋裡。

　還好，烏雲很快散開，月光重新灑下。

　想是老天爺也不想武林發生無端浩劫。

　山風過後，肖璃月盡然幽幽轉醒。

　“師妹！！妳醒了！”向天笑無比欣喜的叫道。

　肖璃月玉唇輕啟:“大師哥，是你嗎?”

　“是我！是我！”向天笑一時情不自禁，將床上的玉人摟入懷中。

　躺在向天笑懷裡，肖璃月閉上雙眸，臉上不再是以前那種清冷的神色。

　“傻丫頭，以後不可如此做了。”向天笑溫柔的輕責道。

　“嗯！”感覺著溫暖的懷抱，肖璃月輕輕的應著。

　再度睜開眼，肖璃月臉上有著一絲恐懼，不明所以的問道:“天好黑，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武功到了肖璃月這種境界，目力是常人數倍，說是夜能視物也不過份。

　向天笑疑惑的瞧了一眼窗外，月光皎潔。

　下一刻！

　向天笑的臉就垮了下來。

　他想起東莨所說的診斷，連忙把肖璃月扶正。

　只見，肖璃月雙目無神，輕聲道:“大師哥，月兒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

　緊抿著雙唇，向天笑不忍說出真相。

　便見師妹先是慌亂了一下，隨後又複歸平靜，幽幽說道:

　“沒關系，師哥的樣子早已印在我心裡，師哥的腳步聲我也能聽出來。”

　再次將肖璃月緊緊擁在懷裡，向天笑說不出話來。

　……

　生死門。

　安頓好師妹，向天笑就進了生死門。

　拿出了玄參，拿出了所有能拿出的東西，向天笑對著生死門高聲道:

　“我要換能治我師妹的藥。”

　生死門:“無法探知目標，不能兌換。”

　愣了一下，向天笑馬上將事情經過說出，又把各種可能與症狀言明。

　生死門:“無法探知。”

　盯著生死門，向天笑又道:“給我能萬能萬效之藥！”

　生死門:“無法兌換！”

　突然間，向天笑大吼道:“要多少魂力?你說個數！”

　生死門沉默。

　向天笑有點抓狂，又大吼道:“我把全身修為都給你！要壽元換是嗎?盡管拿去！”

　生死門沉默。

　無論向天笑如何嚎叫吼問，生死門只是不答。

　頹廢的從生死門出來。

　外面響起敲門聲音。

　“大師兄……”是宮翎的聲音。

　屋內一片沉默。

　忽然，一個跪地的聲音在外響起，宮翎在外面嚎哭道:

　“大師兄你到是出來呀！是我錯了，我不該任性，我不該跟東莨較勁，是我害了師姐！大……大師兄，你…你斃了我吧。”

　房門打開，向天笑一把扶起宮翎，平靜的說道:

　“此事不怪你，也不怪三堂，怪不了任何人，這興許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

　向天笑說不出口，他一向不信命的。

　宮翎一把抱著向天笑，嚎啕大哭。

　緊抿著嘴唇，向天笑欲哭無淚。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向天笑堅定的說道。

　……

　幾日後。

　歐野從暈迷中醒來， 不僅身上的暗傷好了，功力還增進了一大截。

　當歐野知道，昆吾派肖璃月為了救他，弄瞎了雙眼。

　這鐵打一般漢子瞬間淚目。

　不理義兄、義姐的勸阻，歐野硬是闖到了觀星殿。

　昆吾眾人本想阻攔，卻是又都放了水。

　到了觀星殿，向天笑扶著肖璃月在殿內走動，幫她熟愁殿內的家具成設。

　推金山、倒玉柱，“砰”的一聲，歐野給肖璃月跪下，大聲道:

　“從今往後，只要肖女俠但有吩咐，我歐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言夫婦隨後進來，莫言抱拳對向天笑言道:

　“我三堂願與貴派結下血盟之誓，還請向掌門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