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舉石頭

　　招募榜前。

　　長纓鏢局的鏢頭正在維護秩序。

　　“那邊的那個白發老頭，你來湊什麽熱鬧，快快與我閃……呃！”鏢頭喝到一半，臉色怪異，又道:

　　“是個銀發小子，這頭髮到是少見，你該不是身上有什麽病吧?”

　　縷了一下自己的一頭銀發，向天笑也很是無奈，只能上前陪笑道:

　　“鏢頭，我這是小時候營養沒跟上，餓的，我身體杠杠的，完全沒問題。”

　　向天笑說完，還挺了挺胸膛。

　　從短打衣飾中露出鼓脹的肌肉群，一看就是常年習武的。

　　鏢頭點了點頭，還伸手在向天笑胸口打了一拳，臉色頓時一喜，大聲道:

　　“小子，我看你是塊練武的好料子，不如投我長纓鏢局吧，總好過……嘿！好過長途跋涉。”

　　說這話時，那鏢頭還瞟了一眼旁邊豎著的君家鏢旗，眼中多有不屑。

　　“呃……”向天笑沒想著會遇到這一出，馬上編了一個理由，說道:

　　“我其實是要回巴州，順道打份散工。”

　　聽了此言，鏢頭還一邊搖頭，一邊連說可惜。

　　最後，鏢頭還是拿了一個牌子，問了姓名。

　　向天笑將自家第三個字去掉，謊稱向天。

　　寫好牌子，遞給向天笑，鏢頭向後面叫道:“小起，帶他去裡面。”

　　一名刀疤少年走到了向天笑面前。

　　就見他面色沉靜，不聲不響，行進之間，下盤很是穩檔。

　　走在路上，向天笑覺著好奇，打問道:

　　“小哥怎麽稱呼?”

　　“公孫起。”

　　“小哥貴庚?”

　　“十四。”

　　“小哥那裡人?”

　　“東平州。”

　　“東平州，離這裡可是很遠呀，小哥怎到這裡的?”

　　“拐賣。”

　　向天笑心說:‘你到是真的言簡意賅呀，多說兩個字能死?’

　　公孫起純粹就是一個領路的，到了地方，轉身就走。

　　把向天笑曬在那裡，不知下一步該幹嘛。

　　瞧了眼場中，一張躺椅，上面鋪了軟墊，一個虯髯大漢躺在其中，旁邊還有一位十分俊秀的青年侍候茶水。

　　忽然！一聲十分清晰的“噗嗤”聲，虯髯大漢臉上頓時浮現一種輕松的神色。

　　一股子難以描述的味道傳來。

　　向天笑差一點沒把昨天晚飯吐出來，摒住呼吸，連忙跑到場子的另一邊躲避。

　　另一邊，場上擺著一排石墩子，從小到大依次排開。

　　一排人在那裡排隊。

　　就見，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小男子上前，舉了一下最小的石墩，看情形十分吃力。

　　舉完後，拿著牌子到虯髯大漢身邊，笑臉盈盈的把牌子遞上。

　　向天笑敏銳的發現，在瘦小男子的手心裡，分明還有一塊銀晃晃的事物——銀子。

　　但見，虯髯大漢在接過牌子時，不著痕跡的就把銀子拽在手裡。

　　捏了捏手中銀子，估摸了一下大小，虯髯大漢臉上有了笑意，把牌子拿給旁邊的青年記錄，大聲道:

　　“身形輕靈矯健，可為把頭。”

　　鏢局從上至下分為:總鏢頭、鏢師、鏢頭、武師、把頭、趟子手、車頭、車夫。

　　撇了撇嘴，向天笑心裡說道:‘特麽走到那裡，都有這一套呀。’

　　這時，一個滿口黃牙，身著君家鏢局服飾的半老男子走了過來，

張嘴就道:　　“來應聘的?過去排隊！”

　　“好嘞”向天笑應了一聲，走了過去，還不忘向半老男子打聽:“大哥，那位是?”

　　順著向天笑所指看去，半老男子順口答道:

　　“這是我們君家鏢局的首席鏢師，江湖人稱‘劈如山’黃同，黃大鏢師！”

　　向天笑點了點頭，暗忖:‘嗯，屁如山，十分的恰當。’

　　排著隊，向天笑看著前面挨個舉石。

　　這石墩一共有五個，每別是五十斤、一百斤、一百五十斤、二百斤、三百斤。

　　一隊人下來，鮮有舉起第二個的。

　　這舉石墩與扛包、打拳、下力可是不一樣，講究的是腰馬合一，使的是全身的力量。

　　而且，光有力量還不行，還得有平衡，非常人不能舉起。

　　很快，就輪到了向天笑。

　　旁邊還有一個武師，看樣子像是指導。

　　接過向天笑的牌子，也不看，武師心不在焉的指著最小的石墩說道:

　　“舉吧，舉過頭三次，就算你過關。”

　　向天笑一怔，露出一口白牙，相當憨厚的笑道:“教師，我覺得我還能舉重一點的。”

　　武師眉梢一抬，打量了一下向天笑，高高大大的，肌肉也是不錯，這就指著二百斤的石墩說道:

　　“行，那你試試吧，腰閃了可怨不得旁人。”

　　旁邊幾個想是考較完的，見有人要舉二百斤，這就走了過來。

　　向天笑這就有點膩味了，不過還是很客氣的對武師再言:“教師，我想我還能再舉重一些的。”

　　向天笑此話一出，就惹的武師不怎麽高興了，旁邊的人均是瞧了過來。

　　武師抬手一指向天笑的鼻子說道:

　　“小子，這舉石墩可不比別的，年輕人還是要有自知自明才好！”

　　旁邊的人也跟著出聲:

　　“他以為自己鏢師還是鏢頭。”

　　“讓他舉嘛， 舉不起來看他臊是不臊。”

　　向天笑也不在意周圍，徑直走到三百斤石墩前，也不見他怎麽費力，石墩子一掄舉過頭頂，跟著又輕輕放下。

　　黃同一下子就從椅子上撐起身來。

　　只有練武經年的江湖人，才能舉起二百斤，能舉起三百斤，要麽是天生神力，要麽就是習有內功了。

　　再一掄，這石墩就離了手，上了空，離向天笑足有半米高，落下，再穩穩的接住，放在地上。

　　“嘶~~~~~”全場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均想，這怕是鏢師的水準了吧。

　　向天笑正準備舉第三下時，院門豁的被推開，走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一位女子，一身紅絳的女俠打扮。

　　女子未至跟前，開口就問:

　　“人可選好了?”

　　連忙站了起來，黃同就向女子走去，旁人連忙讓開老遠。

　　得意的看了一下兩邊，黃同認為自己的威勢充足，旁人畏懼。

　　拱手施禮，黃同的回道:

　　“大小姐，今日就可招募完畢。”

　　向天笑一看那大小姐，正是在城門碰見過的那一位，君家小姐，君莫愁。

　　城門那會兒，未及細看，這才細細打量。

　　但見，面如傅粉、唇若塗朱、柔眉如畫、眸如秋水，肌膚柔嫩的快要滴出水來。

　　頭上風絲雲鬢、還斜插了一朵‘曼珠沙華’釵。

　　‘此女子到與師妹有得一拚。’向天笑暗想。

　　這還是向天笑第一次見到，能有女子在容貌上與自家師妹不相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