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沉寂了兩三分鍾,直到一輛運兵的卡車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走吧!是時候出發了!”李二牛吸了下鼻子道。
眼前的戰士們都是他一個個帶過來的,看著他們從叛逆的少年到若白楊一般挺立的英氣軍人。
盡管其中絕大部分終將回來,盡管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會成為鐵拳團的骨乾力量。
但李二牛還是由衷的不舍。
“是!”
戰士們深深地看了這聞之色變的李閻王一眼,不舍地回頭離去,爬進了車,紛紛用帽簷擋住眼睛,不讓人看見流下的淚跡。
不說再見,但最終還是離別。
卡車駛出鐵拳團,沒過一會眾戰士心頭的不舍就被對特種部隊的向往給蓋過了。
在特種部隊做兵王多帥,何必再窩囊地回去看李閻王那張臭臉呢?
“震哥,你來過狼牙這麽多次,真是跑過來的?”蔡從心道,“車都開了大半個小時了,這麽遠,你還真能跑。”
“不對,這不是向狼牙的路線,這車要帶我們去哪?”雷震覺得不對勁,趴在車沿上一望,驚了。
“這麽說考核已經開始了!”陳鑫哲道,“一會小心,他們可能會發起突然進攻,牢牢聚在一起,別被衝散了。”
“這一車三十人,他們要淘汰的辦法有許多,可能用水彈槍掃射,可能在林地裡設置陷阱,可能派出特種兵來抓,或是讓其他地方選派的待選戰士來抓我們……不管怎麽樣,別走散了!”
“呃……斯哈斯哈……”蔡從心突然臉色蒼白地趴在欄杆上,眼睛都快合上了。
又來了!
蔡從心小時候曾被他那心大的爹遺忘在了茅廁裡面,然後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在裡面硬生生等了一個下午加傍晚,等到晚上十點才被他爹救起來。
在那茅坑中的時光叫蔡從心患上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綜合征(PTSD),每次一感到緊張就會想起那令人窒息的臭味,就會臉色蒼白,呼吸艱難。
“慫哥怕啥,這種仗再好打不過了,閉上眼,往隨便什麽地方瞎掃,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射哪,敵人就更不知道了,自然就會遲疑,越遲疑,他們死得就越快!”
陳鑫哲拍著蔡從心的肩膀安慰,果然是在一起混了許久的同伴,都有默契了,效果不錯,蔡從心的臉色很快恢復了過來。
艙中眾人沒有一個笑話蔡從心的,他們也一樣的緊張,面對前方的未知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此時已經不是藏私的時候,由衷希望鐵拳團戰士能多留下幾個的陳鑫哲叫道:“大家記住,團結起來,千萬別害怕!想想特種兵究竟是幹什麽的,這次選拔相當於一次預演,玩命衝啊!”
“好!”鐵拳團眾人應和道。
狼牙基地大禮堂。
高台之上放著一台大液晶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一張衛星地圖。
地圖中央是一個綠點,標注的是狼牙基地。
而周圍有緩慢移動的紅點正朝著遠離狼牙基地的方向移動,這些都是運兵車,從各個選送單位接了人之後正向著選定的出發點而去。
“好了,諸位看清楚了麽,未來的苗子就在這中間了,”何志軍搓了搓手,笑道,“材料昨天就給了你們了,你們有特別期待的戰士麽?”
“雷震啊,還用得著說麽,雷神的兒子,那戰鬥力,那天賦肯定是一絕啊!”
“咳咳咳,
咳咳咳!”何志軍乾咳了兩聲,連忙衝著身邊打眼色。 老天爺,在譚曉琳面前說這個,是怕死得不夠快是吧?
氣氛一時比較尷尬。
“咳咳,讓我來講解一下這次選拔的機制,”一位衣著戎裝的美豔婦人走到講台之上,手握一根教鞭。
唐心怡,何川海的母親,狼牙特種大隊未來戰爭研究中心主任。
眾人收起心神,仔細聆聽起來。
“現代戰爭變幻莫測,訓練方法也應該進步,這次的選拔機制就是我們現代戰爭研究中心的最新成果!”
唐心怡話音剛落,角落裡一個劈裡啪啦的鼓掌聲就傳了過來。
眾人連頭都沒回,何晨光這家夥在老婆面前絲毫沒有意志力,不用理他。
“這次的遊戲機制參考了熱門網絡遊戲,不但考驗戰士的實戰水平,還考驗他們在關鍵時刻的判斷能力……”
車子搖晃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貨倉被人打開了。
“下車!”一個聲音叫嚷著,眾戰士連忙下車,在車前列隊。
“把手表戴好,這個手表對應著你們的軍籍代碼,不要搞錯,否則哪怕你合格了,成績也是別人的!”
“手表戴上之後內置的芯片就會激活,指揮部將能夠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
雷震上前取了對應自己編號的手表戴上,仔細端詳了下。
手表的樣式比較奇怪,中央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液晶屏,顯示著時間,在表盤邊沿處鑲嵌著一圈發光二極管,粗略數了下,竟有七十二個發光二極管。
“還有這份地圖,人手一份!”
“你們的活動范圍是嚴格限制的,在區域內會出現逐漸縮小的生存圈,在生存圈外停留一分鍾以上便會被淘汰!”
“正式開始後兩分鍾第一個生存圈就會出現,你們手表上的發光二極管始終指向生存圈中央。”
“你們三十人是一個團隊,存活到最後的小隊和戰士將成為最後的贏家!”
戰士說明完畢便上了貨車的副駕駛,離去了。
“這特麽不是絕地求生的玩法麽,大哲,你說的套路都不對啊。”
“那有什麽辦法,”陳鑫哲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套路也是時常在發生變化的,這次其實也沒有多大變化,無非是。”
“啊!”不遠處忽然傳出一聲驚叫,雷震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戰士的手表竟是冒出濃煙來。
選拔才開始沒幾分鍾,就已經出現了淘汰!
“狼哥,你做了什麽?是不是誤碰到什麽地方了?”陳鑫哲驚呼道,發手表的裁判還沒離開,自然還能請他幫忙調試好。
“只有解下手表才算棄權,他只是被擊中了而已,也就是淘汰,”坐上車的裁判面無表情地解釋,說完就讓駕駛員發動汽車遠去了。
那名被淘汰的戰士從震驚之中緩過來,登時淚如雨下。
特種兵之路還未開始就徹底結束,這令人實在難以接受。
“下次再來過吧,”雷震拍拍戰士的肩膀道,“機會嘛,有的是……”
說著他也歎了口氣,兵役為期兩年,狼哥上一年沒通過內部選拔,這其實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真的是運氣不好,眾人滿臉的戚戚然。
“你看他胸前,黃顏色的痕跡,我想他是被流彈擊倒的,”雷震指著狼哥的胸前道。
“艸,水彈槍,大家臥倒!”陳鑫哲喊道,“水彈槍的射程是一百到兩百米,那個方向兩百米之內有敵人!”
雷震在一棵樹下蹲下,摸了摸,竟從落葉下面撿到了一杆槍。
他最熟悉的五六步,打開彈夾一看,已經被改造成發射水彈的玩具了。
“大家都找找,附近是不是有武器?”雷震叫道。
“我這裡有顆手雷!還有兩卷繃帶,”蔡從心一摸就摸到一顆電子手雷,高興地道。
“收好,”雷震看了他一眼,“遲早用得上。”
“這裡有一把手槍!一瓶碘伏溶液!還有一包棉簽!”
眾人搜了一圈,除此之外竟是什麽裝備都沒了。
“我去,這裡真是窮,”蔡從心感慨道,“這萬一有人盯上我們,我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他話音剛落,眾人頭上的樹枝就開始快速地抖動起來,樹葉很快變得支離破碎,水彈和樹葉相撞, 一滴滴的液體流淌下來。
“你這個烏鴉嘴!”雷震笑罵道。
敵人發現這裡有人,肯定是要過來清理的,清理完了還有資源可以拿,不過來那是傻子。
很可惜的是此處資源非常貧瘠,他們過來那肯定是會賠本的。
“敵人有六條槍,其中兩條還是自動步槍,要命了……”有個戰士探了一眼,驚得爬了回來道。
鐵拳團這邊全部的戰鬥力就是一條五六半自動步槍,一把手槍,還有一顆手雷。
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擊能力。
“媽的和他們拚了,能乾死一個是一個!”蔡從心道。
“等會,”雷震抓住蔡從心,“稍安勿躁。”
“你們說他們有多少人?”
“一個團不是說三十個人以上的麽?現在選拔才剛開始,只要他們不是傻逼,少說也有二十多個人。”
“也就是說肯定比十個人多了?”雷震道。
“廢話,你倒底想幹什麽?”
“我上,先把他們拿下再說,替狼哥報仇!”
“扯淡!你怎麽去啊,這麽多槍,你這麽去就是羊入虎口!”陳鑫哲急道。
“我自有辦法,”說著雷震便頭也不回地潛入了深林之中,陳鑫哲怎麽叫他都不回頭。
“大哲怎辦?”蔡從心很慌,登時沒了主見,急切地望著陳鑫哲。
“要是他翻車了,你就舉著手雷抱著敵人同歸於盡吧,”陳鑫哲臉色也很難看。
一切真的都看雷震的了,雷震生,他們生,雷震被淘汰,他們也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