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起來了,今天是朔日,是大朝會,所有九品以上的官員都要上朝的,快點起來。”馨兒侹著個大肚子在床邊輕輕搖著沉睡中的陳強。
朔日是農歷每月初一。
朔日是月球運行到太陽和地球之間,跟太陽同時出沒,地球看不到月光。
現在的馨兒已經是五個月的身孕。
看到孕婦不容易,現在的陳強也不敢再懶床,只能起來。
沒有辦法,人命關天,馬虎不得。更別說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唐代。要是一緊張動了胎氣,那可就是大事了。
“好,好,別擔心,我現在就起來。”陳強難道聽話。
自己夫君要都像現在這樣聽話多好。
可每次都是自己哄了好久才起來,近來聽話了一些。
馨兒看著陳強眯著眼睛起來,像個聽話的小孩自己穿上了朝服,在心裡想著。
她知道之所以沒有懶床主要是自己現在有了身孕的緣故。
“今天早餐吃什麽?”陳強問道。
“青兒煮了夫君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馨兒答道。
天天吃皮蛋粥也膩呀,不行,得把豆漿跟油條做出來才行。
陳強在心裡想著,穿好了朝服。
“怎麽樣,本公子帥不帥?”
“臭美!快點去吧,不然遲到了。”馨兒催促地說道。
打開房門,一股冷空氣灌了進來。
觸目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大地被蓋上了一張白色的被子。
“下雪啦?”陳強驚呼起來。
“那可不,昨天下的第一場雪,這還沒停呢。”馨兒說道。
靠,怎麽忙著忙著把主要避寒的大事給忘記了。
我的火坑呢。
他奶奶的。
陳強望著雪白的世界心裡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時候可沒有棉被,更沒有繭絲被,這麽冷的天。沒有火坑,晚上怎麽睡覺?還不得凍死?
不行,一會回來得馬上把這個火坑給砌起來,家裡可還有孕婦。
好不容易來到了太極殿裡,這才好了許多。
雖然大殿空曠,可人多有熱氣呀。
官員從前往後大小依次排列,朝服的顏色依次為紫、緋、綠、青。
陳強是太子太傅,正一品的高官,朝服是頂級的深紫色。
這樣的顏色除了赭黃色的天子服外,排行老二。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啊——”陳強哈欠連天。
這唐朝也太沒有人性了,這麽高級的會議,竟然沒有張凳子坐,只能這麽傻站著。
更要命的是,這朝會一開就是幾個時辰。
也不知道那些年紀大一些的五六十歲的老人是怎麽撐下來的。
我一個太傅,會議的內容基本跟自己沒關系。還是站在第一排,連想偷懶睡個覺都不行。
真是要了親命呀。
“啊——”又一個哈欠。
還特別的冷。
我的保暖內衣,我的軍大衣。
陳強心裡想著,不久就時入了“睡眠”狀態。
“陳太傅,陳太傅。”懵懵懂懂間,陳強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了一下。
誰這麽沒有良心,不知道人家正在打瞌睡嗎。
攪人清夢。
良心大大滴壞了。
陳強憤怒地睜開眼睛,轉身看到身後的薛萬徹嘿嘿笑著一張大臉。
原來是薛萬徹這憨貨。咱不欺負老實人,
先放過你,改天來我家蹭飯,我在飯菜裡放很多的鹽,鹹死你。 “什麽事?”
只見薛萬徹往旁邊的過道裡面指了指出列的魏征,說道:“點你名呢。”
一個不好的預感襲來。
點我名?我有什麽好點名的。
很本份的一個人,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像我這麽好的員工,還有人在皇上面前打我小報告嗎。
只見魏征站在過道裡說道:“陛下,臣要彈劾太傅陽國公。”
高台上的李建成聽到魏征要彈劾陳強,哦了一聲,問道:“不知道魏愛卿所彈何事?”
在整個唐朝,也只有魏征這個渾不吝的人才這麽做。
人家陽國公跟陛下是什麽關系,你彈劾人家有個毛用。
“臣彈劾陽國公做事違背論理,用死人做醫療培訓的教材,用屍體來進行解剖,這是對死者的最大不敬。”
魏征說道,接著說道:“陽國公此舉,按律當斬。”
在古代侮辱屍體跟盜墓一個罪,是要處以極刑的。
古人講究的是人死如燈滅,一死百了。無故侮辱屍體的,要處以極刑。
魏征不知道在哪裡知道了陳強用屍體來給學生們上解剖課的事,今天趁著這個大朝會彈劾陳強。
好你個魏征,蹭我家幾次飯,你這是一點舊情都不給,一上來就斬我,你也太狠了吧。
面對魏征這個臭石頭李建成自己了難辦。
殺是不能殺的,不過怎麽樣才好呢。
李建成又把皮球丟給了當事人,於是看著陳強說道:“陽國公,此事你要做何解釋?”
好人呀。
陳強樂了。
有得辯論就好。
咱雖然沒有指鹿為馬本事,可是顛倒黑白,這點本事咱還是可以的。
“陛下,臣冤枉呀。”不管了,先博得一個同情再說。
“旭國公有什麽冤枉,隻管說來。”穿著袞冕朝服的皇帝,眼前十二條珍珠串成的“簾子”晃動著問道。
“臣冤枉呀陛下,臣確實是在授課的時候用了屍體來作教材之用,可是那是無人認領的屍首,再說了,臣這也是取之於民, 用之於民呀陛下。”
“這樣做是要讓學生們對人體了解,只有對自己了解,將來在治病救人的時候才更好地醫治病人呀陛下。”
“臣這也算是廢物利用,陛下要為臣作主啊。”
“魏征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枉顧事情的本質,完全像條瘋狂,逮到誰咬誰。”
陳強指著魏征罵道。
“胡說!”魏征聽到陳強的話,像被踩到尾巴的野貓,炸毛。
“陛下,你聽聽,什麽廢物利用,什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完全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呀陛下,臣要彈劾他,判他著斬立決,以鎮朝綱。”
“我說的有錯嗎?”
“我們利用屍體來做醫學研究,將來才救治更多的人,這不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是什麽?”
“來說說,我哪有有錯了?”
“好你個魏征,你良心大大滴壞了,你阻攔我們做醫學研究,就等同於阻攔我們治病救人,你良心大大滴壞了。”
“你只看到我們解剖屍體,可你知道我們這樣做是因為什麽嗎?我們這是為天下的病人著想,你去軍營裡看看,經過我們陳醫館的大夫跟護士用我們的方法治理過後的那些傷兵,以前一個多月才好的傷口不到半月就愈合了,沒有化膿也沒有惡化。有多少的妻兒老母得以團圓,我們成全了多少個破滅的家庭,這些你知道嗎?”
“我們這是行善,你知道嗎?”
陳強指著魏征罵道。
“你……你個黃口小兒,竟敢顛倒黑白,你……你……”魏征被陳強懟著說不出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