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極南之地,有一位獨臂獨腿的遊俠。
左手持劍。
傳言,天下宗師有四,他為其一,其余三位,以一手敗之。
但,從沒有人見過他與人戰鬥。
可這傳言,其余三位宗師,也沒有否定,只是提及此人的時候,眼眸之中,有一抹敬佩。
那是,對高手的敬佩。
此人,名,鹿姚季。
曾言,生於天地之間,饋於天地。
一手天地劍法,被人稱之為小劍仙。
那落櫻城,有一位城主,美若天仙,卻偏偏是男兒身,惹得許多女子,都豔羨連連。
不喜兵戎喜女紅。
可卻無人敢惹其分毫,傳聞,曾經有一國國主,兵力雄厚,前往落櫻城,睹其容顏,頓時,驚為天人,也不管是否男女之身,想要霸佔其身。
可踏入那落櫻城主府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甚至於天亮之時。
那國主所在的國家,一夜顛覆。
雖不知是否為其所為。
但,也成為了一段傳說。
長安一百五十年。
如今天下皆以長安之號,作為國歷,天下一統。
雖然沈銘已經不在江湖百年之余,但是人們茶余飯後,依舊免不了談及於他。
長安,至今依舊是天下人,一心向往的聖地。
有生之年,哪怕只是在長安城中,走上那麽一圈,也不會在死的時候留有遺憾。
哪怕過了一百多年,長安的建築,依舊沒有人能夠模仿。
但恐怕不會有人想到。
當年一手建立長安的沈銘,如今卻歸隱山林,住在那桃花林之中。
王屋山。
高千丈有余,地勢錯綜複雜,怪石嶙峋,在山中有一清泉,清泉旁,有一座木屋佇立在山林懷抱之中。
在木屋之前。
有一石碑。
一位白發滿頭的老者,跪在墓碑之前,輕聲的禱告著。
縱然歲月的痕跡刻在臉上。
可是那九五之尊的氣質,卻難以掩蓋。
赫然是當年的秦淮皇帝。
終日隱居在山林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哪怕世界翻天覆地,他也不為所聞,不為所動。
做個隱者。
不悟天地之道,不讀聖賢之書。
與鳥獸為伴。
與花草相依。
悠然自得。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
當年毅然決然的選擇假死離開皇宮,放棄皇位,隱居山林,如今看來也的確是他最好的歸宿,至少,逍遙快活。
少了王宮裡的那些爭權奪勢。
“不知道,百曉生,那邊,有沒有消息。”閉關一百五十年後,長安一百七十年,沈銘終於從木屋中走了出來,瞥向那大雪坪的時候,有些黯然神傷。
他清楚的感知到。
那裡。
又多了一座新墳,就在三皇子的旁邊。
趙廣。
沈銘歎了口氣,轉過身對著紅嬋說到:“走,陪我去掃掃墓吧。”
說完,沈銘從那些桃樹上,摘下了一些桃枝。
捧在懷裡,走向大雪坪。
紅嬋去了長安城,請來了幾缸桃花釀,隨後也來到了大雪坪上。
沈銘在每一座墓碑前,都放上了一枝桃花,一盞桃花釀,一直到,最後。
當沈銘走到趙廣墓前的時候,看到上面放著的一塊金元寶。
不由得笑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你還是那麽愛錢,怎麽不給自己打造塊金墓呢。”許久,沈銘抹過眼角的淚,他沒有再回到桃花林,而是去了長安。
當他踩在街上。
頓時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長安,還是那個長安。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紅嬋跟在沈銘的身旁,一言不發。
這他一手構建的城市,如今看來,卻又有那麽幾分陌生。
走在街道上,小商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偶爾有幾個孩童在路中央打鬧,玩得不亦樂乎。
沒有殺戮,也沒有生活壓力。
人們過的輕松自在。
沈銘走過一個又一個地方,在鴛鴦樓前,駐足許久。
他看見桃花娘靠在窗旁,遙望遠方,他猜,那應該是落櫻城的方向吧。
“桃花娘,為何不去見她。”
桃花娘輕輕的搖了搖頭。
“因為規則……這樣其實也好。”
沈銘不再說話,沿著路,繼續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沈家大宅。
推開門那一刻。
沈銘頓時感覺,無比的疲憊,就像是行走在外多年,終於回到家中的那種感覺。
頓時,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每一天,都有人在打掃,只是,卻少了那麽幾分生氣。
哪怕一塵不染。
沈銘轉過頭望向紅嬋。
“我想出去走走,看看這個世界,要一起嗎?”紅嬋低下頭,隨後又輕輕的抬起,看著沈銘。
“我,老了,走不動了,我想剩下的時間,在這裡度過。”
紅嬋輕輕的轉動著身體。
就仿佛回到了那十二三歲時候,站在院落之中,追隨蝴蝶翩翩起舞的樣子。
那是她一生中,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沈銘沒有強求。
一步又一步,走出長安。
當他離開長安城門的時候,驀然回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蹲在城牆之上,舉杯痛飲。
長安……
沈銘看著這座城市, 曾經。
在這裡。
有一位保護神,她保護著長安的一切,後來……化身為人,來到了沈銘的身邊。
再後來,她走了,為了長安。
為了……沈銘。
哪至最後,他心心念念的等待,卻也沒有等到沈銘的歸來。
但直到那一刻,他也始終堅信。
沈銘,一定會回來。
轉過身,沈銘看著面前這條熟悉的路。
那是,他第一次離開長安。
在這條路上殺了很多人。
很多人想要殺他,但最後,他卻活了下來。
就這樣走著,沈銘去了他曾經去過得所有地方,柳州城,因為他被屠。
柳州城城主府,那個手持銀槍的年輕城主柳雲飛。
曾經,也有希望摸向仙途。
但,卻折戟於此。
掄州城……他還記的,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大神通……
那天際的風雲變幻。
和一聲,此刀,名五米。
那時候的震撼,讓沈銘無以複加。
走在掄州城的街道上,時至今日,這裡依舊是一片廢土,沒有則興。
沈銘看著周圍的殘垣斷壁,在這裡埋葬著無數的冤魂。
那間驛站,曾於此地,與紅衣白衣,在不相見。
離開掄州城,曾經的心酸坎坷,那時候的懵懂少年,如今依然位列天下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