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黃粱,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說話這麽好聽呢,哈哈哈。”沈銘笑到肚子疼,他還真沒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那是當然的了,不過……”黃粱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有些為難。
“怎麽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沈銘撇了黃粱一眼,最煩他這個婆婆媽媽,猶猶豫豫的樣子。
“當初,林濤林狀元,在涼城縣之後,不是被皇上調去做京官嗎。”黃粱深吸一口氣,感覺有些頭疼。
“對啊,然後林濤不又辭了京官,去遊離四方了嗎。”
沈銘有些不解,這怎麽了。
“其實,當時,是因為他被京城裡的官員給排擠了……”黃粱的聲音越來越小,沈銘的怒火卻越來越高漲。
過了一會,沈銘又突然笑逐顏開。
弄得黃粱一愣。
“沒事,等回家待幾天之後,我去平陽轉悠轉悠,有些老不死的,也應該去酆都鬼城報個到了。”這種談笑風生的殺氣,卻更讓黃粱感覺到,從內心往外反出的寒冷。
沈銘冷笑一聲。
他就說嗎,林濤為了能夠當上大官,甚至不惜放下顏面,向皇帝請官上任。
最後憑本事熬到了京官,地位顯赫。
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跑去遊離四方。
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麽可能會這樣。
林濤耿直,善良,自然看不慣那些黑暗一面,定然會受到那些老東西的排擠。
“好啊,欺負我兄弟,背後沒有靠山是嗎。”
“小爺要是不把你皇城根底下鬧翻,老子就白活了。”
黃粱聽聞這話,腦袋嗡的一下。
“那個,那個沈公子,到時候,可要記得,別殺太多啊。”黃粱有些委屈,要是朝中大臣被沈銘殺個精光,秦淮不救完了嗎?
“你放心,正巧我去還你們家皇帝一個人情。”沈銘咧嘴一笑,秦淮皇帝,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黃粱松了口氣。
一路行至柳州城外,距離長安,也沒有多遠了。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剛從長安出來,然後就被各路人馬阻截圍殺,也算是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想想還有些心有余悸。”
沈銘回首來時路,不知不覺,這幾年也算是將北境走了個遍,如今再走回來,倒是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一路坎坷,一路波折,天地為爐,世間萬物,冥冥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
“你有心事嗎?”沈凌兒眨著純淨的眼睛,望向沈銘。
“總覺得一切都那麽不真實,如夢如幻,曾經年少時仰望星空,希望在未來能夠飛簷走壁,單qiāng匹馬走江湖,當真正踏足江湖之後,才發現,原來一切是那麽孤獨。”
“人來人往,有人歸來,有人離去。”
“到最後都要離開。”
“我渴望與人遠行,與烈馬相持共道,同山川並結遊歷,歸來時,山明水靜。”
“但,人生啊,總是那麽不如意。”
“你們說,為什麽人會死呢。”
沈銘眼中閃過了劉安的影子,閃過了許巍的身影。
那時劉安的一紙書信,後來許巍的投身為陽。
如同揮之不去的幻燈片,往常的一幕幕在沈銘面前閃爍而過。
“別人生死,與我無關,但是我不想看見,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雖然自私,但這就是現實。”
沈銘歎了口氣,情緒略有些低沉。
沈凌兒拉住沈銘的胳膊,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只要他們還在你心裡,就會永遠活下去,只要他們沒有被忘卻,就始終存在,不是嗎。”
沈銘聽聞此言,微微一怔,繼而輕笑一下。
“好了,馬上就到家了,也不知道我老爹和老媽怎麽樣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沈銘想到這,嘴角漸漸上揚。
“我可能要把長安城,重新改建一下了。”
關於,現代化建設的城市,這件事情,沈銘還是異常執著的,雖然會耗時耗力,消耗大量資金,但是如此投資建設,在未來定然會有極高的回報。
因為不管在那裡,時代都需要不斷地進步,而沈銘,就是新時代的開創者。
“改建長安?”黃粱愣了一下,他印象裡,長安好像沒什麽值得改建的地方。
“那是你目光短淺,鼠目寸光,等一會你見到我沈家之後,可千萬別被嚇到哦。”
“我保證,那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宅邸。”沈銘極為自信的說道。
“不對呀,沈家我也去過,就是正常的嗎……”黃粱騷了騷了頭,沈凌兒則是滿心歡喜的期待著,畢竟沈銘說的話,她都信。
“哼哼。”沈銘想到這,走路都飄了許多,晃晃悠悠,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那是四個少年行走在長安街頭巷尾時的畫面。
如今林濤已經快要成為大儒,王權朝也成了北境軍神,少時的夢想,所有人都在奔著那個方向前進,也不知道薛青如今怎樣了。
“這股氣息……”黃粱扭頭望向東方,在那邊,天生異象,寶相莊嚴,隱隱為天地鋪蓋了一層浩然正氣。
“這是有人成大儒!”而且,這股氣息,極為熟悉。
林濤!
“僅僅成為大儒,就如此破爛壯闊的異象出現,恐怕這世間,真的要走出一位儒聖了!”
“不得了啊,不得了,出了個一個大人物。”
沈銘卻心情大好,爽朗的放聲大笑。
“投至得雲麓鵬程九萬裡, 先受得雪窗螢火二十年,林濤,恭喜。”沈銘望著那個方向,輕聲言道。
“我們走吧。”後半程,沈銘心情愉悅,這是個好消息。
至少林濤踏入大儒之後,就擁有了很強的戰鬥力,安全問題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也不知道林濤跟那個小辣椒一樣的妹子,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咱們四個人,才能齊聚一堂。”沈銘笑著搖了搖頭。
越長大,越孤單,這倒是真的。
大家都忙於自己的事情,相隔萬裡,忙忙碌碌,很少有機會能夠聚在一起。
長安城門前。
沈銘抬頭看著城門上邊,那時劉安臨別之際,自己親手放置在那裡的一壺烈酒,唏噓不已。
“長安,小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