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流沙漩渦越來越近,那股吸引力也越來越大,沈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人正在瘋狂將自己拉出去,但奈何,面對流沙漩渦的巨大拉扯力。
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沈銘在此時此刻也認命了。
現在,生死一瞬間,沈銘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慢慢他感受到雙腿正在不斷的陷入黃沙之中,隨後蔓延到胸口,沈銘閉上了眼睛,此時,在他的耳邊聽到了一聲蒼老的歎息。
流沙沒過了脖頸,隨後不過片刻,就將他徹底淹沒。
而一切並沒有隨著沈銘全身沒入流沙之中而停止,流沙依舊在繼續旋轉,讓沈銘不斷的陷入更深處,甚至於沈銘能夠感受到,自己正在飛速旋轉,一陣陣頭暈目眩。
他盡可能的停止呼吸,防止流沙灌入口鼻。
若說閉氣,以沈銘現在這個修行,至少可以保持三十分鍾,於此同時,五髒同時轉動,全身上下的氣力飛運轉。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沈銘終於失去了意識。
日出,日落。
白天,黑夜不停的交替而過。
大漠一片祥和,又回到了那個空無一人的情景,冰冷的風,並未因為沈銘的消失而停止,事實上,在這片大漠之中,每年都會有很多很多的人,沉淪在黑暗之中。
過了許久。
也許是三天,也許是五天。
在這沙漠的下方,突然伸出一隻手。
隨後,在黃沙之中爬出來一個人,正是沈銘,他劇烈的咳嗽著,臉色蒼白,那命懸一線的感覺,讓沈銘的額頭鋪滿了冷汗。
“這是哪?”沈銘有些虛弱的問著。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沈銘捏了捏自己的臉,有痛覺,看來還活著。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沉悶的空氣之後,沈銘從懷裡掏出火折子點燃,這時方才松了一口氣。
既然火折子能點燃,就說明有氧氣,那麽他就能小小的生存一會,順便查探清楚這是個什麽地方。
沈銘舉起火折子,四處瞧了瞧,赫然是一片廢墟,殘垣斷壁。
“應該是在這片沙漠之下吧?”因為在他的頭頂上,還不時會有黃沙落下,而周圍又像是廢棄的宮殿。
傳言在這片沙漠之上,曾經有過很多國家。
他應該是運氣好,恰好被流沙卷到了這地下的廢棄宮殿之中,沒有淹沒在黃沙的海洋之內。
既然沒死,就要考慮怎麽從這裡出去了。
可這又是一個新的難題,從頭頂出去,顯然不太現實,
搞不好他會把這壁壘斬碎,然後導致黃沙傾盆而下,到時候就真的沒有半點生機了。
沈銘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
突然火折子滅了,就好像被人那麽吹了一下似的。
沈銘試了幾次,怎樣也無法將其點燃。
無奈沈銘隻好抽出鳳凰長劍,刹那,鳳凰長劍的火焰,將這裡照亮,前後左右,都有路!
沈銘隨意選擇了一條路,順著這條路像前面走去,這地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般,到處都是建築的殘骸,還有各種各樣的分岔路口。
隱隱約約沈銘還聽到了好像是唱戲的聲音。
只不過聲音有些虛無縹緲,難以辨別方向,沈銘皺著眉頭,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轉來轉去之後,沈銘發現自己好像又轉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剛剛逃脫一劫,沒想到,又闖進了另一個逃不脫的劫難當中,迷路了。
這廢棄的地下宮殿,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
沈銘嘗試了無數條路,最後都無一例外的回到了原點。
“他奶奶的,就算不被黃沙淹死,現在也要餓死,好歹給小爺來個痛快行不行!”沈銘叫罵半天,無人回應,最後只能省省力氣。
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再次回到原點之後,終於一屁股坐在那裡,乾脆不走了。
回首四周的景色,沈銘覺得這應該就是當初在沙漠之上的那些個國家,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被永遠的埋在黃沙之下了。
沈銘會不會就此暗無天日的埋沒於地下,他心裡也沒底。
怎麽走也走不出去,於是沈銘賭氣似的對著地面劈了一劍。
劍氣縱橫,誰知道,居然如此的將地面砸穿了,沈銘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掉了下去。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砰!
砰!
砰!
沈銘咚的一下摔在地面上,渾身上下疼得不行,也不知道剛才撞到什麽了,反正現在感覺全身都在隱隱作痛。
但,沈銘卻憑借著鳳凰長劍散發出來的光亮,發現了一件大事,在這地下的地下,居然還是一片宮殿,而這片宮殿,卻是完好無損的!
一整座,連綿不絕的宮殿,就在沈銘的眼前,雖然十分具有年代感,可是,這畢竟比上面的一群殘垣斷壁強的多。
沈銘興奮的跳起來,連忙到處亂跑。
這一次,他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回到了原地,而是越走越遠。
“沙漠之都……還真是龐大。”
一路上,沈銘聽到了越來越多的聲音,卻見不到半個人影,甚至有些聲音就在他的耳邊一般。
可是經歷了九死一生之後的沈銘,現在居然對此也沒有那麽恐懼了。
他更希望能有個人跳出來告訴他怎麽出去,管他是人是鬼,都行。
但可惜,只有聲音沒有人。
“這裡是?”沈銘突然發現在自己的面前,好像是一條街道,兩側還有很多攤位模樣的東西,雖然早就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了腐朽。
但還能勉強認出來一些痕跡。
歲月的痕跡,刻印在這裡,沈銘一路前行,漸漸,他發現了許許多多的骨骼,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
這些骨骼也不知道死了多久。
原本縈繞在耳邊的喧囂聲,此時此刻,居然慢慢的停下來了,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
沈銘感覺到,好像在這片空間中的那些不知名的東西,正在盯著自己。
瞬間,身體溫度降到了冰點。
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
“有人嗎?不是人也行?”不管沈銘怎麽呼喚,就是沒有回答,而那些聲音,似乎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