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眾人皆是一驚,難不成又來了一位大人物?
結果當他們抬起頭的時候。
卻發現,是沈銘。
“就是他,在縣衙布置了那些機關,讓我們兄弟死傷慘重!”
“殺!來了的,都別走了。”
統領想到此事,怒氣翻湧不止,何止是兄弟死傷慘重,就連一位統領,也死在他的機關術之下。
怒不可遏。
“你,你快走!”冬見到沈銘的到來,心裡一顫。
“快走!”
冬嘶吼一聲,白龍即將成型。
“離開這!退後,離遠點。”冬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這一句話,白龍終於化形,龍吟聲響徹四方。
“是龍……”
冬的身體從天上墜落。
下面,是無數舉著長槍的士兵。
若是冬落在上面。
必死無疑。
一切都發生大太快了,甚至沈銘還有些呆滯。
冬的目光放在沈銘的身上,似乎在無聲的呐喊,快走。
這種無聲的呼喊,更是讓沈銘極為心痛。
“今天,你們都要死。”
士兵和統領同時奔現沈銘,龍吟俯衝而下,沈銘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刹那之間。
整個烽火關被彌漫了一股極為邪惡的氣息。
沈銘雙眼中噴出漆黑的煞氣。
腿,手臂,臉。
幾乎同時抹上了一層讓人驚駭的黑色。
“你們……居然敢,動我沈家的人?”沈銘的聲音就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般,沙啞尖銳,讓人不寒而栗。
他和一直在他身邊的大患,有個交易……
和魔鬼的交易。
沈銘伸開雙臂,在那一刹那。
烏雲退避三舍。
暴雨驟停。
白龍也在刹那之間,支離破碎,化為白光沒入冬的體內。
原本釋放出的力氣,此時因為白龍被沈銘提前打碎,返回了十分之一的靈氣補充給了冬。
也因此強行為她掉了一口氣。
這個狀態的沈銘。
讓冬都感覺到驚懼,她的美眸閃動。
“這……”哪怕是究竟沙場的統領,見此狀,也是喉嚨乾澀,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於,萬分恐懼。
“殺!殺了他!”統領嘶吼一聲。
近萬士兵,奔襲而來。
沈銘只在一瞬間就來到了冬的身旁,將她攬入懷中,鳳凰長劍出鞘,原本銀白的劍身也是染上一抹黑色的邪煞之氣。
“斬!”沈銘出劍,煞氣翻湧。
劍氣噴薄而出,血肉化為血水,人骨化為粉塵,寸草不生。
三位驚雷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就蒸發於世間,與他們一同離去的還有那數不清的士兵。
烽火關,寂靜無聲。
甚至於此時,連風都不敢刮了。
那個邪祟與沈銘融入一體,只要此時,邪祟動一個念頭,沈銘就不在是沈銘,從此他就是沈銘。
但,
沈銘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沒想未來,也鼠目寸光。
隻想當下。
救人。
是他唯一的想法,得到了邪祟的力量,他廣目十方,遠處,烽煙起。
那是毗玼國的大軍。
百裡,
眨眼即逝。
沈銘懷抱著冬,闖入毗玼國大軍之中。
“你怎麽可能還沒死!”
軍中,有一人神色大驚。
沈銘感受到他身上的至陽之氣,
想必他就是讓冬身手重傷的始作俑者吧。 九陽老祖……
“所有人,都要死,毗玼國也要亡……”
也許是被邪祟的邪煞之氣所感染,沈銘現在隻想殺戮。
沈銘的劍動了。
冬在沈銘懷裡死死捏住他的衣角搖搖頭。
但沈銘此時,已經不太清醒。
眼眸之中,除了邪煞之氣,還多了一抹猩紅的殺氣。
劍氣縱橫。
日月遮蔽。
力量,如此強大讓人著迷的力量。
沈銘內心中在無聲的咆哮。
“這是什麽!”九陽老祖驚叫一聲,甚至於丟盔棄甲,轉身落荒而逃,這股氣息他差點嚇的腿軟。
哪怕他殺過許多人。
可依舊難以想象,這是多少條冤魂凝聚才能形成的煞氣。
屠殺!
沒有人能夠跑掉。
所有人,在一刹那化為血水,飛灰。
哪怕九陽老祖已經跑出很遠很遠,卻依舊被劍氣波及,死於非命。
沒有華麗的招式。
只有一劍。
可平萬軍。
沈銘身上的邪煞之氣,在此時漸漸平息。
恐怕,到不了毗玼國。
邪煞之氣就會盡數褪進,而沈銘的神志也清醒了許多。
他沒有在去追擊。
毗玼國就在那裡,跑不掉,這仇,他記下了。
他抱著冬開始往回飛,但是煞氣的不斷流失,沈銘感覺身體有些空虛,力氣逐漸衰弱。
一股疲憊感悠然而生。
漸漸穩不住身形,落在地面,走了兩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邪祟的力量抽離了他的身體,也將他原本的力量抽空殆盡。
半空中,有一個漆黑的濃霧。
化成一張人臉。
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空洞的一片。
“我遵守了和你的約定,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也能做到。”濃霧中傳來的聲音,有些壓抑。
沈銘有氣無力的看著那張黑霧形成的臉。
“我要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了,希望,你值得我信任……”
沈銘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曾經在一個夜晚。
與這個邪祟,進行了一個交易。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力量。
邪祟將會借助力量給他,作為報酬,就是沈銘為那些因北皇而死的人報仇。
但是邪祟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之後,他就將消散於天地。
但,
還有一種辦法。
邪祟能夠活著。
就是沈銘死去,邪祟佔領沈銘的身體。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他由無數冤魂凝聚而成,雖有靈智,但他只有一想法,為那些死去的人復仇。
由天地而生,匯聚冤魂而聚於一體。
此時,那團漆黑的濃霧逐漸消散,當濃霧徹底散盡,也就是邪祟之物消失於天下的那一刻。
沈銘深吸一口,鄭重的點了點頭。
言出必行。
邪祟對他的承諾做到了,他又怎麽能辜負它呢。
看見了沈銘的答覆,邪祟滿意的松了口氣。
消散於天地。
生於天地,饋於天地。
“我們走吧,你堅持住,我已經找到了徹底清除火毒的方法。”沈銘咬咬牙想要抱著冬站起身。
可此時哪還有半點力氣。
夜深,荒野。
冬在沈銘的懷裡,就那樣睜著眼睛看著他沉默不言。
沈銘一次次凝聚力氣,不能站起來,就跪著往前挪動。
遠處燈火通明,馬蹄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