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一夜,棗紅馬頗有靈性,自己從柳州城跑了回來。
沈銘躺在馬背上,嘴裡嚼著狗尾巴草。
活著離開掄州城才算松了口氣。
柳州,掄州兩道開胃菜結束後,終於要到主食了。
沈銘遙望遠方,在那裡有一座繁榮昌盛,人口眾多的城池。
離陽城。
到那裡,才真的算走進了這個龐大的世界。
五行境修士多如草芥,乘風境修士在偏遠的地方,能成為一方城主,可在離陽這個地方。
只是街上的護衛長。
沈銘對此,頗為向往。
一連幾日,長途跋涉在黃沙小路中,沈銘感覺這日子簡直淡出個鳥。
臨行前倒是帶了不少銀票,不過這方圓十幾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有錢也沒地方花。
渴飲山澗清泉,餓食野果裹腹,最開始沈銘還感覺這種悠哉的日子挺好的。
時間一長,沾不到肉腥味,沈銘哪裡受得了。
有氣無力的趴在馬背上,哼哼唧唧,不想動彈。
“這是哪啊。”沈銘遮住天上的太陽,走了不知道多久,也見不到個人。
前方還有七條岔路,這下沈銘懵了。
臨行前,他就只知道,順途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到離陽。
誰曾想,居然還有岔路。
有岔路也就算了,還特麽是七條,連個路標都不給。
“天殺的呦!小爺要吃肉!”
沈銘矯情起來,就開始盤起了棗紅馬。
弄得棗紅馬一愣一愣的。
偶爾不滿意的大幾聲,一人一馬,頗為滑稽。
“吼。”棗紅馬碩大的眸子盯住了其中一條路。
沈銘見狀,順著棗紅馬的目光望過去。
沒一會,就從岔路裡走來了一隊商客。
“有戲!”沈銘打了個響指,跨上棗紅馬跑過去。
“那個,兄台,離陽走哪條路?”
沈銘有些魯莽,這商隊的車馬,在他到來的時候,明顯有些受驚。
馬蹄高高揚起,掀起一陣塵灰。
“護主!”
在馬車旁有位老者,白發蒼蒼,看配飾應該是管家。
周圍護衛實力也不俗,基本都是堰火境。
沈銘好奇的望了眼馬車的轎廂。
粉粉嫩嫩的,這陣仗和行頭,怕是個有頭有臉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想到是個姑娘,沈銘就來了興致。
“姑娘莫怕,我就是問個路!”
沈銘剛想自報家門,不過又覺得不合適。
“哪來的臭叫花子,趕緊滾開!”護衛緊張兮兮的盯著沈銘。
“哎呀,大哥,我就是問個路至於這麽緊張嗎!”
沈銘挖了挖鼻子,那管家也許是不想多生事端。
此時指了一條明路給他。
“中間這條,直走,半天即可到達。”
沈銘抱拳謝過管家。
回頭望了眼花轎,心中頓時酥軟了。
轎子中,探出半個小腦袋。
肥嘟嘟,軟乎乎的臉蛋,水潤明亮的大眼睛,還有嬌俏如瓊瓏的小鼻子。
四目相對,這天下居然還有如此萌物!
好歹沈公子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自然不可能太過失態。
“姑娘,你可真漂亮。”沈銘跨坐在棗紅馬上,掉頭轉身,擺了擺了手。
“謝謝……”幾乎蚊子大小的聲音傳入沈銘的耳中。
他輕笑了一下,
有緣再見咯。 “婀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沈銘佯裝歎息,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萌妹子聽到。
她的小臉唰的就紅了。
明目張膽的耍流氓?可不是,文人的耍流氓叫高雅,能登入大堂。
雖然沈銘不是文人,可當年的應試教育,沒少逼迫他熟讀各種古詩詞,如今不用來泡妞可惜了。
沈銘沒有過多停留,入了老管家指向的那條羊腸小路,直奔離陽。
“這個少年……”老管家陷入了思索。
似乎,有了些興趣。
車隊跟在沈銘後面,也走進了那條小路。
“還真是,大……”
沈銘站在城下,像沒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夫。
仰望巍峨壯麗的城門。
據說,離陽附屬還有兩州十縣,沈銘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領略這邊的風光。
他決定先在離陽升到厚土境,再去其他地方。
城門處共有三十二名士兵,站成兩排,腰板挺得筆直。
頗有威嚴,修為皆是堰火境。
沈銘下了馬,牽著韁繩走進城中,沒有什麽插曲。
離陽城內,若有若無的飄來一陣酒香味,這種彌漫在大街小巷,若有若無的酒香味,讓他十分熟悉。
“啊?桃花釀!”沈銘的小鼻子嗅了嗅,立刻確定了酒的品種。
這是那種沒有稀釋過的桃花釀,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
沈銘牽扯了一下棗紅馬的韁繩,發現扯不動,回頭看了一眼,這貨居然特麽醉了!
“奶奶的,不要你了!”
沈銘推開棗紅馬,自己聞著味向載有桃花釀的方向尋去。
離陽大概有四個長安城那麽大,街道兩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還有不少商販。
在大聲叫販,有姑娘挑選胭脂,有少年拉著大人買風箏。
一切,欣欣向榮。
沈銘見了離陽後,才明白,長安城缺少了一股生氣。
那種,春雨過後,萬物複蘇的生氣。
“賣,糖葫蘆!好大,好甜的糖葫蘆咯!”
沈銘拿出一些散碎的銅板,扔給了賣糖葫蘆的山羊胡子老伯。
酸酸甜甜,香醇可口。
“好久沒吃到了……”
沈銘轉悠在大街上,東瞅瞅,西悄悄,上竄下跳。
什麽火燒,肉夾饃,包子。
反正帶有肉腥味的都不放過。
“嗝!”
沈銘坐在街邊的小吃攤,熱乎乎的羊湯面下肚後,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
棗紅馬已經被他象征性的遺忘了。
“聽說了嗎,前幾天柳州城被屠後,就在昨天,掄州城也被屠了。”
沈銘身後有兩個男人正在那裡交頭接耳的八卦。
這條消息,像是九天驚雷一樣砸落在沈銘的腦海中。
“你說什麽?”沈銘下意識的拉住那個男人的手臂,有些迫切的問道。
“小兄弟,你有親人在那邊嗎?”
男人本因被抓住手臂有些不滿,不過見到沈銘如此失態,想必是家在掄州。
也就沒計較這種事情。
“馮女!”沈銘在心中嘶吼了一聲。
“誰做的知道嗎?”沈銘雖然沒報太大希望,不過還是心存僥幸,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線索。
不用說,肯定是衝他來的。
為了他,屠了兩座城,真是好大的手筆。
“聽說,是長安城沈家公子,沈銘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