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為北皇建墓,本就不符合常理,沈銘在心中暗自思襯。
北皇復活一事,顯然與秦皇脫不了乾系。
“我們走吧。”沈銘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後,不想多留,這裡給他的感覺很不妙。
黃粱點點頭,也算松了一口氣。
既然墓中無人,那就不算挖墳掘墓,喪盡天良。
沈銘等人踏出墳墓後,翻山越嶺,打道回府。
他得找個明白人問問。
沈銘走出飛蝗山後,見到不遠處有一個男人,穿著簡樸,卻又有一種氣吞山河之勢。
九五之氣。
沈銘眸子驟然收縮了幾分。
難不成,此人是北皇?
黃粱發覺沈銘的異常,順延沈銘的目光瞧去,大驚失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嗓子屬實將沈銘嚇的不清,身後六千將士也紛紛單膝下跪,神色恭敬。
唯一站著的人,就只剩下沈銘。
是不是有點不合群?沈銘咧嘴一笑,腦袋裡沒來由的冒出這麽個想法。
秦皇來幹嘛?瞧樣子,微服私訪,也許就是奔著他來的。
“不知秦皇來此有何事?”沈銘語氣不卑不亢,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秦皇。
年輕,英俊,氣質非凡。
眼眸內,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兩人對視一眼,秦皇負手而立,笑容儒雅隨和。
“沈公子,在下只是來看看你。”
秦皇轉過身,慢慢踏上天際。
“我想看看,這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挖墳掘墓的沈家少主,長什麽樣子。”
“可能,如果沒有你,天下人都會以為,北皇已死吧,呵呵。”
秦皇走了。
走的時候,烘日吐霞,吞江漱月。
“嗯……”沈銘沒有多說,示意黃粱他們繼續前進。
見到秦皇走遠,黃粱下令三軍向離陽城進發。
一路上,沈銘沉默寡言,幾乎沒怎麽說過話。
他猜不透秦皇的來意。
直覺告訴他,秦皇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城府極深。
北皇和老秦皇之間,恐怕有什麽交易。
歸途與來時一樣,天黑,安營扎寨。
天亮又繼續出發。
終於回到了離陽城,沈銘托黃粱給他找一個靠譜的風水先生,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公子,林狀元找你來了。”丫鬟對著房內喊到。
“林狀元?誰呀?”過了好一會,沈銘才反應過來。
是林濤那個慫貨!
“他喵的。”沈銘推開門,快步走出去。
林濤正坐在大廳。
“林狀元,平陽距離這裡,那麽遠,這幾天就趕到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春風得意馬蹄疾。
兩個人沒有太多寒暄,勾肩搭背的走出城主府。
林濤不懷好意的笑容掛在臉上,沈銘哪裡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走,今天哥請你去百花樓,找最靚的姑娘喝花酒。”
林濤興奮的搓了搓手。
這林濤哪裡像個狀元,完全就是一個賊眉鼠眼的小流氓。
進了百花樓,老鴇笑容滿面的吆喝了一聲。
“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這老鴇見過沈銘,知道沈銘要找的是誰。
百花樓內的常客一見沈銘,紛紛後退了兩步,頓時,喧囂的樓閣寂靜下來。
那日沈銘與萬公子的矛盾,眾人有目共睹。
如今,沈銘再次出現,可萬公子,卻沒了影子。
萬府甚至都沒傳出半點口信。
更奇特的是,離陽城內的幾個大家公子,最近似乎同時被家裡禁足,刻意避開沈銘。
這就有些詭異了,城主都沒那麽大的面子,他是誰?
“呦!公子今天帶客人來了。”春罕見的拋頭露面,從簾幕內走了出來。
下面的眾人,小心掃了幾眼,不禁心猿意馬。
林濤也是愣在了原地,咂了咂舌。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你好歹也是個狀元呐。”
沈銘搖頭歎氣的樣子活像個小老頭。
“狀元?莫非是近日金榜題名的林狀元?”
瞧兩人這語氣,關系還不一般。
沈銘領著林濤走上樓。
春夏秋冬四位姑娘微微躬身,林濤感覺自己有點看不過來了。
都好看,都漂亮。
坐落席間,大多數是沈銘與林濤在聊,四位頭牌偶爾陪上兩杯酒,不時的插上兩嘴。
沈銘有意避開與狀元有關的詞匯,他可知曉,這四位姑娘,琴棋書畫造詣不俗。
若是真問了什麽林濤答不上來的話。
那可就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偶爾,沈銘還耍耍流氓,撓撓春的手心,眨眨眼睛。
酒過三巡,在沈銘的示意下,四人紛紛退去。
接下來,就剩下沈銘和林濤二人,相對而坐。
“來,喝呀,愣著幹嘛。”林濤推了推沈銘。
此時沈銘一隻手懸在了半空中,難以置信的望向林濤。
“林濤,我沒聽錯吧,你這是要向朝廷,主動請官?”
“對呀,怎麽了。”林濤笑了笑,嬉皮笑臉的樣子。
沈銘將酒杯重新放下,難以置信。
“十年寒窗,一朝中士,為的是什麽呀, 不就是求個仕途,報效江山社稷嗎。”
林濤眼眸明亮。
“現如今的官場上,是僧多粥少啊。”
“我呢,又朝中無人,乾等著派官,只怕一輩子也沒個結果。”
“書生本就不被看好,哪怕中了個狀元又有何用。”
林濤苦笑了一下。
沈銘沉默,這一年未見,林濤成熟了不少。
“我知道,沈兄是覺得我太過勢利了,可有什麽辦法。”
“還記得那時候,我在長安城門口說的那句話。”
沈銘點點頭,他哪能忘。
“要是混不出個名堂,老子就不回來了。”
“如今,考上個狀元,其實沒啥用。”林濤搖搖頭。
“所以,我才想到主動出擊。”
沈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並非覺得林濤勢利,只是以林濤九玄公子的身份,求朝廷派官,屬實有些不妥。
更何況,現在秦淮還不知道是怎樣和局勢變化。
沈銘有些擔心林濤的立場。
顯然,林濤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
轉念一想,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既然林濤喜歡,那就,隨他去。
“沈兄,我已經和皇上請好了官職。”林濤拍了拍胸脯,笑容滿面。
“這麽急?”沈銘眉頭緊蹙,沒想到林濤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早點入職,也避免歲月蹉跎,意氣消磨。”
聽這話,沈銘知道林濤心意已決,也就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