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敵來臨　　(這是昨天的！)

　　涼城，定邊堡。

　　林文信單手按劍，靜靜的杵在棱堡的三角堡上，在他的身後站著何洪，徠鐸羋等人。

　　塞外呼嘯的勁風吹的他衣甲嘩嘩作響，猩紅的披風在烈風中飄揚飛舞，疾勁的烈風吹的人眼皮都要睜不開，林文信面不改色，雙目眯起凝視前方，俊朗的眉宇中略帶些許凝重。

　　因為就在一個時辰前，探馬斥候來報，距離定邊堡一百裡外出現了外藩蒙韃騎兵，人數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從未見過這麽多人的探馬斥候，內心激蕩之下差點被蒙騎先鋒軍發現，惶惶中急策馬回堡報信。

　　聽聞消息後，林文信當即命所有外出作業的軍戶們，回歸堡內，一個時辰後，堡外所有人連同羊馬牲畜，浩蕩進入定邊堡，與堡外隻留下蒼茫原野，寒風嗚咽，開墾而出裸露的土地在寒風中如泣如訴。

　　對於突然來這麽多的蒙古騎兵，定邊堡內的軍戶們還是比較害怕的。作為一個正常人，驟然見到這麽多披甲蒙古兵，相信他的第一感覺也是害怕。

　　雖然此前已經經歷察哈爾兵禍血火洗禮的他們，對於蒙古兵也經不在似先前那般膽怯，不過在對上人數是自己十倍，數十倍以上的敵軍，勝負，似乎已經很明顯。

　　定邊堡內人心惶惶，堡內充滿了緊張的氣氛，街上巡邏的軍士增多，堡內的幾條主乾道上軍戶們行色匆匆，他們正匆忙會集位於定邊堡中央的一大片空地上。

　　堡內軍心鶴唳，若不是何雲奔走安撫，怕是早就不攻自潰了。即使這樣，堡內仍然是亂哄哄的，更有埋怨飄揚堡內，其中說最多的就是這定邊堡的堡牆。

　　定邊堡牆低矮，厚實，少了尋常城牆的高大，甚至在堡中高地之上就能看到堡外的細狀，讓他們覺得安全感不足，還好堡牆邊的幾門大炮，還有十幾門的弗朗機炮，這些冰冷的金屬，倒是給他們加添了些許勇氣。

　　林文信皺著眉頭，雙眼眯起，眺望前方煙霧迷塵的原野，內心中湧出一股哀歎，大戰過後，又要生靈塗炭了。

　　對於能不能守住定邊堡，林文信倒顯得不是很擔心。

　　定邊堡建立之後，秦明多次指導林文信堡牆的使用方法，以及戰事來臨後的防禦狀態，為了讓林文信更加了解，甚至還進行了一次攻堅戰對抗，秦明領一千人，對戰堡內五百人，最終以堡內憑借這棱堡奇特的防禦，完成堡外。

　　所以說，整個殺胡堡，或者說整個大明朝，除了秦明之外，相信也只有林文信精通了解這棱堡了。

　　不光如此，各處三角堡上還有大炮，虎蹲炮，堡牆相連之間的垛口中安放的殺胡堡犀利火器，相信那些韃虜們，即使來了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棱堡的五個三角堡上，每處架設了六副弗朗機，三門銅炮。三角堡上站在一排嚴陣守禦的軍士。還有防守器械。早在定邊剛建立後，秦明就著人將定邊堡的每個垛口，三角堡需要守衛的士兵一一計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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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信從三角堡上走了下來，何雲，徠鐸羋緊隨其後。

　　林文信現在掌轄一堡，所考慮顧全的自然不再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堡內這麽多人，更是要面面俱到。敵軍壓境，軍民惶恐，而安撫情緒也是需要的。

　　林文信上了馬，何洪，徠鐸羋也翻身上馬緊隨其後，幾人策馬與堡內，馬蹄踏踏在街道青板磚上，發出陣陣脆響。

　　林文信放眼望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站的筆直的官軍軍，他們是秦明留與定邊堡的殺胡堡老兵，這些老兵們個個緊握鳥銃，長槍，眼神堅定的看向前方。在老兵的另一邊也有一排排軍士，他們是林文信新近訓練的新兵，他們人數約有一千。老兵們看向前方的目光戰意盎然，新兵們雙眼浮出迷茫之色。　　街道兩邊站滿了青壯婦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們都是何雲組織起來的，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林文信，林文信百騎威震土默特之事，早就傳遍了定邊堡，可以說是他是除了秦明之外第二個有威信的人了。

　　當下，林文信策馬來到了軍戶們聚集的場地，烈風刮過全場，吹散了各人衣衫，林文信來到他們跟前，緩緩凝視他們。

　　他們中人或與之對視，或麻木，或驚恐，或戰意盎然，盡皆有之。看到這一張張質樸無華的臉，其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滿臉期待的看著他，這讓林文信深覺得肩膀上背負的責任。他心中也是輕輕感慨，此戰之後，這些可愛的人兒，不知還能剩下多少，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在戰亂中死去。不過大丈夫寧可轟烈戰死，也不跪著奴顏屈膝苟且於生。

　　林文信直視眾人，聲音在堡上堡下飄散開來:“相信大家夥都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我不說大家夥也應該知道堡外蒙古韃子都是什麽貨色，但是，我還要再說一次，本朝以先鐵木真攻陷大都，一個月屠殺了100萬漢人，托雷韃子攻陷四川，千年古城隻落得民無譙類，城中遺骸達到140萬，還有屠殺徐州、杭州的漢族居民，消滅張王劉李趙漢族五大姓。這些蒙古韃子所過之處無不屍首累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就是一群泯滅人性的畜生。若是他們殺進堡來，大家都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林文信頓了頓，環視四周，迷茫的新兵們眼神開始有些神采，堡中青壯也是期盼的看著林文信。

　　“此戰我們已經沒了退路， 此戰有我無他，人人都當死拚，戰兵死光了，輔兵青壯上，男人死光了，女人上。就算全堡全數戰死，也絕不能向韃子低頭，就算我等戰敗，秦大人定會為我等復仇血恨。”

　　林文信慷慨激昂，軍士們氣機牽引，輔兵青壯們神情滾燙起來，呼吸急促。新兵們眼神堅定，緊握手上的鳥銃，長槍。

　　林文信陡然語氣嚴厲，“賊奴大軍壓境，全堡上下務必戮力同心，共抗賊寇。”

　　而後“嘩”的一聲抽出佩劍，猛然擎起，厲喝道:“此戰，必勝！”

　　“必勝！”

　　“必勝！”

　　“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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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山呼海嘯般澎湃的必勝之聲，一浪高過一浪，蓋過了北風急厲的呼嘯，傳出了定邊堡。

　　已經行軍到定邊堡數裡的蒙古韃子鄂其爾，聽到聲浪，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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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恨世態炎涼，二恨人喪倫常。

　　三恨江山汙濁，四恨百姓離殤。

　　五恨愚民短視，六恨道貌君子。

　　七恨奸人當道，八恨胡虜喧囂。

　　男兒懷八恨，寧可為暴君，遇萬難不妥協，不能破，寧就死…………三國暴君劉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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