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春耕，改進火器(下)

　第五十章:春耕，改進火器(下)

　三月五日，殺胡堡外的田畝中。

　眾多殺胡堡的軍戶們，驅牛揮鋤，在田野中揮汗如雨的勞作。秦明站在殺胡堡的望樓之上，遙相望去，只看見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秦明心下滿意，眼下殺胡堡這不毛之地，已經初具了根基之地的資本了。

　殺胡堡鼎盛之時，堡外的土地倒也有上萬畝，不過殺胡堡地處要害，外藩屢屢入侵，田地被禍害了不少，加上天災**，更多軍戶逃亡，流離，也導致荒廢了不少。任職殺胡堡防守官後，秦明在練兵之余就是組織堡內軍戶大力屯墾荒地，在原有千畝薄田的基礎上，又墾出九千多畝荒田，並且還在加大的趨勢，這些土地都是比較乾燥，但若是水源充足，必定都是良田。恰好秦明現在錢糧充足，有足夠的錢糧發展農業。

　而不斷收攏流亡的流民，也讓殺胡堡的人口不斷加增，堡內的人口已逾萬人大關，這麽多的丁口，在大明朝，那相當於一個中等州城的規模了，明末天災不斷，苛捐雜稅迫使軍戶流亡他鄉，州城，城堡人口不斷減少，一個州城也只有三千多人而已，殺胡堡只是大同府左衛道中路下的一個普通小堡，曹德智任殺胡堡守備時，也不過區區近兩千人，如今翻了數番。

　堡外土地風沙化嚴重，秦明在任千戶之時，就曾組織人開墾荒地，植樹造林，用來抑製沙土土地，近一年的時間過去，堡外的廣袤土地上，也林林總總的豎起了不少青蔥樹木，因為第一次大規模植樹，再加上殺胡堡的土壤確實糟糕，缺水嚴重，三千多棵樹苗，最後成活下來的只有三成，如此光景，不知幼苗到了枝繁葉茂之時，還能存下多少，不過，不管怎樣，秦明都要做，為了殺胡堡農業發展，這也是勢在必行。

　黑壓壓的人口，夾雜著做工的號子聲，組成一幅美麗的田園風景。

　秦明看的也是心中滾燙，自豪不已，這也是亂世權利的魅力，放眼前世，他可從未驅使過著萬人耕田。把一個貧窮弱堡，發展成為媲美州城的大堡，秦明是越來越喜歡現在的生活了。

　秦明未曾入駐殺胡堡之前，堡內規製的官軍是七百七十七名，馬騾一百五十二匹，糧五百一十四石八鬥二升，料兩百二十三石二鬥齊七升，草七千一百四十九束。不過因為吃空餉的原因，堡內實際官兵在秦明上任之時只有四百五十人上下，空額高達三百二十七人。殺胡堡孤懸塞外，是外藩蒙古入侵的首衝之地，關防卻如此草率，秦明沒有拿命開玩笑的習慣，上任後，他打散舊軍的兵油子，扶植自己的嫡系定邊軍。在隨後幾月大力練兵，給殺胡堡增添了千名戰兵，此時的殺胡堡合計戰兵約有二千六百人。分為步兵千人，騎兵八百，火槍兵八百。剿匪，驅後金，逐蒙韃，數戰下來，堡內精兵現在隻余兩千上下。

　數次戰鬥下來，秦明總結經驗，騎兵，火器兵，步卒之間協調性的重要，於是原先獨有，互不相屬的三個兵種，統一改編在一起。相互配合。秦明現在的戰兵輔兵，加在一起也有一個營的編制了。所以他采用了以下的戰術:

　每隊五十七人，隊長，副各一人，旗軍五十五人，內旗槍三人、牌五人、長刀十人、藥桶四人、神機槍三十三人。遇敵。牌居前，五刀居左，五刀居右，神機槍十一人放槍中，十一人轉槍後，十一人裝藥，隔一人放一槍，先放六槍，余五槍備敵進退。前放者即轉空槍於中，中轉飽槍於前，再轉空槍於後，裝藥更佚而放，次第而轉。

　擅動亂放者，隊長誅之，裝藥轉槍怠慢不如法者，隊副誅之。如此則槍不絕聲，對無堅陣。

　這是大明神機營的戰術，也是秦明現階段的戰鬥應用。

　……

　堡外耕田火熱，堡內也是忙的熱火朝天，秦明收容的災民們，此刻正在為擴建殺胡堡新堡牆，而努力的加磚添瓦，擴建的殺胡堡，堡牆包磚，並在原有的兩裡的基礎上，又在北門通往涼城的方向加了八裡，至於堡牆的高度，倒是沒變，仍舊是三丈五尺，對於堡牆的高度，夏尋曾經問過秦明為何不在修築高些，秦明隻淡淡回道:“堡牆修得再高，軍士不敢於後金，蒙韃野外浪戰，也是無用。”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

　在堡上巡視一番後，秦明回到堡內，此刻的殺胡堡儼然分為四大區，靠近北門區域的是軍營，校場;靠近南門的是軍戶百姓們一排排整齊乾淨的街巷，靠近西門處則是殺胡堡的工業園區，什麽火器廠，鐵器廠，木器廠均設在此處，東門則是商業園區，以前外藩蒙古等部來此互市，交易茶馬的均在此處，在堡中心則就是秦明的守備署，官衙和驛道。

　秦明昂步來到火器廠，還未近前，就能聽的廠內打造火器，打磨火器發出的聲響，秦明來到此處，實則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米尼步槍。

　此前，秦明想要大規模製造這種作弊神器，因得錢糧，材料不足，最後隻造出了幾門，那幾門米尼步槍的殺傷力著實糾纏著秦明，對於歷史的了解，他知道後金進攻的步伐，這種危機感，讓他做夢都想著武裝一支千人的火槍隊，現在錢糧無憂，秦明心中對於這支火槍更是充滿期待。

　……

　火器廠內。

　沈二望著散落在眼前的一堆金屬，出神。

　上次秦明來火器廠，給了他鍛造米尼槍的任務，這米尼步槍確實威力驚人，但工藝複雜造價過大，裝彈困難也是顯而易見。秦明財政緊缺，所以米尼槍沒有造幾門，就停下來了。而現在，秦明抄了夏三的家，已有足夠的錢銀來打造出一支強力火器隊，造價問題解決了，現在彈藥的問題又擺在了他面前。

　現在的子彈必須比膛線口徑要大，用蠻力敲打子彈使其變形鑲入膛線，誇張的還有用錘子錘進去，雖然實際情況不止於此，但也說明了裝彈慢的事實。

　現在造出新式火器，舊式的子彈明顯會影響新式火器的殺傷力了，唯有重新製造新的子彈，與米尼槍相契合的子彈，才能更大范圍內發揮米尼槍的威力。只是該如何入手，沈二有些躊躇。

　沈二正在皺眉深深思考之時，他的徒弟馮豐守在一旁，雖然他兼管著火器廠，但對於管理的熱衷明顯不如研製火器，所以他平素裡都窩在火器廠內的實驗室中，很少露面，而管理火器廠的事務他交與他的得意徒弟馮豐，這馮豐雖然年輕，倒也頗有管理經驗，火器廠在他手上倒也是井井有條。

　這秦大人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師傅給難住了。

　馮豐心中暗自感概。不過，對於這個秦大人，馮豐也是崇拜不已，年紀不過與自己相差不大，卻能獨自鎮守一堡，且能把城堡治理的井井有條，如此文武雙全，著實罕見，更為難得的是，對於火器也甚為了解，對於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秦明，馮豐是充滿了敬畏。

　“咦?秦大人。”

　馮豐抬頭看去，果見從外面走來一行人，領頭的就是秦明。

　秦明又一次來到自己的技術部門，工匠們臉色都洋溢著滿足的神情，乾起活來也是格外賣力，見到秦明後都是恭敬的叫道秦大人。秦明沒有多余的逗留，直接奔著沈二的實驗室而來。

　“小人馮豐，見過大人。”

　“大人，是來看米尼步槍的吧。”

　馮年轉了轉眼珠，大聲問道。沒辦法，火器廠內到處都是機器的嗡嗡聲，不大點聲說話，壓根聽不見。

　秦明點了點頭，對於馮豐他的印象，還是不錯。這是一個肯實心做事的人。

　“沈大師還在裡面?”

　“是的，老師已經在裡面一天一夜了。”

　秦明踏步進去。

　實驗室並不大，約有二十平方米的樣子，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屬，材料，在靠窗下有一個泥土夯築的土台，沈二就在土台邊。

　興許是太過入神，及至秦明近到旁邊，仍沒有察覺，秦明看了擺放在台子上的散落零件，明顯是米尼步槍的零件。

　“嗬，大人。”

　沈二終於發現了秦明，抬頭看向秦明的目光充滿了血絲。

　秦明心下感動， 就囑咐他好生照料身體，沈二笑笑沒說什麽。秦明也沒有勉強。

　“沈大師，對於米尼步槍，如今進度如何了?”

　秦明終於還是問出了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沈二苦笑道:“大人，雖然之前有您的提點，米尼步槍也造出來了，但現在仍然有兩個問題擺在這裡。”

　“哦?說說看。”

　“一是，子彈的問題。尋常的彈藥裝填太慢，大大了減少了米尼槍的殺傷力，所以小的就想重新研製一個專門適用於米尼槍的子彈。二是，米尼槍的準心問題，在下曾經試過，五十發內，米尼步槍不會炸膛，但準心卻會越來越差……”

　秦明聽的皺了皺眉。

　“那老沈，你想到解決的辦法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