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奈亞拉托提普中心宮殿內部。
坐在王位上的無面將目前所有的事情宣布完畢後,青鬼面色有些凝固,壓製住體內的惱怒情緒從諸侯所坐的位置迅速離開。由現在的情況看來,青鬼還無法反抗無面,在無面手中的籌碼比青鬼想象的更多。而且最重要的時機也未成熟,目前只能夠忍氣吞聲。
“黑女,張陳此人現在的情緒如何?”
在大殿內青鬼,天狗以及虞茗離去,諸侯所在的位置上只剩下王藝芷與無面的弟弟。
“目前的情緒不太穩定,正在陷入低谷的狀態,如果蟲螢的情況得不到恢復,張陳的狀況應該會繼續向著負面發展。畢竟存在於張陳體內的生物,從內在看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邪口老君當年可是連同嬰孩都不放過的老邪物。”
王藝芷身在這裡的分體十分詳細地闡述著張陳的情況,並以自身的觀點加以評價。
“現在他們身在何處?”無面搖動著面前酒杯中裝載的腐臭液體而問著。
“在奧丹小鎮的邊緣,應該在半個小時後會與進入小鎮內部探查情況。”
“恩,很詳細的回答。只是我有些奇怪,怎麽感覺你突然對我變得忠誠起來,你不是一開始依附於青鬼嗎?如果我猜得不錯,有些事情都是你與青鬼所早早算計好的。”無面對於王藝芷的兩次回答顯得十分滿意而問著。
“不得不說,青鬼最近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我這人沒有明確的立場,如果我感覺天平開始偏向,我便會依附於天平更加重的一方,從一開始,我不是這樣辦的嗎?”王藝芷稍微加以解釋並反問一句。
“其實青鬼這小子的手段或多或少,我能夠猜到一些。怎麽說呢?其實相比於青鬼個人,反而黑女你的情況讓我有些捉摸不定,在你身上仿佛嗅到一些不太自然的味道。”
奈亞拉托提普將目光注視著王藝芷,似乎能夠從其黑色的眼瞳內部看到一些異樣的情緒。
“我們零間五魘中。我難道不是最不安定與最危險的因素嗎?若不是這樣,天狗為何會這般恨我,你覺得呢?”
“你們四人各自存在著獨特的個性與風格,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異類。當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追隨我。可惜千百年來由我看上的只有你們四人,即便演化成現在這番分裂的局面,我也早早想過,畢竟你們每個人都難以管理。”
“地藏這種老東西所留下的後手恐怕連我都猜不透,青鬼作為稀有無比的闐枉身份論地位的確應該算在我之上。天狗掌管著地獄界的關鍵性鑰匙,連同撒旦都難以控制。而你……算來算去應該算是最危險的不錯。”
“好好跟著張陳吧,看著他一點點發生變化,有必要是加以推進,然而等到時機成熟便找機會動手。”
無面揮動衣袖從王位上起身而準備離去。坐在諸侯位置上的魯利姆看見哥哥要離開大廳,較為瘦小的身體立即從上空躍下而跟在無面身旁,似乎對於無面有一定依賴性。
不過在走下王座時,無面再度抬頭看向還未離開的黑女,似乎想起什麽問題。
“黑女,那東西在張陳身邊的情況如何?”
“在由我匕首刺入並由你與青鬼所傷過後。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在張陳身邊出現過,如果有任何的異常情況我會立即通知你的。”
“希望你能夠將詳細情況通知我吧,畢竟這slenderman可是一個相當麻煩的存在。”
無面從大廳側翼的通道慢步離開,魯利姆這位青澀的青年緊緊跟著無面身後寸步不離。在經過幾個通道的頻繁周轉,
無面來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狹小長方形,並排最多只允許兩個人同時通過。通道裡的建築材料呈現深藍色並逸散出不太正常的冰冷感。
在這裡的走道兩旁並沒有接連不斷的房門,唯獨在走廊盡頭存在著一個特殊的金屬房門。這一條隱蔽在宮殿內的走道,必須通過特定的行走方式才能夠開啟,賈心都未曾能夠洞悉出這裡的存在。
“哦?奇怪……我所精心布置的結界竟然沒有感應到這一點,沒想到還有一位勇者留在我這裡未曾離開。”
在奈亞拉托提普駐足時。一頁頁閃耀著聖光氣息的書頁已經飄零在整個冰冷的通道內部,並且最終在距離奈亞拉托提普十米遠處的走廊一側壁面凝聚,最終由內部走出來一位身高接近兩米的金發男人。
圓形的玻璃鏡片反光而無法看清雙眼,有些胡渣的嘴口向上掠起。露出駭人的笑容。
“梵蒂岡遠程而來的神父先生,沒想到你居然拋開隊友獨自行動,而且也選到了針對我的最佳時機。不愧是秘密十三科裡的稱之為‘神罰者’的領袖人物,只是當初在東瀛,似乎顯得有些實力不濟。”
對於奈亞拉托提普的話語,神父絲毫也不在意。在先前的機會。神父決定與張陳等人借機分開有著兩個重要的原因。
1.在神父自己看來,整個獄使的行動已經變得由華夏國所引領,與自己的處事風格完全不相符合。而依照神父心中的盤算,直接在這裡殺掉無面乃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其它像是青鬼,修真者這樣的雜魚,等到世間穩定以後再一一進行處理即可。
2.嗅到奈亞拉托提普殘留在宮殿內的味道,神父已經無法再遏止自身體內所謂的‘神聖使命’,想要盡快這隻邪魔完全殺盡。
在神父露出滲人笑容時,站在無面身旁的青澀青年直接將自身的右臂蟲體化,化為一條垂直於地面且蠕動不已白色蠕蟲。魯利姆的本體乃是混沌界中極域一座巨大冰山大小的蠕蟲,而現在自身壓縮至普通人大小,身體的機能得到成倍增加。
若不是宮殿內的建築材料特殊,魯利姆恐怕每走動一步都會使得腳下的地面塌陷。
在呼吸間,青年已經來到神父的身側,右臂化作的蠕蟲向著神父的頭顱吞食而來,“大叔你的腦袋先由我吞下,剩下的身體我會慢慢進行品嘗的,聞上去味道十分美味的模樣。”
不過在這一刹那間,站在十米開外的奈亞拉托提普面部顯露出一絲詫異。
在蠕蟲頭部巨大的圓齒即將咬合神父的頭顱時,幾道耀眼的聖光在神父的身旁浮現,論行動速度,神父竟然比魯利姆還要快,而且是快上整整一個層次。
數十把炙熱的銃劍直接貫穿魯利姆的身軀每個部位,將其僅僅釘在牆面上,受過聖水洗滌以及禱言升華的銃劍對於邪魔有著強大的驅散力,每一柄傳入魯利姆身體的銃劍都在灼燒著其體內的血肉。
不過這樣想要殺死,甚至傷害到這隻生機無窮大的生物還遠遠不夠。
直到一道紅芒劃過,一根雙頭的紅色長槍直接由魯利姆的頭部貫穿全身。曾經將基督刺殺的武器,上面沾染著上帝之血,對於世間萬物都存在著強大的破壞力。
而魯利姆身體內的生機隨著朗基努斯之槍的貫穿而迅速流逝著。
“好,好,好!”站在對面奈亞拉托提普更是對於神父的手段拍手叫好,“看來整個人已經蛻變了,不愧是英靈級主魂石的擁有者,亞歷山大.v.安德魯森神父。神父先生,魯利姆現在還不能夠殺死,他對我可是有很大用處的。”
“魯利姆.夏科洛斯,回來吧。”
無面一揮手,看上去疼痛不堪的魯利姆化為一塊塊白色的肉坨並收入衣袖中。
“奇怪的蟲子,你們混沌界的東西真是有趣。”神父面容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瘋狂。
“來吧,我站在這裡,快來殺我吧,來終止我一切的罪行,來執行你所信仰之人的權利,以此來拯救你們滿是瘡空與腐壞的世界吧。”
無面將雙手與袖袍張開,做出一副接納的身體動作,敬請安德魯森神父來殺死自己。
…………
“朱渙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家先出去一下吧,我會在半個小時的時間內給你們一個交代的,蟲螢姑娘是他人托付給我照顧,我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她。”
“恩。”
隨著朱渙的點頭,在房間內的其它獄使紛紛予以離開,只剩下張陳一人坐在床邊凝視著面前雖然外貌相同,而內在卻完全變化的蟲螢。
張陳輕輕觸碰至蟲螢剛恢復的手掌,已經有著潛在的體溫。
而在緊緊抓住蟲螢手掌時,張陳對於自己的無力而咬牙切齒,一滴淚水從眼角溢出並垂直滴落至蟲螢稍微有些溫和的手背。
不巧在這一刻,蟲螢的雙眼恰好朦朧睜開,看著面前模模糊糊的場景,似乎似曾相識,似乎面前的這位男人正在耗費身體內的一切生機而為自己塑造著心臟。
“張陳哥……”
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感覺使得蟲螢嘴口情不自禁地微微蠕動而發出微弱的聲音。
張陳自然將這三個字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當張陳欣喜轉過頭時,一根滲透著毒液的蛛腿已經是懸在張陳的左胸膛,正對主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