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墓穴的結構一點兒也不了解,我們農村這地方下葬,一般都是挖一個兩三米的深坑,直接將棺材放進去,然後填土,最後堆積成一個墳包,村子裡有老人去世,我也跟著去看過,很是簡單。
對於古時候的墓葬結構,我多多少知道那麽一點兒,還都是從書上看到的。
我們面前的這一條路好像是一條挺長的甬道,黑黝黝的,手電根本照不到頭,這條甬道不寬,頂多能夠容得下三個人並排而行,很壓抑,讓人無端覺得恐慌。
靜謐的氣氛,讓我們都能夠聽清楚彼此的喘息聲,尤其是我身後的柱子,我都能從他的喘息聲中聽到一些顫抖的意味出來,他是被張老三他們一家徹底的嚇破膽了,估計以後聽到狼頭溝這三個字,他都得打哆嗦。
我們四個人緩慢的朝著前面移動著,除了喘息,誰都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
如此走了有四五分鍾的光景,我的手電不經意間朝著這條甬道的牆壁上掃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於是就停下了腳步,朝著那墓壁走了過去,他們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全都跟著我走了過來。
等我走近了一看,發現這甬道的兩旁竟然還有壁畫,這壁畫有些地方已經有些脫落了,不過大體還能看的清楚。
我用手電朝著那壁畫上照著,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時候,身後的小旭扶了扶眼鏡,湊上了前來,也盯著這壁畫仔細看,看了兩眼之後,才煞有介事的說道:“我覺得,咱們現在應該是身處於清末一個大將軍的墓穴之中。”
聽他這麽一說,我們幾個人紛紛轉頭看向了小旭,柱子撇嘴大嘴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小旭,別在這裡跟我們幾個裝專家啊,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都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你說的這麽肯定,就跟這裡是你家祖墳似的,還好意思說是清朝大將軍的墓,我怎就沒看出來呢?”
小旭一聽柱子這般說,當時就有些急眼了,擠兌他道:“你小子就只知道挖煤,懂個毛啊你,我不管怎麽說,也上了一名牌大學,比你多喝幾年墨水,雖然我的專業是中文系,但是我們學校可是有考古系的,我考古系就認識一哥們,沒事兒的時候就聽他扯淡,對於墓葬的研究,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聽小旭這麽一說,我頓時就來了興趣,小旭是個書呆子,在我們四個人當中,就他是最愛學習的好孩子,每次都考第一,害的我爹媽拿我經常跟他比,可沒少挨了揍,他也確實爭氣,考上了國內一流的大學,而我由於劣跡斑斑,差點被學校開除,想留級一年考大學來著,學校死活都不收的那種,人跟人真是沒法比,我還是比較相信小旭的,這方面,他的確比我們幾個有研究。
“小旭,你跟我們說道說道,這壁畫都是畫了些啥,我怎麽看不明白呢?”我虛心求教道。
輪到小旭裝比的時候了,他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那好,我今天就班門弄斧一下,跟你們說道說道,你們看啊,這第一幅壁畫上畫的是一個大將軍,他騎在馬上,手中拿著寶劍,後面跟著千軍萬馬,根據這畫面上將軍穿的戰袍來看,明顯是清朝將軍的穿戴,後面那些小兵穿的也都是清朝的兵服,而對面跟這清朝將軍作戰的人馬則是清朝的一支起義軍——太平天國的軍隊,這些初中的歷史書上都學過,大家應該不陌生吧?”
聽小旭這麽一說,我們幾個都湊到壁畫邊上一看,還確實是那麽一回事兒,志強也連連點頭道:“不錯,小旭分析的沒錯,看來這還真是清朝末期的一個將軍墓。”
隨後,小旭從我手中接過了手電,又朝著另外一副壁畫看了過去,後面的這幾幅壁畫跟前面那一幅看起來也差不多,小旭接著跟我們說,這後面的幾幅壁畫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都是這將軍打仗的情景,是清朝末期跟太平天國的軍隊作戰的幾次戰役,而且都是大勝仗,無非是說明這將軍生前有著赫赫戰功,殺敵無數。
一連略過了好幾幅打仗的畫面,緊接著小旭在後面的一副壁畫前停了下來,這幅壁畫上畫的是,剛才那個騎馬的大將軍換下了戰袍,穿上了官服,身穿五爪蟒袍,頭戴頂戴花翎,面前跪著一排排的官兵,好不威武。
小旭繼續介紹道:“這一幅畫面上的意思是, 由於這個大將軍履立戰功,殲敵無數,得到了朝廷的封賞,被封了一個二品大員,金銀財寶無數……”
不等小旭把話說完,柱子連忙插嘴道:“等等,小旭……這二品大員是什麽官?”
小旭白了柱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你平時多讀一點書,你偏是不聽,這下傻眼了吧?”
“別跟個拽,拽個屁啊你,快說。”柱子連聲催促道。
“這二品大員,怎麽著也相當於現在的一個高官級別的官員了吧,也算是當時的封疆大吏……”
“我艸!”柱子張大了嘴巴,一副吃驚的面孔,緊接著道:“這麽大個官,沒想到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能出這樣一個大官,那他這將軍墓裡豈不是埋著不少好東西,咱們隨便拿上一兩件出去賣了,肯定要發大財啊!”
“發你妹的財!這都是國家的東西,你拿出去賣就等於是盜墓了,是要判刑的,你長了幾個腦袋?”小旭瞪了柱子一眼道。
“哎呀……誰特麽盜墓了,老子是不小心掉到這洞裡來的,又不是故意挖開這墓偷東西,再說了,既然老天爺注定讓我們發這一筆橫財,為啥不拿,不拿白不拿,你不拿我拿,到時候發了財,你小子可別眼紅。”柱子撇著個大嘴說道。
我看了柱子一眼,發現他的腦袋一直在流血,可能是剛才掉下來摔的,於是便道:“先別管這裡有沒有財寶,能活著出去再說,柱子,你擦擦你腦門上的血,要不要給你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