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明天就能見到愛神,因為黑釘已經為我安排了明天上午的比賽。
就在我和小惡魔打算離開競技場的時候,樓廊裡出現了一個面容相當怪異的男子。
他的臉型四四方方,下巴短,鼻子短,眼睛又大又圓,上嘴唇微微外翻,如果不刻意將嘴閉緊,就會露出一排整齊的上牙。
這特麽活脫脫就是一張蝙蝠的臉啊!
由於我們所在的這條走廊是角鬥士專用的,觀眾一般不會到這兒來,所以我也只是朝這個人掃了一眼,以為他是過來比賽的角鬥士,也沒特別去在意他。
不料他一眼看到我之後,便迅速走了過來。
此刻走廊上除了他,就只有我和小惡魔,還有黑釘,黑釘離我們尚有一段距離,這個人一看就是奔著我和小惡魔來的。
他一到我們跟前,便用極為粗厚的嗓音說道:“你有保護人了嗎?”
不只是長相,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非常怪異,你聽他說話,能夠明顯地聽出震感,聲線穿過他的喉嚨時,仿佛整條脖子上的肌肉都在震蕩,以至於他的聲線聽上去像是好幾重聲音交疊在了一起似的。
我和小惡魔對視一眼,小惡魔開口問道:“怎麽稱呼?”
對方倒是很有禮貌:“你可以叫我豬腦袋。”
我差點就笑出聲來。豬腦袋,這個綽號真夠別致的。
再說,他長得明明像蝙蝠,卻強行把綽號取成了豬腦袋,當時我就有種錯覺,這家夥投胎的時候可能選錯物種了。
我憋著笑朝小惡魔望去,卻發現此時的小惡魔卻滿臉興奮,他主動伸出手和豬腦袋握了三下:“我們目前還沒有保護人。”
我能感覺到,剛才豬腦袋主動接觸我們的時候,他心中是帶著幾分忐忑的,得到小惡魔的答案以後,他的心緒才終於平緩下來。
但這個人將心緒藏得很深,單但看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此時他依舊是一臉平靜地點點頭:“我的老大有意成為你們的保護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小惡魔應該早就知道豬腦袋的來頭了,但還是明知故問:“你的老大是誰?”
豬腦袋也故作神秘:“一個實力強勁的人。”
聽他們兩個這樣說話,實在讓人覺得費勁,為避免他們倆再這麽烏漆抹黑地聊下去,我直接插上了話:“我要去下水道見他嗎?”
豬腦袋一愣:“不用,他會在水晶酒吧等你,希望你能在九點之前抵達。”
小惡魔立即接上話茬:“我今天晚上要去個地方,正好就在水晶就把附近。”
我對豬腦袋說:“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豬腦袋很有禮貌地朝我鞠了一躬,而後便迅速離開。
一直到他走遠,我才對小惡魔說:“你算得還真準,鼠王果然來找咱們了。”
小惡魔現在好像不太樂觀:“你確定你要去見他對吧?”
“這不廢話麽,咱們來這兒是幹什麽的。”
“鼠王是出了名的怪性情,為人忽冷忽熱,喜怒無常,你和他接觸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惹怒他。”
“惹怒他會怎樣?”
“他會讓手下的人殺了你,然後這些人被你反殺,然後鼠王意識到你很強,再然後,你就麻煩了。”
我撇了撇嘴,沒做回應,小惡魔則接著說道:“咱們最好現在就動身,鼠王可不喜歡等人。”
“你好像對他很了解啊。”
“道聽途說而已。”
事不宜遲,我和小惡魔趕緊從側門離開競技場,出了溝渠之後,便由小惡魔在前面帶路,前往水晶酒吧。
那間酒吧距離競技場相當遠,
我們離開競技場的時候才七點一刻,抵達酒吧時就將近九點了。由於我們兩個這一路一直挑比較昏暗的小路前行,速度也確實比走大路要慢,剛進酒吧大門,就發現豬腦袋已經在大廳裡等著我們了。
這家酒吧和小惡魔開的那家酒吧相比,簡直就是拿五星級酒店來對比開在小區裡的炒雞店,品檔之別一眼立現。
沒想到在海市這種地方,竟然還能找到這麽高級的酒吧。
小惡魔似乎從沒出入過這種高級場所,進門以後就顯得有點局促。
趁豬腦袋還沒有迎上來,我就低聲對小惡魔說:“別這麽緊張行不行,你現在好歹也是個有錢人。”
小惡魔歎了口氣:“有錢也是相對的,和經常出入這家酒吧的人相比,我依然是個窮光蛋。”
話雖這麽說,可他還是把腰杆挺直了。
豬腦袋迅速貼了過來:“跟我來吧,鼠王在二樓。”
說罷,他便以極快的速度朝樓梯走去,此時的豬腦袋還是一臉平靜,可他心裡卻早已著了火,恨不能現在就把我送到鼠王面前。
我掃了眼牆上的鍾表,距離九點整還剩下最後五分鍾。
看樣子,鼠王非常討厭那些不守時的人,更討厭辦事不力的下屬。
走上樓梯的時候,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偌大的酒吧大廳裡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上了二樓以後,首先入眼的就是一條幽長走廊,走廊兩側則整齊地碼著一道道用花玻璃裝點過的木門。
一樓的裝修還算雅致,但二樓就比較糙了,就見牆壁上貼著著暗黃色的老式壁紙,牆頂和牆根處簡單地包了一層舊三合板,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裝點,打眼一看就有種廉價ktv的感覺。
上樓以後豬腦袋就沒那麽急了,我看他放慢了腳步,便追上去問:“這家店還沒開始營業嗎,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晚上鼠王把這兒包了,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談生意的時候打擾到他。”
“包下這種地方,得花不少錢吧?”
豬腦袋沒有回應我的問題,此時他已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扇門,並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屋門很窄,但屋子裡的空間卻非常大。
在正對門的地方擺著一列真皮沙發,如同一條碩大的蜈蚣盤縮在牆角,在沙發的正中央,則坐著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男人。
一看到這家夥,我竟在一瞬間想起了仇束。
和仇束一樣,這個人也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勢氣質,他的個子比仇束高,但身材也是那種精壯型的,兩個人就連穿衣服的品味都差不多。
他與仇束最大不同之處,是眼神。
仇束的眼神中總是帶著狠辣,但在狠辣之余,卻又有種特別違和的天真和純粹。
眼前這個人則適度隱藏起了自己狠辣的一面,從他的眼神中顯露出來的,是如同百年老酒一樣醇厚的心機,以及強烈的叛逆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