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不管是小惡魔還是老湯,他們在提到這位吳老板的時候,語氣中都充滿了崇敬,這讓我不禁對這個人產生了無限好奇,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見見他。m.
從海市中心返回酒館的途中,小惡魔似乎有意要隱藏行蹤,專挑人少的地方走。
當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鍾了,天色尚未見亮,鋼鐵都市的最後幾道大型光源也被熄滅,在這些小路上只能偶爾看到幾盞昏黃的暗燈,搖曳的燈光下,只有我們幾個搖曳的影子,看不到其他路人。
我記不清自己有沒有走過這些路,此時只是感覺它們無比怪異,這種怪異並非來自於黑暗,而是另一股附著在道路上方的無形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走在這樣的小路上,我總覺得好像有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巨大神靈,在夜空中靜靜俯視著我們。
路過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時,小惡魔突然揚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停下。
也就在他揚手的前一刻,我聽到黑巷之中傳來一陣散亂的腳步聲,那聲音雖然亂,但隻來自於一個人,看樣子對方可能是喝多了,步履踉蹌,才導致腳步聲又亂又碎。
在巷子口聆聽了小片刻,小惡魔又像是發現了什麽危險一樣,趕緊招招手,示意大家加速前行。
還沒等我們動身,腳步聲突然逼近了巷子口,我心中頓時一緊。
對方似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在小惡魔回身朝大家招手的瞬間,黑巷子裡的人突然加快了腳步!
下一刻,便有一個醉漢跌跌撞撞地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這家夥看似神志不清,但心中充滿了惡意,我仔細朝他臉上看,昏黃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一雙眼睛反射出格外銳利的光澤。
當時他那雙眼睛,正盯著我身前的小惡魔。
但他很快又將視線挪到地下,並低著腦袋朝我斜了過來。
暫時還看不穿這個人的底細,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於是只在心中保持高度境界,但並未做出多余的動作。
他就像是徹底喝懵了一樣,斜著身子蹭到我跟前,並用肩膀撞向了我的胳膊。
在與我相撞的瞬間,他悄悄探出一隻手,無聲無息地在我口袋裡掏了一把,拿走了我的朱砂盒。
原來是個賊。
要說這家夥的盜術,其實還算可以,只不過我平日裡經常和盧勝材拆手,領略過盧勝材的高超盜術,再看他的盜術,充其量也就是小學生水平。
他剛剛從我手中偷走朱砂盒,盧勝材便一個閃身上前,瞬間將朱砂盒不露痕跡地順了回來,順便還在他身上反覆摸了十幾遍,短短一秒鍾功夫,就把他身上的所有家什全都給扯出來了。
如今我已能隱約看清盧勝材的手法,但對方卻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已經被盧勝材給洗劫了。
他甚至都沒感覺到盧勝材此時就站在他身邊,在撞了我一下之後,他便立即晃動身形,看似以極快的速度與我拉開距離。
等到和我拉開了約莫一米左右的距離,他才繼續朝小路盡頭走去。
盧勝材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對小惡魔說:“這些錢能買多少酒?”
他說話的時候,小惡魔一直盯著盧勝材的左手,在那隻手上,拎著一條形狀奇特的掛墜。
借著頗顯昏暗的燈光,小惡魔似乎看出了掛墜的來歷,我能感覺到,此時小惡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慌亂。
而盧勝材的聲音也吸引了剛才的竊賊,那人停下身來,轉頭朝盧勝材手上看了一眼,估計是一眼就認出那個錢袋是他了,而後便迅速在身上摸索幾下,
這才發現不只是錢袋,渾身上下的家什都被盧勝材給順走了。那人的心緒先是驚愕,但很快,這道驚愕又被有恃無恐所代替,他站在那裡,慢慢抬頭望向我們,口中低吟道:“黑夜的眼睛注視著你。”
這句話,像是對我們的警告。
此話一出,小惡魔頓時緊張起來,就聽他壓低聲音對我說:“千萬別讓他跑了!”
聽這意思,就是讓我動手唄。
在海市走了這麽一遭,我總感覺心裡頭憋著一口火氣,正苦於找不到地方發泄呢,得小惡魔這麽一說,當下也沒二話,施開匿身術就朝老賊奔了過去。
那人可能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竟然不躲不避,只等著我貼近。
也就在我與他之間還剩下最後兩米距離的時候,我就看到他突然抬手朝我抓來,在他的手腕內側,還閃出一道銳利的銀光。
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把袖劍,因為這種武器是直接捆在手腕上的, 隱蔽性極佳,盧勝材剛才可能也沒發現對方還帶著武器。
我看到的情景,要在零點一秒鍾之後才會出現。
意識到對方帶著兵器,我就在第一時間改變了腳下的頻率,速度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其實重心已經下沉,做好了閃避的準備。
下一瞬間,便是銀光忽閃,老賊探出手臂,將袖劍抵向了我的喉嚨。
不得不說,這家夥出手的速度……好慢!
虧我剛才還那麽小心。
見他這麽不爭氣,我也懶得躲了,在他出手的同時架起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肘,而後一掌探出,打在了他的丹田處。
掌間蘊藏了我的念力,還用上了摸骨、走陰和畫皮的手法,他的內息、經絡,乃至三魂七魄都被這一掌打得搖曳不止。
等我收回手來的時候,這貨就完全沒了力氣,像個破襪子一樣軟塌塌地倒在牆角。
因為魂魄出現了震蕩,他現在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瞪著一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他好像覺得自己被人打敗是件相當不得了的事,心中充滿了震驚。
小惡魔一陣風似地衝過來,將老賊的臉拖到燈光下仔細看了看,而後又仰起頭來問我:“他會死嗎?”
我搖頭:“不會。”
話音剛落,小惡魔便迅速拔出腰間的匕首,對著老賊的心口連刺三刀,完了他還擔心老賊死不透,又用匕首割斷了老賊的喉嚨。
他用匕首割斷老賊的喉嚨時,下刀非常深,刀口與骨頭摩擦時傳出的“咯咯”聲,聽得我頭皮直發麻。
出手之果斷,下手之狠辣,就好像他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