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蟾神頭頂上的大膿皰被一槍扎穿,眼看膿汁飛濺,我哪裡還敢停留,立即調轉長槍,用槍尾抵住蟾神的眉心,用力一頂,瞬時將自己頂飛。
老得說過,一旦破了這顆膿皰,接下來我就要面對蟾神的七彩毒霧了。
膿皰一破,蟾神的肉身會很快崩潰,而蟄伏在它體內的邪神,也會漸漸變弱。
岩殼早已被蟾神身上的毒汁浸透,極其濕滑,落地以後,我一時間沒能穩住腳,接連趔趄了好幾步,最後沒壓住重心,斜著身子就朝地上栽了過去。
地面上全是毒,一旦皮膚接觸到那些毒素,它們很快就會順著皮肉侵入經絡,直衝心脈。
我不敢大意,立即旋槍抵住地面,讓剛要栽倒的身子重新立了起來。
剛剛起身,就見一道血色毒霧正以蟾神為中心迅速朝四方擴散,我特意讓視線避開蟾神的臉,而後又朝著它身上迅速掠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這股毒霧的源頭。
那是一張扭曲變形的人臉,此時它正張大嘴巴,將毒物噴吐出來。
膿皰被破,蟾神已失去行動能力,此時它正發出陣陣哀嚎,連同肉身上都出現了一條條碩大的裂縫。
我仔細打量過這些裂口,確定裡面沒有毒霧散出,才摸出飛蝗石,震腕出鏢,將飛蝗石擲向毒源。
這一次我總共帶了七顆飛蝗石,每一顆都事先浸泡過藥汁,七種藥汁分別用朱砂、雄黃、艾草、麝香、車厘子、八角、風鈴草調和而成,正好對應蟾神身上的七種毒素。
飛蝗石在空中劃過一道細長的殘芒,不偏不倚,筆直地衝進了毒源。
因為飛蝗石上只是浸泡過朱砂水,本身的破毒能力並不強,充其量也只是將毒源封住,並不會對蟾神體內蘊藏的毒素造成太大影響,畢竟我還需要用它身上的毒性來壓製邪神。
一旦邪神徹底失去壓製,就算它一直在持續變弱,但在邪氣徹底渙散之前,它還是能夠輕易要了我的命。
第一道毒源被封,蟾神的肩頭上立即探出兩張人臉,同時噴出了橙和黃色的毒霧。
由於這兩種顏色本身就十分接近,我也是花了一點時間才辨別出兩道毒源的區別,廢話不多說,再次擲出兩枚飛蝗石,將兩道毒源同時封住。
毒源被封住,蟾神似乎非常難受,即便行動能力幾乎完全喪失,但它還是拚著最後一點力氣,不停地抖動身上的屍肉,它這麽一抖,便有大量碎屍從它身上跌落,腐臭味以比毒霧更快的速度蔓延開來,那味道實在是臭到了極致,我強憋著一口氣,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接下來,蟾神身上便同時開啟了最後四道毒源,似乎想要將剛才被我憋回去的毒氣也宣泄出來。
我知道它此刻很難受,但也不敢留手,四道飛蝗石齊出,封住毒源,而後便猛地轉身,朝著石林方向急衝。
老得說,一旦蟾神的七道毒源同時被封,它身上的膿水、屍血,就會化作毒液,而此刻,大量屍血正順著蟾神的腳跟蔓延開來,我必須跑到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去,才能保住性命。
這一代的地勢就像個凹在地裡的鐵鍋,越往外跑,地勢就越高。
奔行百米,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風聲,我心知不妙,趕緊縮身躲避。
一條細長的蛙舌劃破空際,幾乎是蹭著我的後背馳了過去,“噠”一聲粘在了不遠處的石樹上。
眼看蛙舌又要抽回來,我趕緊向右蹭出一步,堪堪避開了如軟鞭一樣收攏回來的長舌。
可由於地面上太滑,我在蹭著步子閃避的時候沒能保持好平衡,情急之下只能拿左手撐一下地面,才勉強沒讓自己跌倒。
這麽一撐,我的手掌上也沾了大量毒液,隻一瞬間的功夫,就感覺掌皮如被火燒了一樣,灼
痛不止。
老得不是說,只要蟾神頭頂上的膿皰被破,它基本上就成了活靶子,除了釋放毒霧,根本不可能再做出別反擊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吐出舌頭來攻擊我?
當時我也不敢想太多,趕緊衝到一顆石樹後,又用最快的速度拉開背包,將老得事先幫我準備好的解藥全都灑在了左手上。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地上那些毒液到底是用哪種毒素浸泡出來的,只能把所有解藥全都用上了。
可當我將最後一種解藥也灑在手掌上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所謂的解藥連半點用處都沒有,從手掌上傳來的灼痛反倒變得更為強烈了。
而此刻我的左手,正褪去血色,變得如同白紙。
也是到了這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古建平先前就說過,蟾神體內的七種毒素,是可以在特定條件下融而為一的,而且他當時還說了,七種毒素融合起來以後,就會變成白毒。
想到這兒,我再也不敢耽擱,立即摸出古建平給我的藥包。
也不知道紙包裡的這些藥粉到底是拿來外敷的,還是拿來內服的,我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將一半藥粉倒入口中,另一半則灑在了手掌上。
別說,古建平給的解藥還真有效果,雖說右手的顏色還是沒能恢復正常,可掌面上已經不疼了。
在我自救的這段時間裡,蛙舌一直在不斷擊打著我背後的石樹,每次蛙舌撞過來,石樹都會劇烈震顫一下,期間還能聽到碎石崩裂的聲音。
真怕石樹耐不住衝擊,就被攔腰撞斷。
好在這陣聲響也沒有持續太久,前後不到兩分鍾,撞擊聲便止住了。
我壯起膽子將臉探出石樹觀望,就見蟾神的肉身已開始大規模崩潰,一具具邪屍從它身上掙脫出來,連同蟾神體內的大股邪氣,也在邪屍離體的過程中迅速消散。
蟾神形消,邪神氣散,接下來,就要料理那些從肉山上掙脫出來的邪屍了。
我立即用魚骨槍在地上挖出一個深槽,將鐵尺扎進去,而後應對天罡七星的星位打出三仙符,最後點亮鬼燭,想要布置燈陣。
可就在我讓念力外散的時候,卻發現周身經絡出了變化,連接左手的經脈如今已變得難以控制,我每次動念,便有體量過大的念力從掌間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