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靈之後,這些草木被我的道行滋育,全都煥發出了別樣的欣榮生氣。
可然後呢,我能用這些花草樹木來做什麽?
不管怎麽想,它們好像都沒有任何用處啊。
無奈之下,我只能向楚子玉尋求幫助:“楚師兄啊,這道注神術……”
一邊說著話,我就將視線挪到了他臉上,卻發現這家夥見了鬼似的,臉色煞白,一雙眼瞪得跟銅鑼似地盯著我。
我抬起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兄?”
楚子玉花了兩秒鍾時間回神,緊接著他就變得特別激動,死死抓著我的胳膊低吼:“你是怎麽做到的?你開了幾道靈覺?我以前怎麽沒聽過你?你叫什麽,是哪個堂口的?”
我心說壞了,剛才展現的那一手走陰術,沒控制好力道,把他給嚇著了。
本來我就是想幫他指正一下修行中的問題,以此來拉進和他之間的距離,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用力過頭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楚子玉正慢慢顛著五根手指,每次他的手指上出現顛簸,都會有一股念力注入我的體內,這些念力穿過皮膚和肌肉之後,又無聲無息地流入我的經絡。
楚子玉這是在探我的修為啊,而且他用得這一道手法,和我們人宗的“摸骨”也有相似之處。
只是相似而已,相比而言,楚子玉用的這道手法,要比摸骨粗糙得多。
如果我用摸骨來試探他的修為,他是絕對不可能有所察覺的。
況且,我根本不需要特意施展摸骨術,只靠著短暫的接觸,就能探出他的修為高低。
楚子玉身上的修為……怎麽說呢,你說他沒修為吧,他確實有,可你要說他有修為吧,他的念力甚至都無法在靈台聚攏成形。
我剛開始跟著師父修行術法的時候,師父就說過,想要修習本門絕藝,第一步就是將念力壓入靈台,並使這道念力糅合成特殊的形態。
念力出現一種形態,就說明我開啟了一道靈覺,念力能夠反覆變化七次,糅成七種不同的形態,才能證明我已開啟七道靈覺。
先開七道靈覺,再封七竅,然後才能正式開始修習術法。
再往後,就是等待機緣,汲取邪神靈念,喚醒之前被封印的靈覺,至此,才能釋放念力,從而施展各種術法。
至於我的念力究竟在靈台中糅合變化成了什麽樣的形態,我不知道,但我能感應到念力在靈台中的變化。
我將念力凝入靈台之後,這股念力先要被壓縮、聚攏,而後團糅、扭曲,扭曲七次之後,才能穩定下來。
可楚子玉凝在靈台處的那股念力,連壓縮、聚攏這個步驟都沒走完就開始渙散了。
總之在我看來,楚子玉身上這點修為,和沒有修為幾乎沒什麽差別。
過了小片刻,楚子玉莫名驚慌起來:“為什麽我探不出你的深淺?你到底開了幾道靈覺?”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你的修為和我差太多了,咱倆不在一個層級上,你當然探不出我的深淺。
我想,肯定是因為半山堂不待見楚子玉,不給他修行的資源,才導致他的修為如此低下。
唉,也是個可憐人呐!
可接下來楚子玉說了一句話,徹底顛覆了我的想法。
就聽他說:“除了白寄真師兄的修為比我高出一小截之外,放眼整個半山堂,根本不存在修為比我更高的人。你到底是哪個堂口的人?你這修為……到底怎麽回事?
開什麽玩笑,
其他人的修為比你還低?那得低成什麽樣? 半山堂修為最高的白寄真,也隻比你高出一小截?
不至於吧,我是從小跟著師父學藝,你們不也是從小就進山拜師了麽?咱們修行的年頭差不多長,不可能差距這麽大吧。
連我師父都說,就算我已經喚醒了一道靈覺,可我現在的修為放在整個行當的高手叢中,也就是個二流下游水平。
是我對楚子玉的話有什麽誤解?
還是說,我對“修為”這個詞的理解出了問題?
可我又仔細品了品楚子玉的話,語意明明就很清晰,不存在難以理解的內容啊。
此刻的楚子玉就像是著魔了一樣,見我遲遲不作回應,他就變得有些急躁了:“你到底是哪個堂口的人?”
這個問題他已經反覆問了我三次。
為何他這麽在意我是哪個堂口的人呢?
看他那副火急火燎的樣子,眼下要是再不回應他,怕是會有麻煩啊。
我當場歎了口氣,說:“好了,我也不瞞著你了,實際上……我是隱堂的人。”
我只知道半山堂是由一百零八個小堂口組成,至於這一百零八個堂口都叫什麽名,我當然不可能知道,所以只能現編一個出來,看看能不能糊弄過去。
楚子玉頓時皺眉:“隱堂?咱們半山堂的一百零八個堂口中, 有這麽一堂嗎?”
我背手望天,做出一副高深的表情:“你錯了,半山堂之中,原本就有一百一十個堂口。”
本來我說這話,是為了給後面的話做鋪墊,接下來我還打算告訴楚子玉,盧勝材來自一個叫‘盜堂’的堂口。
可沒想到,還沒等我繼續說下去,楚子玉就主動把我挖的坑給填上了:“以前就聽師父說,靜雲山原本有一百一十門絕學,可當初掌門師祖開設半山堂的時候,明明每個堂口都是以絕學來命名,到最後卻隻立了一百零八個堂口,很多人都猜測,還有兩個堂口,應該是被掌門師祖給藏起來了。”
後半段話,楚子玉幾乎就是在自言自語了。
盧勝材現在也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咧著嘴,瞪大眼睛盯著我,眼珠子恨不能飛出來。
要是現在能開口,他肯定衝著我嚎:“你怎麽知道,靜雲山上還有兩個隱藏起來的堂口?”
我發誓,這一次真的是巧合!
我本來就是想詐一詐楚子玉,沒想到這一詐,還真詐出秘密來了。
就在這時候,楚子玉像是忽地回過神來一樣,他猛地抬起頭,一臉嚴肅地問我:“你們隱堂的傳承,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
我心說,難得碰到這麽巧兒的事兒,不如將計就計,接著詐他吧。
一邊這麽想著,我就開口了:“傳承是一樣的,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算了,我也不瞞你,楚師兄啊,我這次之所以貿然前來見你,就是想招納你進隱堂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