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楚子玉對念力的操控能力依然比較差,他要想將這道五雷掌施展出來,難度之大超乎想象。
好在楚子玉是個非常有韌性的人,不管什麽樣的困難,他都能慢慢地克服。
前後共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楚子玉終於能夠勉強讓五髒精氣和山川靈韻融合,並借助這些靈韻來改變自身的念力屬性。
但他要想將這股念力釋放出來,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一夜,我們依舊在老地方聚頭,楚子玉剛調理好念力,卻又在釋放念力的時候分了神,這一下念力徹底渙散,五雷掌依然沒能施展出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不行啊!”
我安慰他道:“已經很好了,最近這段時間,你的進步很大。”
楚子玉回過身來看著我:“師弟,你跟我透個實底,以我的資質,到底能不能進隱堂?”
“你的資質相當不錯,只可惜修行一直不得法,修為次了點兒。”
這是實話。
楚子玉來到我身邊坐下:“我的修為在你眼裡,何止是‘次了點’。其實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你看起來明明比我年紀還小,為什麽修為比我師父還高。”
和他相處了這麽久,這句話我已經不是頭一次聽他說了。
不管是的洞府那邊的人,還是半山堂一帶的入室弟子,修為普遍不高,只有掌門鄭隆是個極端,用楚子玉的話說,鄭隆的修為,已經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境界,在靜雲山門人眼中,這位老掌門,幾乎可以算得上陽世間最接近神靈的凡人了。
他怎麽說,我就怎麽聽,並不發表評論。
每當楚子玉滿懷憧憬地聊起這位靜雲山掌門的時候,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我總是會想起八年前的狸貓精。
當時師父曾說,狸貓精一生沒有見過高山,才認為這世上只有小山包,說白了,它也不過是個井底之蛙。
像楚子玉這樣的山門子弟,從小就在靜雲山生活,最遠也隻去過城裡,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超乎他們理解的絕頂高手,所以才會誤認為鄭隆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物。
鄭隆這個人,最近這段時間我也接觸過幾次,倒不是我想接觸他,而是他經常跑到山門別院去“看望”我陸師伯,期間我也曾偷偷摸過他的骨,探過他的修為。
你別看楚子玉將鄭隆吹得神乎其神,實際上,鄭隆的修為也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上。
他開滿了地宗三道靈覺,可第一道靈覺和第二道靈覺都非常弱,第三道靈覺倒是足夠強,但由於前兩道靈覺沒煉好,修為的根基不穩,導致念力不夠精粹。
負責任地說,鄭隆的修為應該比我強不少,但要是和我師父比,兩人間依然有著登天般的差距。
這麽一號人,在楚子玉眼中竟成了能與神仙比肩的存在,他師父蒲明虎的修為自然也高不到哪去。
我問楚子玉:“你和你師父關系怎麽樣?”
楚子玉無奈地撇嘴:“我倒是想親近他,可他卻總是疏遠我。嗨,我這位師父,在靜雲山是出了名的嫉賢妒能,可誰叫我當初選錯了人呢,要是我當初選了大師伯,如今該是另外一種境遇吧。”
他口中的這位“大師伯”,名叫方小正,是鄭隆的大弟子,也是白寄真的師父。
按照輩分,我師父和鄭隆是一輩人,楚子玉叫方小正師伯,我就應該叫他師兄。
半山堂的這些入室弟子,
實際上都是我的師侄,所以我輔導楚子玉修行,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據楚子玉說,我這位方師兄是靜雲山中為數不多的好人,半山堂的入室弟子大多受過他的照顧,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早年的時候,鄭隆一直不太重視他,隻偏愛二弟子蒲明虎,這也導致了方小正在靜雲山的地位一直不太高。
直到白寄真十二歲以後,鄭隆變得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徒孫,可能是愛屋及烏的關系,方小正的地位也開始水漲船高。
與此同時,蒲明虎卻受到了冷落,就連楚子玉也受到牽連,成了半山堂子弟的眼中釘。
不過楚子玉自己也說,到底是蒲明虎拖累了他,還是他拖累了蒲明虎,現在還不好說。
蒲明虎之所以失勢,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鄭隆十分厭惡楚子玉。
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發現楚子玉是那種天性善良、性情淳樸直爽的人,白寄真我最近也沒少見,他隔三差五跑到山門別院裡搗蛋,但每次都是打砸東西,從來沒有傷過我陸師伯。
而且我覺得, 白寄真的品行也不是真壞,他跑到別院去胡搞,也是出於無奈。
出於什麽樣的無奈?
他在保護自己的師父,方小正!
回想一下鄭隆對方小正和蒲明虎的態度變化就能發現,相比於上一代門人,他更在意半山堂裡的這幫孩子,而且鄭隆向來都是親近品性惡劣的人,冷落淳樸憨厚的人。
看明白了吧,靜雲山為什麽處處可見同門傾軋?
還不就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麽?有這麽個掌門,宗門不亂才怪了。
我心裡正盤算著這些,就聽楚子玉在一旁說:“眼看就要進四月了,也不知道今年我能不能勝出。唉,就算勝出又能怎麽樣,戰勝了對手,到了投票的環節,我也會被刷下來。”
一聽這句話,我便立即意識到,我一直等待的那個機會,終於來了!
接著我就對楚子玉說:“那你就趁著還有點時間,提前把投票的人搞定吧。”
楚子玉笑得很無奈:“難啊。”
“如果你想和半山堂的人交好,確實很有難度,但要和他們交惡,並讓他們怕你,卻很簡單。”
楚子玉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臉色有點懵。
我不得不解釋道:“現在的你,和幾個月前相比算得上脫胎換骨了。你只要能向半山堂的人證明,你的拳頭比他們大、比他們硬,他們自然希望你趕快離開半山堂。誰願意和一個明明與自己有仇,自己又鬥不過的人天天待在一起呢?”
“這樣不太好吧。”
“你只要別做得太過火,就沒什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