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曜身形一閃，穩穩地落到了海賊遊擊隊號的船舷上，澤法身旁站著的兩位弟子，眼前一花，看到曜突然出現，條件反射似的就要對曜發動攻擊，但還沒i得及動手，便是紛紛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蓬！”

　“蓬！”

　其余海賊遊擊隊號上的人，無論海賊還是海軍，在二人暈倒之後，接二連三，全部口吐白沫暈倒。

　到最後，海賊遊擊隊號上，唯一還保持著意識清醒的人，有且僅剩一個，便是直面曜的澤法。

　“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斷老師的培養固然不可忽視，但你本身的天賦之高和潛力之大，也是絕無僅有，至少老夫活了這麽久，還沒有見到第二個能夠和你媲美的存在，即便是哥爾羅傑，與你相比，都遜色太多！”

　澤法抬頭看著曜，對他剛剛的霸氣側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吃驚，面帶微笑，嘖嘴稱讚，看上去簡直不像是敵人，而更像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曜記得很清楚，澤法在升任大將不久，便被海賊報復，所有親人包括溫柔美麗的妻子和可愛年幼的獨子，都被殘忍殺害，令他憤而想要辭職，並對海賊由原i的“不殺”態度，變成了想要瘋狂報復消滅的態度。

　只是，當時海軍之中青黃不接，加上鋼骨空和戰國的竭力挽留，他才選擇吞下了仇恨的怒火，退居二線成為了海軍教官，並為海軍培養出了許多的優秀人才。

　但，上天顯然覺得他不夠慘，一次帶學員出海訓練時，他又遭到了海賊的襲擊，不但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右手，連心愛的學員都幾乎折損得全軍覆滅，讓他痛悔更痛恨不已。

　於是，他強行辭去了海軍教官一職，並一手組建了“海賊遊擊隊”，其最終的目標，就是要找到當初偷襲他的那名海賊，並殺死，以告慰全船學員的在天之靈。

　但令他怎麽都沒想到的是，襲擊他的海賊，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嚴懲，反而在距今不遠的將i，被吸納成為王下七武海，成為“合法的海賊”，任他如何反對都無效。

　世界政府的利益至上，海軍總部的軟弱無能，令他對所謂海軍的正義，終於徹底失望，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徹底被怒火吞沒。

　因此，他毅然退出了海軍，並一手策劃並開啟了毀滅整個偉大航路以消滅所有海賊，哪怕以偉大航路裡所有民眾的性命為代價，都在所不惜的瘋狂計劃。

　最後，被大將黃猿領兵圍剿，殺死在了無人知曉的荒島之上，才終結了跌宕起伏的傳奇一生。

　這種人生遭遇，前半生可以說開了掛，後半生則是慘不忍睹，讓人無比唏噓，也讓曜幾乎可以斷定，此時的澤法，對一切海賊，應該都是保持著敵對甚至仇視態度。

　所以見澤法如此的客氣溫柔，有那麽一瞬間，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不過，像澤法這麽經典的造型，海賊王裡的確是獨一份，他又不臉盲，認錯人的幾率根本是不存在的。

　於是愣了幾秒後，秉持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做人的基本原則，曜一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出手了，隻得笑著謙虛了句:

　“過獎了。”

　澤法見曜竟然因為他的一句誇獎顯得有些靦腆，總覺得他不像傳聞中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不由好奇道:“能否告訴老夫，

你為什麽當海賊?” 曜不假思索道:“因為海賊自由，灑脫，真實，快活。”

　“就這樣?”澤法難免很有些吃驚，因為據他所知，但凡當海賊的，無不是為了名利，尤其是口口聲聲說要當海賊王的，誰不是覬覦“nepiee”這個大秘寶還有海賊王的名號?

　曜點點頭:“不錯。”

　澤法看得出他不是在說謊，繼續追問道:“那你為什麽要當海賊王?還企圖復活古代兵器?”

　曜嘴角一咧:“乾一行，愛一行，既然當了海賊，自然要把海賊做到極致，海賊王，無疑正是這個極致，就像海軍都想當上大將，甚至元帥，是一個理。”

　頓了頓，兩手一攤道:“至於復活古代兵器，我可沒有這個愛好，倒是世界政府裡，據我所知，似乎有人打算乾這種操蛋的事兒，只是屎盆子卻扣在我的頭上了。”

　澤法看的出i曜沒有說謊，也知道曜沒有說謊的必要，略微沉吟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毀滅司法島?”

　曜搖了搖頭:“準確地說，我想毀滅的是屠魔令，毀滅司法島，只是順帶而已。”

　頓了頓，補充道:

　“至於為什麽要毀滅屠魔令，兩個原因:

　“第一，我有一位夥伴，她的故鄉被屠魔令所毀，而且她幼時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我答應過她，會給她報仇！並且只有這麽做， 才能抹除那段悲慘回憶在她心底留下的巨大陰影。

　“第二，青雉殺死了我的一個夥伴，血債血償，這只是我該收的利息！”

　話到最後，曜目光猛得一閃，罕見的露出了一抹凶芒。

　“故鄉被屠魔令毀掉的夥伴?是指妮可羅賓吧……夥伴被庫讚殺了?為什麽從沒聽庫讚或戰國提到過?”

　澤法瞧著曜不似說謊的神色，心念流轉間，結合自己的人生遭遇，對曜這種恐怖的報復手段，莫名竟是產生了幾分共情:

　“雖然手段十分殘暴，但若情況屬實，的確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看他的模樣，顯然是把夥伴看得和家人同等重要，如果是家人遭受了那種不幸，甚至被殺死，換誰恐怕都不可能善罷甘休……”

　這麽想著，澤法垂目沉吟片刻，突然擺了擺手，道:

　“你走吧。”

　“啊?”

　曜頓時驚了個呆，畢竟就他感應中，澤法先前追迪爾弗蘭德號的那個態勢，可怎麽想怎麽像不把他們一夥一鍋端了就不罷休呀。

　怎麽這會兒，竟然會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而且這種“大發慈悲”的做法，在家破人亡之前，澤法可能還會做。

　但經歷了親人被海賊滅門，帶學生外出歷練又差點被海賊整船殺光的慘案後，澤法目前，對海賊應該是完全秉持著除惡務盡的態度才對。

　這種做法，也是實在與他目前的心理狀態，大大的不符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