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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之球》六十
  不出所料,唐朝暉立時喜形於色的帶頭鼓掌道“龔董事長此舉不愧為明智之舉,恆江有幸、恆江有望了。既然龔董事長已經提出了辭呈,我相信董事會也能做出明智的決定,恆江不能群龍無首,也不能一日沒有董事長,所以趁此機會,我提議由原得星建築總公司老總遊樂齋先生出來主持公司的大局,出任公司的董事長,而且我相信這也是我們恆江集團全體員工的共同心聲,是不是啊?”
  眼見成功就在眼前,部分利欲熏心的員工代表也紛紛附和著鼓掌以示支持。
  胡琳冷靜的問道“那麽今天這個會議是否應該請遊總來支持呢?”
  “那當然了”唐朝暉這時已有些得意忘形,道“劉洋,麻煩你把遊總請來。”
  在胡琳的示意下,劉洋站起來走了出去。
  不一會,他就領著一位瘦高個的男士走進了會場。
  一見此人,唐朝暉就帶頭股掌道“歡迎遊總前來指導工作。”
  代表們也報以熱烈的掌聲。
  “遊總”胡琳哂道“你終於露面了,剛才這位唐先生提議讓你出任恆江集團的董事長一職,我們不知道你有什麽想法,請你表個態。”
  遊樂齋謙虛言道“我遊樂齋何德何能,豈敢出任集團董事長長一職?這可萬萬使不得。”
  唐朝暉早有默契,大聲道“遊總,您是眾望所歸,就不要推辭了,剛才龔董事長已經表態要向董事會提出辭呈,您還猶豫什麽?”
  遊樂齋望了龔志躍一眼道“四海集團的業務是龔董一手拉過來的,龔董,您怎麽能就這樣丟下恆江一走了之?這事萬萬使不得,我建議董事會要想盡辦法留住龔董,他可是集團的大功臣啊。”
  龔志躍長歎一聲道“四海的這筆業務,集團已經和他們簽了合同,所以我人雖然退下,但合同卻仍是要履行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繼任者能切切實實的履行合同,將來也不至於讓我愧對四海。”
  “盡管這樣”遊樂齋話鋒一轉道“我還是要建議董事會留下龔董出任集團的業務顧問,順便監督合同的履行情況,還有,我能否向龔董請教一個問題?”
  龔志躍面無表情的說道“但說無妨。”
  遊樂齋點燃了一根香煙道“據我所知,龔董曾在任職期間把一筆五千萬的資金從帳戶上調走,我想問的是,龔董可否把這筆資金的去向對董事會做一個交代呢?”
  龔志躍心知他問的是調去“乾石地產”的那五千萬,他深深的額額首道“這筆資金的調動是經過了董事會的討論,你也是董事之一,我記得當時你好象也是投了讚成票的。”
  “是有這麽回事”遊樂齋知道這些事情都有案可查,無法抵賴,但他卻人是抓住不放,道“我記得你當時提出的理由是這筆資金以貸款的形式借給對方,也沒在意,事後一想,值此集團接下了四海集團這筆業務,急需資金周轉之際,你為什麽要把一筆數目如此巨大的巨額資金就這麽輕易的借貸出去呢?”
  龔志躍不慌不忙的應道“那是由於對方急需資金周轉,而我又深知他們的信用卓著,絕不至有爛帳、死帳的情況出現,在商場上,永遠是多一個朋友就等於多一條出路,這是常設,而這種急人之需的現象在商場上也是屢見不鮮,我當時是集團的董事長,是有權做出相應的判斷和決策的,況且這事我也在董事會上提出來公開討論過,在所有董事都表了態的情況下,我才把那筆錢借貸給了對方,五天之後,對方也提前將錢連本帶利的還給了集團,這在會計上都有帳可查,不相信的可去財務部問問就知道了。”
  唐朝暉一幅不相信的摸樣問道“是真的嗎?”
  龔志躍毫不客氣的回問道“你不是集團的董事,我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遊樂齋見他的態度一下子變的如此強硬,頓覺不對。
  他不免有些後悔把龔志躍逼的太緊,但在這種場合下,他又不能退縮隻好硬著頭皮頂道“有必要的,會後我將建議唐先生出任董事一職。”
  雖然這個職位已被遊樂齋暗中許給了自己,唐朝暉還是抑製不住即將進入集團高層的興奮之情,道“現在龔董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在董事會還沒同意我的辭職請求之前”龔志躍沉聲言道“我還是集團的董事長,同樣,在董事會沒有同意你成為董事之前,你也不是集團的董事,唐先生,你的董事職務必須經過董事會集體討論、認可之後,才能得到確定,所以很抱歉,我還是沒有必要回答。”
  闋紹文適時言道“按公司章程,遊董如果因特殊原因自願委托唐先生出任董事一職,必須先準備好相關的法律文書如授權委托書等等提交給董事會,然後由董事長召集股東召開一個股東大會,經所有股東認可之後,唐先生才可正式成為集團的董事,在這之前,龔董事長確是沒有回答唐先生問題的必要。”
  胡琳接道“請不要忘了,龔董事長在集團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闋董也有百分之二十五,而在股東大會上決定問題的標準是以股權的份額決定票數份額,說白了,誰的錢多,誰就擁有更多的發言權和投票權。”
  唐朝暉惱怒的道“正是因為這種一言堂的制度有弊端,我們才會聯名要求董事會加以修正。”
  胡琳沉穩的問道“那麽唐先生希望董事會如何來修改制度呢?”
  “當然是每位董事都要有平等的投票權”唐朝暉應道“董事長隻負責召集董事召開董事會,另外,由於龔董事長能力有限,我們才有讓龔董事長退下來的建議。”
  胡琳又問道“那麽依唐先生的意思,誰出任恆江董事長才是最合適呢?對了,是遊董吧。”
  唐朝暉很想當面承認,卻又故作姿態的道“董事長的人選不是我說了就能算數的,這要通過董事會共同投票後才能做出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董事長必須有威望,能服眾,才能帶領大家一起發展,否則集團內各人都打著各人的小算盤,集團又如何能成就事業呢?”
  不能否認,唐朝暉的這些言語極具煽動性,聽得在場的幾位員工代表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一時之間場面也變的熱烈起來。
  胡琳轉對遊樂齋問道“遊董,假如唐先生真能如你所願的成了集團的董事,那你是否還要出任董事呢?我的意思是說這樣一來你們就是在集團內擁有了兩個董事的名額。”
  遊樂齋聳了聳肩道“現在集團急需用人,是該采取一點非常措施,唐先生很得員工們的擁戴,你們也看到了,我相信他能為集團做出很大的貢獻的。”
  闋紹文實在忍不住的道“唐先生,我想請問你,假如我和你合夥做生意,你出資兩萬,我出一萬,你會同意將所有事情都交給我,或者還有一個一分錢都沒出還明顯的靠向我的人來共同投票決定嗎?”
  這個比方淺顯易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唐朝暉也無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胡扯,道“我當然不會那麽做,但是闋總的這個例子不能用在恆江,恆江有恆江的特點,恆江的規模也不是一萬元或兩萬元的規模,它除了資金之外,還有近兩千名員工,如果董事長無法令員工們心服口服的執行其決策的話,那這個董事長就等於是名存實亡了。”
  “是嗎?”龔志躍神情一正嚴肅的道“唐先生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對於員工的合理要求,我龔志躍從未有過一點為難或阻撓,但有個別員工要無理取鬧的話,我這個董事長也該有權做出處理,因為恆江不需要這種不講職業道德、不講規章制度的員工,也不僅僅是恆江,換了其他任何一家公司、企業,也無法容忍這種無理取鬧,會後,我將召集董事會成員正式討論員工們提出的辭職請求,並闡明我同意其辭職的個人意見。”
  “我反對!”遊樂齋猛的站起來道“我也是集團的董事會成員,我要提醒龔董事長的是,這次集體辭職的員工佔集團的百分之六十以上,而且大都是集團的基層骨乾,如果他們全都辭職不幹了,集團和四海的合同將由誰來履行?龔董事長難道想獨自承擔這個違約責任嗎?”
  龔志躍臉色鐵青,道“我意已決,至於是否違約,不需遊董擔心的。”
  闋紹文附和著說道“做為恆江的董事之一,我同意和支持龔董事長的意見,我們恆江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商業團體,不是一群烏合之眾,對於那些為數極少的害群之馬,我堅決支持集團采取果斷措施。”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第步,遊樂齋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隻好暗暗的提醒自己冷靜再冷靜,暗暗的在心裡盤算起來。
  如果有恆江集團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骨乾集體辭職,那這些人就只有靠自己的得星一條路可走了,一下子能接收到這麽多的人才,雖然會因此而失去四海集團這一大筆業務,卻還是從人力資源上具備了與恆江分庭抗禮的潛力。
  想到這裡,遊樂齋不再猶豫義形於色的道“出於對員工們的同情和理解,我雖然無力阻止董事會做出如此荒謬和錯誤的決定,隻好趁此機會向董事會提出將得星建築公司撤出恆江的建議和要求,以示我的抗議之情和不滿之心。”
  胡琳頓感意外,她略一沉呤便已明白遊樂齋的心計,道“遊董,這種大事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闋紹文也勸道“遊董請三思。”
  遊樂齋聞言更覺自己是押對了籌碼,毅然言道“就象龔董事長說的那樣,我意已決。其實我個人的得失也算不了什麽,我是同情拿些被集團辭退和排擠的員工,心情憤慲如刺在喉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該怎麽做還望集團能拿出個方案來。”
  一名員工代表被他的這番話感動的熱淚盈眶,當場表態說“遊總,謝謝你能為我們員工鳴不平,我現在就可以表個態,如果遊總不嫌棄的話,我願意為得星效力。”
  唐朝暉連忙大聲言道“我唐朝暉也願意跟遊總打天下。”
  其余代表也紛紛表態,一時間會場亂做了一團。
  靜靜的看著她們鬧了一會,胡琳這才望定遊樂齋問道“遊總,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們也無法勉強,隻不知遊總對撤出恆江集團有什麽想法。”
  這時遊樂齋一下子得到這麽多人的宣誓效忠自是大喜。
  他只求盡快的撤出恆江這個是非之地,忙爽快的道“為公平起見,我希望得星仍維持並入恆江之前的規模、編制、設備,其自有資金也要原封歸還,至於其他方面,我也沒什麽好要求的了。”
  “確是公平之極”胡琳也想速戰速決,道“我可以馬上讓人準備法律問及,遊總簽字後就不算恆江的人了,在這裡我要預祝遊總鴻圖大展,買賣不成仁義在,希望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遊樂齋聞言是喜翻了心田,口中卻謙虛道“哪裡,我也期望著有那麽一天。”
  話鋒一轉,胡琳又望著那幾名員工代表誠懇的道“有兩句話我想在這裡講一講,我知道你們現在可能聽不進,但你們是員工代表,我希望你們能夠履行好代表的職責把我的話傳達給其他員工聽。第一,集團很清楚你們是受人利用,所以盡管同意了你們的辭職請求卻仍要告訴你們,今後不論何時,你們都可以返回集團,集團之門將隨時為你們而敞開;第二,對於一小部分出於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煽動你們鬧事的人,集團也決不容情,當著你們的面,我就可以代表集團董事會宣布開除唐朝暉,而且永不錄用,即時生效。”
  唐朝暉聞言哂道“我還求之不得呢。”
  接下來,龔志躍、遊樂齋各自請了一名律師共同起草了一份法律文件經雙方認可後當即簽字,從此,得星就脫離了恆江集團而自立門戶。
  福耀老總喻德水聽聞此事後也是蠢蠢欲動。
  本來他也在暗中支持遊樂齋和唐朝暉,沒想到這樣一鬧後,他自己不僅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反而憑白的損失了部分員工,這就使他在恆江更感勢單力孤。
  經過再三思量,他知道這時退出恆江已非其時,因為在資金的數量上,他始終無法和恆江匹敵,而在人力資源的配置上,他也非已經人才空前膨脹的得星的對手。
  所以,他一反隻躲在幕後不出面的常態,匆匆回到恆江示弱表示要全力支持集團的任何決定。
  胡琳等人雖然明知他也脫不了乾系,卻也不為急甚的通知他下午出席一個重要的會議。
  下午兩時正,喻德水按時來到了恆江總部也就是原恆江建築公司院內。
  一進恆江,他就敏感的察覺到氣氛不同了,同時,他也預感到下午的這個會議非同尋常,因為這時恆江總部的大院裡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轎車,其中還有兩輛車牌號碼是零字頭的。
  喻德水是從一名普通的建築工人做起白手起家,在濱河市整整摸爬滾打的幹了二十余年,對於濱河的人人事事自是知之甚詳,濱河市零字頭的車牌只有市府配車才能掛的這種常識他還是知道,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已清楚夏凌峰、王瑞林已經到了恆江。
  和上午不同的是,會議室的每個座位上都標有字樣,喻德水也在劉洋的帶領下坐到了標有乙方代表字樣的座位上。
  這時會議室裡的人並不多,在標有甲方代表和貴賓字樣的作為更是空無一人。
  趁劉洋還沒走開,喻德水便含笑問道“小吳,這甲方代表是否就是四海集團的人呢?”
  “是的”劉洋側了側身讓服務員遞上一杯飲料道“喻董,您先喝點飲料,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喻德水知道要來的終究會來,他也就不急於想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只和藹的對劉洋道“不急,上午姚律師告訴我這會要兩點半才正式開始,我這是來早了,你忙你的去吧。”
  劉洋禮貌的點了點頭道“那我這就去了,還有一些客人要我去安排一下哩。”
  不一會,喻德水就看見劉洋領著兩位老者坐到了貴賓座上。
  對那兩位老者他甚覺眼生,心中不免暗自揣測起他們的來歷來。
  隨後他又望著夏凌峰和王瑞林在劉洋的帶領下也坐到了貴賓席上,旋又熱情的和那兩位老者握手寒喧著。
  梁重陽、覃淵、侯懷遠、昌集賢、包金誠、唐德四、胡琳、崔俊、龔志躍、舒姨等人也陸續進入會場,並分甲、乙雙方各自坐下。
  劉洋顯然是在這次會議上充任司儀的角色,他在為與會人員作了一番介紹之後不慌不忙的道“現在我宣布會議正式開始,下面請夏書記講話。”
  喻德水聽完介紹之後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與齊四海、謝長久同坐一間會議室開會的一天,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齊、謝兩老都只是傳聞中的大人物,和恆江集團的基建工程是壓根兒也扯不上關系的。
  作為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長官,夏凌峰也不推辭道“市委對四海集團的這個項目非常重視,可說是從項目的立項、規劃到勘測和設計,市委都給予了高度的重視、全力的支持,因為這是一件有利於濱河市經濟騰飛和發展的大好事,其意義和影響自是不言而喻,為了搞好這個項目,各級政府部門做了大量的工作可說是不遺余力,堪可告慰濱河父老的是,這個項目終於進入了基礎建設的階段,但在這樣的大環境、好形勢下,我卻仍然聽到了一些不和諧,對此我深表遺憾,我個人隻說一句話,那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隨他去吧。”
  “不錯”王瑞林接道“我們政府部門只有監督的權利,不宜過問企業的內部事物,政府可以為企業牽線搭橋,提供建議,卻無法為企業決策,政府可以為企業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經營秩序,卻無法插手企業的內部事物,對上午發生的事我是有話要說的,第一,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同意夏書記的觀點,天要下雨、娘要家人,都隨他去吧。第二,上午的事,由於涉及到一家大型企業的安定和團結,涉及到近兩千名員工的出路和飯碗,我們政府部門也是有權介入的,也是有權作出一些政策性的指導的,但是龔董事長一句企業的內部紛爭、恆江有能力處理好的話,就使我們打消了插手乾預的念頭,我相信恆江,我相信恆江回正確的選擇它所要走的路。”
  會場內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稍後,坐在甲方代表座位上的梁重陽也緊接著說道“我們是工程的發包方,我們當然巴望著工程能盡快破土動工和早日竣工,但在聽說了恆江內部有一點不和的消息後,我們卻毫不猶豫的做好了與龔董事長重新簽定合同的準備,哪怕是延遲項目的竣工時間,我們也願意支持龔董事長,為什麽呢?關鍵就在於我們不放心把項目交給一個管理不嚴、制度混亂的建築公司來承建,撇開資金運轉、設備調配等方面的因素不談,如果今天龔董真要依那位唐某人提出的以平均票數來決定集團重大事項的話,我們四海就要考慮派出專門的技術人員日夜監督,或是是否仍由恆江來承攬項目之事宜,我們不是想插手恆江的內務,卻有權在任何時候監督工程的施工情況,這是合同賦予我們的權利,另外合同也明確規定了我們在有證據的情況有單方面終止合同的權利,難道我們這個與四海未來的發展休戚相關的項目,交給一個連他們自己的董事長都做不了主的公司來承建嗎?如果工程質量出了問題,我們要找誰去承擔責任、解決問題呢?是找因此而升上董事一職的唐某人,還是有著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遊某人?我可以肯定,他們兩個人都無法承擔這個責任,因為他們兩個人加起來在恆江也不過是擁有百分之二點五的股權。”
  “不錯”齊四海正容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恆江如果采用平均票權的制度,不僅對外難以進行正常的商務活動,對內也不能形成有效的管理摸式,四大股東都能作主,也就是四大股東都不能做主,久而久之,恆江集團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倒閉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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