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峰頂,聽到老嫗這句話後……
李墨眉頭一皺,拱手道:“丹岐宗弟子徐青空,見過大長老。”
駝背老嫗見此,杵著拐杖走到李墨身前,笑道:“不錯,不錯,雖然模樣比不得塵遠那小家夥,但也不愧是我丹岐宗天驕,就是這身上的煞氣,重了些。”
李墨微微一笑,心頭稍松。
陡然,異變突生!
駝背老嫗身形一晃,李墨堪比結丹神識,也瞬息失去了她的蹤影。
狂風呼嘯,瞬息,老嫗到了錢福貴與孫金面前。
她掌心連動,一道道法訣,化作鎖鏈,便鎖住了一人一妖。
孫金面目猙獰,只是全身絲毫不能用力,它看向李墨的目光,滿是焦急。
錢福貴更不要說,早在老嫗打了一下後,瞬間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只是在場之人,都神識強大,血脈心跳都未曾變化,你說你昏迷了?
逗我玩呢?
此刻,李墨的古雀,才剛從儲物袋拿了一半。
李墨索性收回古雀,看向老嫗,說道:“不知大長老此舉何意?”
老嫗笑了笑:“我知道,如果直接說和你單獨聊聊天呢,你肯定不樂意。所以呀,乾脆就先將這兩個小家夥的靈力封禁掉,你說,咱們單獨聊聊天如何?”
李墨看了一眼孫金,孫金無奈搖頭,眼神噴火。這老嫗禁製,他無力反抗。
而一旁的趙元胡,眼底已經浮現了一絲冷笑。
“不回答?老婆子就當你同意了,元胡,帶這兩個小家夥下去吧。”老嫗眼底露出笑意,對著趙元胡擺了擺手。
“且慢!”李墨冷聲道。
老嫗笑道:“還有什麽事?”
李墨拱了拱手,說道:“錢道友身中陰屍之毒,我先給他一些東西。”
說著,不等老嫗回答,李墨便蹲到錢福貴身旁。
他一拍儲物袋,陰屍之毒的解藥,便出現在手中,整個玉瓶,都被他塞到錢福貴手上。
無視錢福貴的心神震蕩,他看著孫金,神念一動:若我出事,護他一年。
說著,李墨回到老嫗面前。
李墨方才的動作,老嫗笑了笑,沒再說話。
等到趙元胡帶著孫金、錢福貴離去後。
老嫗溫和說道:“陪老婆子走一走如何?”
這老嫗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李墨心中謹慎,口中道:“是!”
由不得他不答應,在之前想來,這大長老就算再強,也終究是結丹,自己築基後期,也不至於太過擔憂。
但方才那一手,讓李墨明白,自己大大低估了這個駝背老嫗。
築基後期的自己,反應都來不及!
堪比結丹的孫金,更是無力反抗!
這駝背老嫗,絕對是丹岐宗第一修士!
在老嫗的帶領下,李墨跟著她在蒼炎峰頂轉悠著。
蒼炎峰頂,雲霧繚繞,李墨吸了一口,頓時就感覺通體清爽,這山頂靈力,確實非凡。
從山頂看下去,峰嵐疊嶂,綠樹成蔭,溪澗映霞,道道彩虹浮現於天地間。
李墨,被老嫗帶到懸崖邊上。
涼亭之中。
老嫗杵著拐杖。
從這裡,整個丹岐宗,淨收眼底。
雲海之上,霞光閃爍,整個丹岐宗,如同天宮仙闕,蔚為壯觀。
“也不知為何,這同樣的景色,看了五百年了,也不曾看夠。”老嫗感慨道。
李墨眼中露出一絲冰冷。
這老嫗看似整個後背都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全然不設防,但她的神識,可全都在自己身上。剛剛已經被她擺了一道,接下來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
李墨也沒催促,一方面思考著老嫗的用意,一方面,思索著如何逃離。
等死?
不是李墨的性格!
“呵呵,老了就是記性不好,來吧,和老婆子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坐下說。”老嫗說著,拐杖一杵。
涼亭之中,陡然多了兩個石凳、一個石台,石台之上,靈茶飄香四溢。
李墨心神一凜,他沒感受到絲毫靈力波動。
結丹修士,靈力入微麽。
李墨坐著道:“當日之事,說來……”
於是,李墨將項丹陽派築基修士監視自己,將自己囚禁在孫鈺靈府,自己逃脫七個築基長老追殺一事,一一說明。
只是,李墨也不是傻子。
九真一假!
李墨沒說孫鈺和石崇虎怎麽死的,也沒有說項丹陽勢力之中,還有何人。
聽完李墨的話語,老嫗沉默良久。
她看向李墨,說道:“石崇虎和孫鈺,是你殺的?”
“對!”李墨心中一凜。
“呵呵,有意思,三宗大比時,宗門天驕中,那股詭異神識的主人,想必就是你了。”
“為求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請大長老恕罪。”李墨心底警惕。
老嫗臉上,笑容消失:“好個為求自保,我丹岐宗,難道就是你們這些老鼠自保之地麽?”
轟!
老嫗此言一出,李墨猛然後撤,後撤同時。
鎮獄!
鎮獄無聲施展,蒼炎峰巔,雲霧都被李墨給鎮住了。
與此同時,李墨心神一動,厭鬼鈴鐺出現在手中,無聲間,一股詭異波動在涼亭回蕩。
而李墨自身,飛速向著懸崖下飛去。他已經看過,懸崖之下,乃是內門弟子洞府,若是能逃……
“坐下!”猛然,一聲蒼老的大喝。
老嫗拐杖杵地,不滿地看著李墨。
瞬息,李墨就像是掉入松脂中的螞蟻一樣,動都不能動。他僵硬的身體,在老嫗的操控下,猛地敦在石凳上,石凳都出現道道裂紋。
這看似與鎮獄相似,實際上,是老嫗憑借自身修為,生生地將李墨鎮在原地。
實力差距,如同雲泥之別!
老嫗看了一眼李墨手中的厭鬼鈴鐺,嘖嘖出聲。
“靈鬼宗九嬰那家夥的厭鬼鈴鐺,看來,他們果然派人到仙界碎片中去了。這靈器……沒收了!”說著,老嫗伸手一招,厭鬼鈴鐺便落入她的手中。
瞬息,厭鬼鈴鐺便被煉化。
李墨在一旁,看得頭皮發麻。
這老嫗,靈力深厚,神識強大,是李墨至今親眼見過的,最為強大的修士。
“前輩難道就不想知道,項丹陽到底隱藏了多少人,這些人又都是誰麽?”李墨目光冰冷。
老嫗看了李墨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師徒倆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前輩此言何意?”李墨頓覺不妙。
老嫗伸手一拍,石台之上,多了兩塊玉簡。
“這是景周與丹陽的玉簡,你瞧瞧吧。”
這時,李墨感覺自己可以動了,他連忙拿起兩塊玉簡,放在額頭。
齊景周的玉簡中,嚴明結丹大典一事已準備妥善,更是點名項丹陽已成為結丹修士,他作為項丹陽師尊,也非常相信他雲雲。
項丹陽的玉簡中,更是凌厲,直接說明他三年含辛茹苦,竟然養出了一個白眼狼。罔顧宗門,偷他靈石,更是汙蔑師尊,還對築基長老下了毒手,十足的逆徒。
此事全憑宗門處置!若是宗門願將人交給他,他定然嚴加管教雲雲。
原來,早在李墨來之前,項丹陽已經惡人先告狀了。
李墨神色一黯,有些頹然。
等等,不對!若是丹岐宗大長老偏向項丹陽,為何要把這兩塊玉簡給我看?
猛然,李墨眼神一亮。
他對著老嫗道:“前輩看來也沒有答案,是麽?”
李墨目光平靜,面色坦蕩。
老嫗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李墨。
整個涼亭中,駝背老嫗的氣勢彌漫,顯得極為壓抑。
一息、兩息、三息……足足過了十息。
良久,老嫗一歎:“你說的沒錯!”
李墨後背,已經被汗打濕,涼風吹過,一片冰涼。
老嫗蹙眉道:“丹陽這孩子,我看著他長大的,他在丹岐宗數十年,還有景周,他們說的話,自然比你這小輩說話,可信百倍。只是,在這個時候,你的消息,也讓我不安。
你可有證據證明此事?”
“沒有!”李墨搖了搖頭,“當日有幾人大意之下,被我發現身份,我可以將這些人是誰交給前輩,只希望能離開棲霞山。”
“離開棲霞山?你覺得我丹岐宗是善堂麽?”老嫗眼中,帶著一絲譏誚之色。
李墨平靜道:“前輩或許不知,丹岐宗已經大禍臨頭了。前輩若是願意放我離開,我定然將消息全部告訴前輩。”
“哦?你倒是說說,我丹岐宗如何大難臨頭了?若是真的,放你離去又有何妨?丹陽的事情,就不必拿來說了,靠著沒有經過證實的消息,就汙蔑丹岐宗的結丹長老?還想要離開?”老嫗搖頭失笑。
她本以為這小輩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
李墨眉頭一皺,說道:“前輩或許不知,棲霞山將迎來巨大變局,具體是什麽,前輩不防猜猜?”
李墨此言一出,老嫗神色大變。
“你從什麽地方知道的這個消息。”這一刻,老嫗是真的震驚了。
“聽前輩此言,你知道?”李墨眉頭緊皺,暗道麻煩。
原本,項丹陽之事,他早就考慮到沒有證據,宗門未必輕信。在獲悉了鋒月谷存在元嬰修士一事後,李墨便將這個消息當做最後的談判底牌,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早有察覺。
自己終究是太年輕,經驗不足啊。
李墨心中暗歎,默默思考其他脫身之計。
猛然,老嫗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明白了,你是在跟孟凌志動手時,觸動了劍魄玉符,猜出來的吧。你出來了,那說明孟凌志是你殺的!小家夥,你是什麽修為?”
“築基期!”李墨默然半響,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僅憑三言兩語,就推斷出這些,這老嫗……可怕。
“果然如此!”
老嫗眼神一亮。
修仙三載,就能擊殺棲霞山三宗第一天驕。
無靈根?但這造化驚人啊。
這一刻,老嫗起了愛才之心。
“小家夥,不得不說,你知道的很多!你的出現,解決了老婆子很多疑問。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
“請前輩明言!”李墨面無表情,心底謹慎。
沒有因為老嫗話語有絲毫驚喜。
不管怎麽說,他都還在丹岐宗,還在別人的地盤上。
老嫗看了看李墨,笑了笑,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