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遠臉色一變。
不過,想到徐青空淡漠的眼神,神色卻又舒緩了下來。
蘭溪子冷冷一笑,飛身到演武台上。
而她的對面,空無一人。
勞橫眉頭一皺,看向四周,輕喝道:“丹岐宗徐青空,速速入場。”
難道他又要認輸?
該死的小混蛋,這樣怎麽試探出他在項丹陽心中的地位。
勞橫心底暗罵。
另一邊,蘭溪子卻有些不耐。
蘭溪子大喝道:“丹岐宗的人,就是這麽沒種的麽?”
蘭溪子此言一出,方塵遠等人還沒有動作,項明則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陰陰一笑。
圍觀的丹岐宗弟子,爆發了一波聲浪之潮。
“鋒月谷的醜女人,你說什麽呢?”
“我徐師兄只是晚一點,你就等不及想死了麽?”
“徐師兄,快來教訓一下鋒月谷的人。”
……
漸漸地,丹岐宗弟子的聲音漸漸微弱。
因為蘭溪子對面,依舊空無一人。
蘭溪子冷笑,大聲道:“看來丹岐宗的人,果然只是嘴上厲害。堂堂天驕,讓人恥笑。”
“嘿,這小娘皮,還起勁兒了。”
“誰去收拾一下這醜女人。”
“徐青空不會又跑了吧!”
……
圍觀弟子,聲音此起彼伏,只是徐青空未到場,讓他們的氣勢,弱了幾分。
鋒月谷弟子和獸靈宗弟子,明顯看好戲的模樣,更像是將巴掌拍在他們臉上一樣。
不少丹岐宗弟子,已經氣得臉色漲紅。
“住嘴!”
眼見場面混亂,勞橫心中暗怒,大喝道:“既然徐青空未到場,此戰勝者……”
勞橫正要宣布勝者時,突然目光一閃,看向了岐黃丹府方向。
隨著勞橫的目光,圍觀弟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紛紛看向岐黃丹府方向。
嗖!
一道漆黑色飛劍上,一個目光冰冷的杏黃色衣衫青年,宛如閃電般,飛馳而來。
轟!
李墨沒有刻意卸力,直接落在演武台上,激起演武台防禦陣法陣陣波動。
李墨看向勞橫,問道:“比試還沒結束吧?”
咦?發生了什麽?這小子看起來似乎頗為憔悴。而且,整個人似乎十分煩躁。
勞橫目中精光一閃。
他心底所想不為人知,口中說道:“沒有,還未宣布,那便不算結束。
既然雙方到場,那就……開始吧!”
我會好好地“回報”你們的。
眼見自己被無視,蘭溪子冷笑連連,眼神冰冷。
李墨點了點頭,旋即打量了一眼蘭溪子。
“鋒月谷修士!”
李墨肯定的說道。
這一刻,他的腦海裡響起了舒華的聲音。
“哈哈哈,錯,大錯特錯。徐師侄,修仙界是會吃人的,當你沒有實力的時候,你的任何念頭,都是錯!”
“我不甘啊,我舒華不甘心啊,世人隻記得那些耀眼的天驕,有誰會記得我舒華啊……”
“普通修士不配有夢想嗎?我也有夢想啊……”
……
蘭溪子眉頭一挑,她沒有回答李墨的話,高傲道:“你知道嗎,你很幸運,你會成為這次三宗大比,我第一個虐殺的丹岐宗弟子。”
“你要虐殺我?”
這一刻,李墨想起了項丹陽的耳光,目光奇異。
蘭溪子沒有在意李墨的異樣,她點了點頭,認真說道:“丹岐宗的人太聒噪了,我會先拔掉你的舌頭,再去掉你四肢,然後,我會廢了你的氣海。
放心,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我聽說丹岐宗地火不錯,不知道除了煉丹,練人是否更好?
可惜不能讓你去嘗試一下。
但是我鋒月谷劍氣,想必可以讓你體會一下凌遲的滋味。”
隨著蘭溪子的描述,李墨眼神越來越冷,聽到“地火”時,李墨目光閃動。
“聽說鋒月谷弟子,與孟凌志關系都不錯?”
李墨聲音依舊淡漠。
蘭溪子眉頭皺了一下,她看了李墨一眼,說道:“你很奇怪,旁人聽到這些,不是憤怒,就是害怕。
至於我和孟師兄的關系……
憑什麽要告訴你這個廢物。”
這丹岐宗修士,古古怪怪,還想打探孟師兄消息?
蘭溪子心頭殺意更甚!
李墨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當你是了,既然這樣,你可以死了。”
話音剛落,李墨一拍儲物袋。
數百道靈符,在李墨的操控下,宛如列隊的士兵一般。
以李墨為中心,組成一道符籙之牆,散發著濃濃的靈壓。
“我舒華不慕名利,蹉跎一生,竟活成了一個笑話。”
想著舒華乾瘦佝僂的身影,涕泗橫流的模樣。
李墨喃喃自語:“你不是笑話!”
隨著李墨的話語,上百道靈符,離弦之箭般,直衝蘭溪子而去。
蘭溪子不屑一笑,手指掐訣間,長劍飛舞。
水劍,天波劍盾!
在蘭溪子身前,出現道道波光粼粼的水壁。
陣陣爆裂聲中,上百道靈符直接撞在水壁之上,沒有對蘭溪子造成任何傷害。
李墨神色不變,在他身前,剩下的靈符,繼續向著蘭溪子而去。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蘭溪子傲然的聲音傳來,隨著她的聲音,兩道樹藤宛如黑色巨蟒一般,向著李墨疾馳而來。
原本襲向蘭溪子的數百道符籙,其中部分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符籙,飛快的回到了李墨身前。
蘭溪子冷笑:“這是你可以擋住的麽!”
說著,這兩道樹藤,陡然長出無數木針,針尖上,宛如金屬般的幽芒,一閃而過。
突!
這些木針瘋狂噴射,直襲向李墨。
木針距離李墨,不過兩丈。
這一刻,李墨似乎避無可避。
不過,李墨似乎毫無退避的想法,不知何時,在他身前出現了兩道護罩。
一道青光閃爍,一道則是金鍾模樣。
青光在支撐了數息之後,轟然碎裂。
青甲盾!
它碎成幾塊,掉落在地上。
李墨神色未變。
這青甲盾早在與錢福貴的對抗中,便支離破碎。
此刻完全破損,也是意料之中。
而讓蘭溪子臉色變化的,則是李墨身前的金鍾護罩。
在木針的攻擊下,紋絲不動。
這是我的金剛罩啊!
場下,錢福貴氣的咬牙切齒。
在他之前的儲物袋中,數這個金剛罩有用,乃是中品法器之一。
對一個凝氣四層的散修來說,這可是他當時的寶貝啊。
台上,蘭溪子恨恨地看了一眼李墨身前的金鍾,突然神色巨變。
為什麽符籙還在?
正當蘭溪子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她的水壁前,數百道靈符轟然爆裂。
轟,轟……
李墨神色冷漠,從一開始,裝做靈力操控符籙,無法更靈活的操控。
到第二次靈符攻擊,直接以更靈活的方式操控靈符。
數百道靈符的威力,同一時間爆發。
在這樣的轟然爆裂下,哪怕是築基期修士,都難以阻擋。
一旁的勞橫也嚇了一跳。
剛剛的符籙爆發,他甚至覺得,都會傷害到他。
這麽多符籙,他是在防誰呢?
另外,他怎麽做到讓靈符收放自如的呢?
勞橫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墨一眼。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一般人只看到李墨的炫富。
但是勞橫知道,這類靈符受到使用者的限制,在凝氣期,操控起來,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操作僵硬的情況。
在凝氣十層以上,便可以用各種手段,規避靈符的威力。
以勞橫築基期的眼力,像李墨這樣操控數百道靈符,還能夠收放自如的,著實不多。
而這也意味著,只要李墨靈符足夠,他可以一直用靈符壓製凝氣期修士。
勞橫的想法,李墨自然不知。
不過哪怕知道,李墨也不會在乎。
李墨只是看著蘭溪子所在的位置,在數百道靈符的摧殘下,演武台上出現了大量的煙霧。
下一刻,李墨眉頭一挑。
“啊啊啊,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蘭溪子的聲音從煙霧中響了起來,等她走出來,場外頓時嘩然。
此刻的蘭溪子再沒之前的高傲,她整個左手齊根而斷,口鼻滿是鮮血,披頭散發,衣衫也破破爛爛,宛如地府歸來的女鬼一般。
雖然有水壁的緩衝,蘭溪子依舊受傷頗重。
她踉踉蹌蹌的站立著,目光怨毒地盯著李墨。
若不是有秘術,她怎麽都不可能活下來的。
而秘術的代價,就是獻祭她的左手。
這樣的傷勢,除非是突破到結丹,肉身重塑,或者有什麽天才地寶,否則是不可能修複的。
蘭溪子目光怨毒,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嚴格說,她只是被對方陰了。
誰能想到,凝氣期修士能夠如此靈活的操控靈符。
“你很好,我認……啊!”
蘭溪子剛想要認輸,一道早已等待的烏芒閃過,她氣海瞬間破碎。
氣海被廢,蘭溪子的修仙路,徹底斷絕了。
眼見於此,蘭溪子楞了一下。
她似哭似笑,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狀態。
李墨緩緩走到蘭溪子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蘭溪子目光冰冷,道:“孟師兄會為我報仇的!”
蘭溪子沒有開口求饒,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開口求饒。
並且,她知道,對方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李墨看向岐黃丹府,答非所問,說道:“你知道嗎?今天有位前輩歸墟了。
他叫舒華,可能你並不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凝氣大圓滿的煉丹長老,就因為太弱了,被孟凌志奪走機緣。最終頓悟失敗,不得不死。”
“你也會死!”蘭溪子聲音中的怨恨,仿佛要把李墨撕碎。
“或許吧,我可以死,不可以弱!”
李墨淡漠的看了一眼蘭溪子, 喃喃自語道:“前輩,突然想看一場煙花了。”
隨著李墨的話語,他的儲物袋內,還剩下的數百道靈符,在蘭溪子驚恐的目光中,整整齊齊地出現在演武台上。
這個瘋子!
勞橫臉色一變,立刻遠離了演武台。
同時,高台之上,數次抬手的孟雲昌,最終放下了手。
他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墨冷冷地看了蘭溪子一眼,
駕馭飛劍,緩緩離開。
這一刻,演武台上,只剩下氣海被破的蘭溪子和數百道散發著各色光芒的攻擊符籙。
絕望!
恐懼!
壓抑!
等待死亡到來的時候,蘭溪子有些窒息,她心神顫抖。
原來自己也會害怕啊。
“我認……”
蘭溪子下意識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無數的火焰和風刃,充斥了她的眼眸。
轟!
火焰、冰凌、風刃、金劍、木藤、雷珠……
各種符籙,散發著五彩的光芒,宛如一場絢爛的煙火,似是在祭奠一般。
一聲巨響,蘭溪子徹底隕落。
整個演武台,防禦陣法猛然撐開,劇烈波動中,竟差點直接破開。
李墨站在演武台旁,在光芒的掩映下,普通的面孔也多了幾分奇異氣質。
圍觀女弟子,也有些心神搖曳。
他目光淡然的看著符籙光芒化成的煙火。
旋即,他的眼神露出一絲疲憊,轉身離去。
我可以死,不可以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