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製!
說到底,就是強大修士對弱小修士的壓製!
就好像成年人用手按住稚童的腦袋一樣,就是仗著我力氣大,欺負你。
直接!
霸道!
有修士更是化禁製為神通,對修為比他弱的人,呈現碾壓之勢。
李墨三番五次,神識妙用,也算是欺負那些神識不如他的人。
神識遮蔽自身行蹤、讓王秀下意識地忽視自己……
這也算禁製的雛形。
據說,南乾巫山郡中,有修士借此修煉的巫術和祝尤神術,才是恐怖。
項丹陽的禁製:
糅合了神識、靈力的禁製,更有丹岐宗術法的痕跡。
丹岐宗短短百年,便站穩腳跟,不是沒有道理的。
藏經樓內,古怪法術實在太多。李墨便曾經看過導引術,能讓神識低弱的人,不由自主地說出自己的秘密。
十分恐怖!
這種壓製靈力修為的術法,不算稀奇。
此刻,李墨氣海內,一道銀白色靈力組成的詭異符文,壓住李墨氣海內的九座黝黑古鼎。
這詭異符文的存在,壓製了李墨體內一切的靈力流動。
無法修煉!
無法運用!
全身虛弱!
習慣了全身靈力充盈的感覺,突兀失去所有,讓李墨也有些不適應。
一個偽丹境界的修士!
對一個凝氣修士的禁製。
不可能會有問題!
項丹陽是這樣想的。
於是他將李墨交給孫鈺後,放心的閉關了!
孫鈺,也是這般想法。
“知道麽?靈鬼宗、玄陽宗、羽仙閣和煞魔宗的修士已經到了。”
這天,李墨盤膝而坐時,孫鈺又一次的找了過來。
李墨閉目凝神,沒有理會!
這段時日,孫鈺時不時就會試探一下李墨。
孫鈺道:“這些天我思來想去,如此沉默,委實不像你的風格。這讓我有些不安,你說我該怎麽辦呢?徐師侄。”
李墨淡然道:“我修為被項丹陽壓製,形同廢人,師叔還有何不放心的。”
“徐師侄不要以為我對你不了解哦。
無靈根,靠丹藥提升修為。三年時間,成為宗內天驕……
三年!
說實話,如果你這修煉速度,放在任何一個天靈根的修士身上,我都相信。可你偏偏是無靈根!少了丹藥,都感應不到靈力的無靈根。三年凝氣十層,並且,真的只是凝氣十層麽?”
孫鈺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墨。
李墨無言,孫鈺來回踱步,繼續說著。
“先是在項丹陽靈府閉關半年,然後現身黃門殿。出手果決,手段狠辣地擊敗一個內門弟子,確實震懾了不少人。
此後,嗅到了危機,又開始閉關。
不得不說,你的小心謹慎,簡直不像是二十歲的凝氣修士。都讓我忍不住懷疑,是否有千年老怪奪舍了你。”
沒有大能修士奪舍,但有大能修士隨身指點!
不過,孫鈺的話,也讓李墨忌憚。
此人,有些可怕!
孫鈺嘖嘖兩聲,忍不住讚歎之意。繼續道:“閉關兩年,一出關就弄出個大動靜。內門弟子翻了天,你徐青空,也開始揚名了。
再之後,你失蹤了。
並且,當時還有監視你的人,日夜不休。他們都沒有發現,你如何失蹤的。
半個月!
徐師侄,
你知道這半個月,你師尊有多麽著急麽?” 孫鈺溫和地笑了笑,神識卻全部集中在李墨身上。
他沒有參與李墨的監視,但當時有所耳聞。
自從這件事出來後,他便對這個項丹陽口中的廢物弟子,上了心。
暗中,越是調查,越是發現項丹陽這個弟子,多麽恐怖。
孫鈺眼中露出一絲感慨。
“呵呵,或許徐師侄不知,從你失蹤半月之後,我也有關注你。二十年了,項丹陽從未讓我們集體出動,目標太大,風險太高。可是,為了你,這樣的事情不僅發生了,還差點是兩次!
孫某著實好奇,到底是什麽,讓項丹陽如此在意你!”
李墨心中凜然。
無論孫鈺此言,是否為了讓李墨心境出現漏洞,找到破綻。
都說明,此人極其可怕。
“師叔既然這麽好奇,不如去問問項丹陽,一問便知。”
李墨不動聲色地說道。
孫鈺臉色一僵,陰笑道:“徐師侄,咱們都是聰明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的目標……在秘境試煉吧!”
轟!
李墨差點心神失守。
他靠著強大的神識,才勉強讓自己穩住心神。
“孫師叔,被你猜對了。”
看著李墨臉上的淡笑。
孫鈺眉頭一皺,繼續說著他對李墨的調查,聲音明顯尖銳了些許。
“再之後,你自己又回來了。不得不說,這真是神來之筆啊!”
孫鈺恢復了儒雅,笑道:“我至今都不知曉,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項丹陽也不知道,可他竟然沒有追問。是沒有?還是不能?孫某不懂。”
這一刻,孫鈺,已經上了李墨的必殺名單。
“再之後,幫方塵遠拿小岐黃丹,宗內選拔賽高調勝出,三宗大比繼續高調,三宗揚名!
你徐青空,徹底起勢了!
老實說,我很佩服你。
無靈根,被天驕妒恨,師尊惡意滿滿……你卻完成了許多,有靈根的天之驕子,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完成的事情。”
不知何時,李墨的目光,已經死死地盯住了孫鈺。
孫鈺臉上的笑更加濃鬱。
“徐師侄,你出手果決狠辣,為人小心謹慎,行事卻又高調異常。後面項丹陽閉關,你出宗,更是讓我佩服你的膽識。
我仔細思索了你離宗的畫面,想了一遍又一遍。
你仿佛已經算好了一切,仿佛知道勞橫會來,仿佛知道會被阻撓。若不是石崇虎魂燈熄滅,恐怕你已經逃離了棲霞山,在滄海郡逍遙了。”
李墨語氣淡漠:“不過是天賜良機罷了,我還沒抓住。”
“呵呵,是天賜良機,還是徐師侄自己製造的機會呢?”
孫鈺的臉色發寒。
“孫師叔抬舉我了,我不過一個階下囚罷了。說起來,孫師叔這些天一直在靈府內守著我,真的不擔心惹人生疑麽。”
李墨神色淡然,轉過了話題。
再說下去,他不敢保證,心思深沉的孫鈺,會做出什麽來。
孫鈺的神識,一直放在李墨身上。
果然有秘密!
孫鈺心中一動!
如果說一開始,孫鈺只是擔心李墨泄漏自己身份,想探究項丹陽對李墨這般態度的原因。
但隨著他調查李墨來丹岐宗的一舉一動。
心底,突然多了對李墨的好奇。
他想知道,李墨隱藏了什麽。
那連項丹陽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對師徒,都心機深沉,藏著不少的秘密。
孫鈺心裡有種預感:這個叫徐青空的小輩,比他的師尊,項丹陽隱藏的東西更多。
甚至,項丹陽的秘密,不也是在徐青空身上麽!
孫鈺覺得,若是自己可以逼問出這個小輩的秘密,自己定然能夠突飛猛進。
或許,自己還可以甩開項丹陽!
至於丹岐宗會不會懷疑?
孫鈺森然一笑。
自己已經被懷疑了,再多些懷疑,又能如何。
他可不是尋常雜魚!
丹岐宗會為了懷疑,擒拿他?
孫鈺不信!
這是他,一個築基中期修士,丹岐宗藍袍長老的底氣。
而且,自己可不是孤身一人。
不說別人,項丹陽也不會讓自己暴露。
孫鈺舔了舔嘴唇,不屑回答李墨這個問題。
“我想了許久,如果你想要做什麽。秘境試煉,就是你唯一的生機。”
此人,恐怖!
第一次,李墨對一個人這麽忌憚。
項丹陽,哪怕痛恨自己,卻從未發現任何不妥。因為在項丹陽心裡,自己始終是一個凝氣修士罷了。
但孫鈺此人,卻讓李墨感受到從心底深處冒出的寒氣。
李墨神識掠過!
築基中期!
真的是築基中期!
李墨心中舒了口氣。
孫鈺的一番推演,讓李墨都產生了錯覺。
猛然,李墨醒悟過來:自己不過凝氣大圓滿,築基中期也很厲害的。
李墨暗自反思。
實在是孫鈺給的壓力,太大!
對方仿佛智珠在握,自己所有的謀劃,仿佛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一般。
無所遁形!
這也讓李墨心底警醒。
這修仙界,聰明人很多。再好的算計,也是以實力為根基的。
就如此時。
孫鈺的猜測,已經接近事實。
但他的猜測,卻缺少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自己的實力!
沒人會相信,一個無靈根的垃圾,靠著丹藥提升起來的廢物,被關了三年的修士。
他能擊殺築基修士。
他的神識,堪比結丹期修士。
沒人會相信,丹岐宗術法,對李墨的威脅,並沒有那麽大。
這違背常識!
這讓人無法相信!
正因為沒人會相信,奇跡才會更加耀眼。
飛蛾撲火不自量,卻怎知不是浴火重生。
看李墨沒有回應,孫鈺又有些苦惱:“看來徐師侄是不願告訴我了,徐師侄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麽?”
“孫師叔若是願意,早就告訴我了不是麽。”
李墨輕笑,眼底深處一片平靜。
孫鈺笑了笑,笑容中滿是惡意。
“所以我就說,像徐師侄這樣的天才,就是應該早死才好。可惜,師侄的秘密,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了。說實話,孫某還是很好奇的。”
孫鈺無奈。
看到李墨在丹岐宗的生平之後,他便不可能給李墨提供任何消息。
他怕了!
孫鈺真的怕李墨能離開。
哪怕對方無靈根。
哪怕對方不過凝氣期。
……
孫鈺心裡,莫名有些心悸。
推己及人,孫鈺覺得,這樣聰明的人,如果是敵人,那就必須要死。
否則,死得可能是自己。
看著盤膝而坐的李墨,孫鈺有心想立刻殺了這小輩,但項丹陽的話猶如懸頂之劍,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憤怒、壓抑、懼怕……噬咬著孫鈺的心神。
“你在害怕麽,師叔!”
驀然,李墨說道。
我在害怕麽?
他臉上的笑容斂去,冰冷地看了李墨一眼,離開了這個修煉密室。
以前,孫鈺的修煉密室。
現在,李墨的囚籠!
遠遠地,孫鈺的聲音響起:“徐師侄,太聰明會早死的。最後的二十天,你好好享受吧!不過,如果你願意將你的秘密告知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放過你。”
孫鈺走後,密室再次被陣法遮掩。
涼風卷過,李墨後背一片冰涼。
李墨盤膝而坐,將心神沉入氣海,雙手抱元。
在他氣海內。
九座黝黑古鼎之上,靈力緩緩流動。 銀白色詭異符文,散發著築基期的威壓,正與李墨的氣海較勁。
哢嚓!
突然,憑空一聲輕響般。
銀白色靈力化成的詭秘符文,突兀地碎了一小塊。
李墨周身,靈力緩緩流動。
項丹陽的氣海禁製。
破了!
經脈中重新充盈的靈力,讓李墨感受到久違的力量感。
凝氣大圓滿的境界。
回來了!
以自身堪比結丹的神識,破除神識禁製,引動氣海。
李墨,做到了!
李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的他,才算有了自保之力。
若是孫鈺剛才出手,他連反抗余地都沒有。
李墨神色未變。
卻已經在默默調息自身。
孫鈺瞥了眼李墨的位置。
神情陰鬱,哪裡還有溫和儒雅。
他語氣陰冷:“我親自看守,我倒要看看,你還想怎麽逃。哼!”
嘭!
孫鈺書房大門轟然關閉。
然而,他的神識始終籠罩著李墨,若李墨有任何異動,他自信瞞不過自己。
然而,孫鈺不知道的是:在孫鈺進入書房時,一縷纏繞著他的神識,悄然離開。
李墨神識流轉,到了孫鈺靈府外。
築基長老的靈府,已經十分靠近蒼炎峰頂了。
李墨的神識猶如觸角,小心翼翼地下沉。
議事大殿、內門弟子洞府、丹岐宗後山、血煉堂……
他看到了燕重山、看到了風鈴……
整個丹岐宗,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