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黃門殿的大門,李墨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
雖然明知自己資質差,但是這樣被人當面指出,心中依舊十分不甘啊。
至於勞橫最後說的話……
李墨眼神幽深,就不知道想些什麽了。
早在玉簡中得知了藏經樓的位置,這也是李墨最想去的地方。
以李墨凝氣七層的修為,在整個丹歧宗弟子中,也不算差了。但是若是實戰起來,在不動用神識的情況下,恐怕是凝氣五層的修士都可以輕松勝過他。
歸根結底,李墨在項丹陽靈府內的靜修,雖然提升了修為,但依舊缺少克敵製勝的手段。
除了查探李家村的事情外,這也是李墨如此急迫的趕往藏經樓的原因。
許久之前,李墨便已經知曉,修仙者不僅有修煉法訣提升境界修為,還有許多法術克敵製勝。
這兩者在李墨看來,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
修煉法訣是幫助修士吸收靈力,提升境界修為,而法術則將修仙者靈力外化,化作修士各種手段。
李墨之前學過的望氣術,就是一個簡單的法術,可以看到低於自身境界的修士修為。但很容易被人察覺,引起其他修士的反感。
還有之前他在坊市中看到的烈焰符,就是符籙宗師將烈焰術這個法術刻錄在符紙中,只能使用一次就會銷毀。
雖然符籙還有諸多不便,但是因為消耗靈力極少,成為許多凝氣修士的必備之物。
這些不過是一些很低階的法術,據說有些高階修煉功法中也有法術,威力更是巨大。
可惜,這些李墨只能想想而已,如非必要,他是絕對不會伸手向項丹陽要修煉功法的。
修煉功法關系重大,項丹陽隨意篡改一些內容,就足以讓李墨十死無生!
修仙路危險重重可不是說說而已,一如徐青空當初被自己一個凡人斬殺,一如陳清雪對敵經驗不足被萬世傑擒住。
……
“小子趙平,見過師兄。”
李墨正思索間,前方,一個身穿白衫的外門弟子,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看向面前這個外門弟子,李墨的記憶開始複蘇,微笑道:“你是……之前守山的師兄。”
站在李墨面前的,正是李墨初次來到丹岐宗時,在山門處看到的守山弟子中的一個。
“正是在下,沒想到師兄還記得在下。”趙平滿臉笑容,興奮的說道。
李墨點了點頭,溫和道:“說起來,當日還要多謝趙師兄的引路之恩。”
說著,李墨誠懇的對著趙平一抱拳。
“徐師兄哪裡的話,那都是我應該做的。”趙平興奮的說道,又看了一眼李墨手中內門弟子的儲物袋,眼底閃過一抹羨慕之色。
“還沒恭喜徐師兄成為丹岐宗的內門弟子呢,想不到區區半年,師兄就成了內門弟子。”
“已經過去半年了麽?”李墨眉頭一皺,蒼炎峰四季如春,李墨一直不知道自己在項丹陽的靈府中呆了多久。如今聽趙平所言,他居然整整修煉了半年,也就是說,項丹陽禁錮了他半年時間。
這樣想著,讓李墨心底發寒。
趙平看著眼前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忿之色。半年前,他雖然感受不到對方的修為,但是這個叫做徐青空的家夥,明顯和自己差不多。
可沒想到,區區半年時間,不止是修為他看不透了,就連身份也是天差地別。
自己在丹岐宗四五年,
依舊是個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呵,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個雜役罷了。而這個家夥,才來了多久?
巨大的落差,宛如毒蛇般噬咬著趙平的內心,他眼中滿是妒恨,嘴角卻充滿苦澀味道,躬身道:“師兄成了內門弟子,以後有丹陽長老的照顧,他日必定是飛黃騰達啊。”
“哪裡的話,不過是家中與項世伯有舊罷了。”李墨連忙擺手,他心中也只有苦笑,自己現在徐青空的身份,對於項丹陽而言算得了什麽。
如果項丹陽沒有了約束,恐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
到時候,項丹陽可不會管自己是徐青空還是李墨。
“恕在下直言,丹陽長老對徐師兄不好麽?還記得師兄初入宗時,丹陽長老就……”
趙平看了一眼李墨臉上的巴掌印,略有些遲疑道。
只是他心中嫉妒之火早已熊熊燃燒。
憑什麽這徐青空可以被築基期修士看重,我為什麽不行,都是這姓徐的命好,走了狗屎運!
“呵呵,師尊脾氣不好,宗內眾所周知。”李墨看了一眼趙平,簡單說道。
用最簡單的方法,避免麻煩。
“是呀,丹陽長老一直……等等,是在下聽錯了麽?師兄剛才叫丹陽長老什麽?”趙平心中正想別的事情,本想敷衍了事,突然聽到李墨對項丹陽的稱呼,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李墨。
“趙師兄有所不知,項世伯看我在丹岐宗內舉目無親,就收我為弟子,不然我也不會來領取內門弟子的東西了。”說著,李墨呵呵一笑,越過對方走向藏經樓的所在。
李墨也想明白了,項丹陽對自己明顯有詭譎心思,既如此,抓緊一切機會提升實力才是。
等到趙平眼中的震驚褪去,早已看不到李墨的身影。
趙平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間,仿佛墜入無底深淵中,他恨不得將徐青空殺了,自己變成徐青空,然而想到脾氣古怪的項丹陽,趙平眼中又露出一絲懼怕。
“哼,這姓徐的真是走了狗屎運,可惡,這麽好的事怎麽沒有我的份呢,如果其他內門弟子知道這件事……”眼看李墨走遠,趙平嫉恨的說道,他臉色陰晴不定,腦海中充滿了報復的念頭。
如果李墨的修為,一開始就超過趙平,他也不會這般嫉妒。但是,趙平幾乎是看著李墨進入丹岐宗,在短短半年時間裡,突破到凝氣期七層。
一個無靈根的垃圾,居然有這麽恐怖的修為,這除了項丹陽的照顧,還能有其他理由麽?
趙平不會理會李墨的刻苦和面對項丹陽的謹慎,他只在乎自己看到的。
李墨沒有去管趙平的想法,若說剛碰面只是熟絡的話,那麽趙平後來的話就有些過頭了。
李墨抬出項丹陽,自然也是想要讓對方投鼠忌器。
不得不說,在丹岐宗內,項丹陽唯一弟子的身份,還是很唬人的。
山外青山樓外樓,蒼炎峰略微靠南的地方,丹岐宗的藏經樓就建在這裡。
李墨站在藏經樓外,眼中滿是感慨之色。只見這藏經樓屹立在一片山崖之上,古木雕成的飛簷上祥雲輕拂,四道飛簷下四根漆黑梁柱,雕欄畫棟。微風吹過,山崖上雲霧繚繞,三層高的藏經樓顯得美輪美奐。
而在藏經樓大門前,一個黃衫青年盤膝而坐。
若是因此低估藏經樓的防禦,那麽絕對要吃大虧。
就在李墨神識探查中,藏經樓第三層,就有一個中年修士盤膝而坐。藏經樓內不只有丹岐宗修為高深的前輩,同時漂浮的雲霧也是一套高明的陣法。就算是結丹期修士,也會被阻礙許久。
除去弟子和長老們居住的地方,丹岐宗黃門殿、藏經樓、議事大殿、血煉堂、岐黃丹府五個地方,藏經樓的防禦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李墨走到近前,對著藏經樓外的黃衫弟子拱手道:“這位師兄,不知進入藏經樓有什麽要求?”
黃衫弟子,是丹岐宗內門弟子,李墨儲物袋內就有兩套黃衫弟子的衣服,只是沒來得及換上。
“十枚下品靈石,可在一樓看一個時辰,二樓不能上去。”頓了頓,這黃衫弟子隨意的瞥了一眼李墨身上的白衫,撇嘴道,“外門弟子,二十枚下品靈石,一個時辰。”
李墨看了一眼這黃衫弟子,輕笑道:“不巧,師弟今日剛剛成為內門弟子。”
說話間,李墨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黃衫弟子這才仔細的看了李墨一眼,冷哼道:“既然是內門弟子不早說,進去吧!”
李墨眉頭一皺,沒和對方計較,拿出十塊下品靈石,就準備進入藏經樓。
“慢著,誰叫你進去了!”黃衫弟子站起身來,攔住藏經樓的大門。
“師兄這是何意?”李墨眉頭一皺。
“何意?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弱得跟外門雜役一般,我說了二十枚下品靈石你聽不懂麽?”黃衫弟子冷笑一聲說道。
李墨臉色轉冷,他雖然對外門弟子沒有什麽看法,但是在丹岐宗其他弟子認為,外門弟子只是雜役,是其他弟子的奴仆。
畢竟,外門弟子意味著資質低下,更意味著修為低下。
“哼,一個靠著丹藥強行提升上來的內門弟子,叫你一聲師弟是給你臉面,二十枚靈石,少一枚你就別想進去。”
這黃衫弟子眼睛毒辣,他修煉了一門法術,可以判斷修士修為強弱。在李墨沒有刻意用神識阻礙,他一眼就看出李墨是靠丹藥提升的。
“噢?師兄要冒著宗規攔我?”李墨輕笑說道。
宗門內禁止爭鬥,是丹岐宗的鐵律,一經發現,懲罰極其嚴重,如果造成傷亡,更會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黃衫弟子站起身來,面色傲然。
“小子,我勸你想清楚,在丹岐宗得罪我馮天嘯,可沒你什麽好果子吃,宗規也不是萬能的。”馮天嘯肆無忌憚的叫道,他經常做這種長老發布的任務,和許多長老熟絡至極。
在馮天嘯心中,李墨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家族弟子。只有家族弟子, 才有這麽多丹藥浪費,而只有廢物,才會在浪費這麽多丹藥的情況下,依舊是凝氣七層。
對於這些靠著家中長輩庇護的人,馮天嘯最為不屑,只是這種不屑中,也隱隱含著妒忌。
馮天嘯的修為,都是靠著自己一點點修煉得來。而他自己如此努力,卻還是不得不浪費時間做任務換取修煉資源。
這種不公平,讓馮天嘯更是煩躁,對著李墨一瞪眼:“你進不進去啊,不去不要浪費時間了。”
李墨眉頭微皺,從儲物袋中拿出二十塊靈石,還沒等馮天嘯露出得意,淡漠道:“兩個時辰,二十塊靈石,有本事,師兄不讓我進去便是。”
雖然剛來宗內,李墨不願多生事端,但是他也不想被人踩在頭上。
“小子,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對了?”
馮天嘯看到李墨隨手拿出二十塊靈石,心中更為嫉妒。然而聽到對方的話語後,臉色卻變得不善起來。
“不是我要與師兄作對,只是師兄所作所為,過分了些。”李墨冷然開口。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說了,你給我等著,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馮天嘯怒極反笑,他心中已有打算,既然對方如此不識抬舉,那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家族弟子,家族弟子又如何?修仙界終究還是實力為尊。
馮天嘯甩出一道黃色符籙,臉色發寒道:“兩個時辰,不出來後果自負!”說完,惡狠狠的瞪了李墨一眼。
李墨接過符籙,沒有理會對方,徑直走進了藏經樓,眼露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