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劉善,大家都是這條街的街坊,又是吃同一行飯的,不要做的這麽絕。”一名滿臉橫肉的男人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劉善的鼻子,指指點點的說道。
正在做菜的劉善哼了一聲回道:“做酒樓的,本來就是各憑本事吃飯,哪有強要對方食譜的道理,你請回吧。”
“真要做的那麽絕?”男人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劉善將一份剛剛做好的鱔魚放進盤裡,隨著鍋裡的熱油一澆。
“滋~~~滋~~~”
盤裡做好的鱔魚被熱油一滾,發出“滋滋”的聲音。
伴隨著這種聲音,白色的熱浪陣陣湧起,每條鱔魚段都像是活了一般,在煙霧繚繞中起舞。
“這...這就是響油鱔糊!”滿臉橫肉的男人望著盤裡的鱔魚,眼神中流露出炙熱的渴望。
“去,給2號桌上菜。”劉善平靜的對服務員吩咐道。
“大廚,響油鱔糊加兩份!”大堂傳來服務員的聲音。
“好。”劉善大聲回應完,轉身去抓筐裡的新鮮鱔魚。
見劉善對於自己視若無物,男人惱怒了,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同跟來的三個人立即往後廚的內室闖去。
“喂,你們幹嘛?!”劉善連忙攔住。
“哎呦喂...”伴隨著這聲大叫,一人倒在地上。
“你幹嘛打人?!”另外兩人立即質問道。
“我...我沒有,他是自己摔倒的。”劉善連忙回道。
“這樣吧,我來說個公道話。”站在幾人身後的滿臉橫肉的男人說話了,“劉善,你看他傷的似乎不輕,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把食譜給我旁邊的這位師傅看一眼,只是瞧瞧,又不會讓你損失什麽,這件事就過去了,不然的話,你可要掂量掂量後果。”
劉善知道,這次李家酒樓是鐵了心想要強取豪奪自己響油鱔糊的食譜。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是李家酒樓的老板,叫李川,站在他旁邊的,是李家酒樓的大廚,人稱平師傅,剛才強闖內室的三個人,一定也是李川帶來的。
“對不起,你們請回吧。”劉善沒有正面回應李川,直接下了逐客令。
劉家酒樓的夥計們此時也圍了上來,讓李家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這件事情,應該以李家的人灰溜溜的離開而結束,但是誰知道,此刻卻突然爆發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剛才自己倒在地上,裝作被劉善打倒在地的人,突然爬了起來,拿起一把菜刀,狠狠的砍向劉善。
劉善下意識的抬手,隻覺得右手臂一陣冰涼。
驚叫聲、呼喊聲立即在劉家的後廚響起。
當手持菜刀的人被眾人合力壓在地上的時候,劉善隻覺得右手臂像是有火在燒一樣,但片刻後,整個右手便沒了知覺。
兩周後,劉善出院,但右手臂連接右手的筋被砍斷,無法修複,所以劉善的右手再也不能掌杓了,甚至連拿筷子的能力都喪失了。
而那個砍傷劉善的人,卻因為有人作證是因為被劉善推倒在地,一怒之下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導致了砍人的後果,因此躲過了刑罰,賠了一筆錢了事。
劉善回到家裡,嘗試重新拿起鍋杓,卻始終有心無力。
沒過多久,劉善鬱鬱而終。
而那個李家酒樓,在劉善受傷之後,成為了最大的獲益者,而且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弄到了一份所謂的“響油鱔糊”食譜,做出來的響油鱔糊竟也似模似樣,雖然味道不如劉家酒樓,但在劉善再也無法制作響油鱔糊之後,食客們便逐漸的倒向了這裡。
......
“這就是前幾年發生在我兒子身上的事,可惜我兒劉善還沒來得及將響油鱔糊這道菜傳給我孫子,就這麽走了...”劉賀老爺子說完,抹了一把老淚。
劉浩的眼眶紅紅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強忍著淚水,臉上卻充滿了憤怒和悲愴。
陳墨和趙玲此時只能勸慰著兩人。
“沒事,事情都過去幾年了,我們也都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只是有時候看李川那個混帳,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到處接受采訪,說響油鱔糊這道菜是他們李家酒樓的原創發明,我呸!”劉賀氣憤的說道。
陳墨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劉老爺子,雖然劉善大哥突然去世了,但依照著食譜的話,我相信憑借著劉家酒樓的實力,應該能夠重現響油鱔糊這道菜才是呀。”
這時劉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實際上,響油鱔糊這道菜並沒有食譜,就是因為這道菜太火了,所以爸爸總是說,記在腦子裡的東西,才是真正保險和不會被別人偷走的,所以在爸爸突然去世後,這道菜也就失傳了。原來的劉家酒樓好幾位跟著爸爸的廚師,曾經嘗試過重現這道菜,卻全都失敗了,做出來的響油鱔糊甚至還不如李家酒樓的山寨菜品,所以劉家酒樓就這麽突然衰敗關門了,而我們也轉型做起了農家樂的生意。”
劉浩的語氣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
此時陳墨卻似乎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重現這道菜,你們相信嗎?”陳墨突然開口說道。
劉賀和劉浩爺孫倆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陳墨。
就連趙玲也瞪大著美麗的眼睛,瞧著身邊的陳墨。
“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李家酒樓,我就在那裡重現正宗的響油鱔糊這道菜,給你們出一口惡氣!”陳墨平靜的說道。
沒等劉賀反應過來,劉浩一骨碌跪在了地上,快速的磕了三個響頭。
“唉,小兄弟,你這是幹嘛。”陳墨連忙將劉浩扶起。
“如果您真能幫我們出這口氣,我劉浩願意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
當天晚上。
室內鴉雀無聲。
“喂,陳墨,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睡在床上的趙玲突然出聲問道。
睡在地板上的陳墨開口回道:“嗯。”
簡單的一問一答後,雙方便不在言語。
深夜,空曠的農家院子裡傳來“吱吱”的蟲聲。
我有一座美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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