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李易拿出筆記本,用拚音記下珍珠粉這個計劃。
好主意都是要因地製宜拿出來用的,再說了用拚音記下這些東西,就算身邊有大唐暗衛的人翻到了,讓他們看,他們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於諜報人員,李易向來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他們,這些人都是藏在草叢裡的毒蛇,耐心極佳,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來咬你一口。
這麽大的船隊,李易才不相信沒有大唐暗衛混進來呢。
“九公子,曹玄靜給咱們這個十艘船的文書,應怎麽處理?”
“先留著,我不曉得曹玄靜是真低頭還是假低頭,若是他不老實,等著巡查禦史來,當作收買他的證據。”
從船上搬了那麽多箱子運到了司馬府,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人都瞧見了。
那是人證。
而手裡的文書,就是物證。
在誣告成風的這段時間內,這就完全可以定罪的。
就算貪汙的結果是被發配到嶺南,也足可以讓曹玄靜下台。
“明白了。”呂新點點頭。
李易合上單薄的筆記本,開口說了句:“呂家在桂州有鋪子吧?”
“有一間雜貨鋪,九公子是要販賣些什麽?”
“多賣些鮑魚,夾雜其他豆瓣醬,蝦醬,鹹菜,鹹蛋試試水!”
此時的鹹魚也叫做鮑魚,久在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說的就是鹹魚的味道。
“沒問題。”
“同時派出船去,賣給附近百越部落私鹽,要用珍珠,雞血石,牛羊豬來換,就是不要錢,若是他們還有什麽好東西想要換鹽,你自讓人報上來,我瞧瞧在定。”
“好。”呂新叉手退下。
“等等,賣鹽這事,我也一同前去。”五哥李湛挑開船簾子急切的說了一句。
“百越可不是什麽講理的人,我都沒打算進大山。”李易站起身來道:“五哥你才大婚,可別犯險。”
“對,妹夫且在船上安坐,這些事,自有呂家管事去做。”
“我也想看看,要不然如此辛苦來嶺南作甚!”五哥李湛想了想:“近期不是有集市嗎?百越各族也會去,我帶著五十名士卒前去,應該無憂。”
“五哥要是不說,我都忘了,還有集市這事,既然如此,那就去附近的集市上去瞧瞧。”
李易站起身,把筆記本壓進桌子上的一堆書裡,隨手拽下一根長發,用那把帶草雕刻的飛刀割斷長發,一半夾在書中,另一半扔在書面上。
“先吃飯。”
其余二人看見李易這番動作,李湛挑挑眉,他曉得是因為天后暗衛的事情,九弟懷疑他身邊的人有天后暗衛。
見九弟有如此動作,也是記在心中,別以為天高皇帝遠,就沒人知道。
如果皇帝要注意到了你,不管你做什麽,他都能找到人監督你。
除非你做的事情,讓人看不明白。
至於呂新則是裝作沒看見李易的這番動作,他能在自己面前如此做,那就說明是信得過自己,只是他信不過誰,等他想說的時候,自會告訴自己的。
呂新跟李易接觸的時間越長,越覺得李易他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
比如這次對待司馬曹玄靜,李易連懵帶詐的,擺了他不止一道,畢竟他現在還沒接到聖旨,處於敏感時間段。
平定叛亂,匪首跑了,說功可以是功,說過也可以是過。
心裡有鬼,才會心甘情願被算計,
要是坦坦蕩蕩,就是另一道風景了。 李易系好圍裙,在岸上用鐵鍋炒飯。
非常簡單的做法,就是嶺南特色:鹹魚雞粒炒飯,只是在大唐還未曾出現。
對於做飯這件事,李易是不會抗拒的,做飯的時候更能訓練一個人的心性,在說了,自己做飯吃,也享受這個過程。
鹹魚被油一煎,香味就出來了,在打了兩個雞蛋,往裡一翻炒,最後悶上蓋子。
五哥李湛坐在行軍馬扎上,聞著鍋中偶爾露出的香氣,一臉陶醉的模樣,著實沒有料到,那老道士給九弟的奇書,竟然包括了易牙的本事。
而且絕對是創新,以前都未曾見過如此手法,更沒有吃過,否則花月樓早就有這些菜了。
新晉侍女齊啊蓮坐在一旁留著口水,自家少爺做飯就是好吃,聞著就香。
沒做之前,鹹魚的那股味道著實讓人吃不下飯,可是經過自家少爺這麽一處理,香的很。
少爺性格平易近人,臉上總是帶著笑,一看就好相處,事實證明也是完全如此。
大哥齊葦與母親倒是希望少爺能把自己收入房中, 就算當個妾,一輩子也能衣食無憂。
可自家少爺實在是‘不近女色’,這一路上都沒有碰過自己,就算自己抹了胭脂變得漂亮,少爺還讓自己去擦了,等自己出去,聽到房間裡少爺笑得很大聲。
等自己在進去問他笑什麽,少爺拿著一份邸報說上面有個蠢人,鹽吃多了,結果給(閑)鹹死了。
齊啊蓮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刻的想了想,大概是自己這個漁家姑娘的長相沒入了自家少爺的眼。
這種事,齊啊蓮不是沒想過,事到如今也就無所謂了,就算不能被少爺收入房中,跟在少爺學些本事也是可以的。
將來也餓不著肚子了。
這一路上少爺沒少教自己做飯,只是自己腦袋不太靈光,菜做的不太好,平日裡只能靠著給少爺洗洗衣服維持生活。
人一旦吃過美味之後,舌尖會留下深刻的印象,每次吃飯前都回分泌出口水來。
“啊蓮,你離鍋遠一些。”
李易把鏟子放在一旁,解下圍裙,扔在侍女頭上。
“哦!”
“給少爺盛飯。”
“好的。”
齊啊蓮麻溜的系好圍裙,拿著鏟子,往木碗裡裝飯,裝好之後放到桌子上。
“小九,這鹹魚如此做,可是真香啊!”五哥李湛立刻接過一隻木碗,拿著筷子緊緊扒拉兩口。
“如果這道菜在嶺南傳播開來,定會好賣。”呂新拿著碗讚歎了一句。
“別想了,嶺南除了馮家還能有什麽富戶吃得起這炒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