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夏風席卷遼東灣,營造出一片風大浪急的情景,翻湧的波濤反射著陽光,整片海域都顯得波=光粼粼的。碧海藍天之下,戰爭的硝煙卻在彌漫,破壞了和諧的環境。
圍繞著遼蘇州軍港,一場對困獸的殲滅戰,已然接近尾聲,事實上,當遼軍采取保守防禦,將戰船水軍束縛在港內,下場就已然注定了,把水軍用作陸軍的戰法來防禦,從思想上就自置敗途。
水軍,尤其是海軍,主要還是用作進攻的!
因此,郭廷渭在搞清遼軍的動向之後,是那般開懷,如果早時還擔心遼軍這種應對是否有什麽陰謀,而提高了幾分警惕的話,在確認遼軍就是這般單純之後,也就毫不客氣,放開手腳地乾他一場。
而在具體的操作上,更顯得輕松,遊刃有余。面對自縛手腳,困守軍港的遼軍水師,東海水軍充分發揮了大漢水軍的遠程進攻能力,甚至肆無忌憚,痛快淋漓。
軍事技術的創新進步,往往帶來戰術戰法的革新,這一點在水軍上的體現尤其顯著。這些年,大漢水軍壯大,不只是船越早越大,越早越堅固,還在於遠程打擊手段的豐富。
過去,弓弩是最佳遠程進攻手段,接舷作戰,肉搏廝殺,更屬常態。如今的情況則是,霹靂炮這樣的重型武器已然成熟地應用在戰船上,尤其是火藥技術的進一步開發,“火箭”、“火炮”也更進一步創新使用,極大地提升了水軍的進攻能力。
如今,大漢水軍作戰,是以摧毀敵船為目的了。
相比之下,遼軍水軍的建立,就顯得原始而落後了,造一批船,訓練一批水兵,然後就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了。
當大漢水軍將這些年的進步成果徹底釋放出來的時候,效果是顯著的,呈現的場面,則是一邊倒的。
蘇州港內,已是一片火氣熏天的場景,濃煙滾滾,洶湧直上,似乎要把那明亮耀目的日光給遮蓋,以船作卒,結陣禦敵的遼軍水師,已然走向覆滅。
他們的想法,本是與漢軍來一場生死肉搏,然而事與願違,人家根本不與你接觸,僅以隔空打擊的手段,就將他們推向敗亡的深淵,並且,沒有絲毫的反擊手段。
遼軍戰船用木,似乎是上好的燃料,肆意地助長著火勢,再兼海風前來湊熱鬧,更是熊熊一片,而吞噬的,不只是戰船,還有遼軍的水兵的生命。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掩蓋著走向死亡的哀嚎,四濺的火油,破空的火箭,迸裂的火星,共同構成一副絢麗的戰爭畫卷,只是在這燦爛之下,蘊藏著濃烈的殘酷。
蘇州港外,龐大的東海水軍戰船羅列,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十艘有如巨獸般戰艦,面對已然式微的遼軍水軍,仍在痛下殺手,通過霹靂炮與巨弩發射的彈藥,仍舊充滿殺意地破空而去。
大漢水軍的主力戰艦,名為五牙,取自古艦船名,此番雖然隻來了十艘,但每一艘都是龐然大物,可容水兵兩千人,並配有弩炮十副。
在這個時代,就是令人震撼的戰爭凶獸,一張獠牙巨口,就要吃人。隨著每一發火油彈發射,每一串火箭的釋放,船身下的海浪都要顫一顫。不過,任它海浪湧動,都始終沉穩地屹立在海平面上,就像一個個經歷過洗練的戰士,處之泰然。
圍繞著十艘五牙巨艦,周邊還有大量的護衛、走舸等大小艦船,雖然不如主力艦船這般凶悍,但是各具其能,能衝能打,不過它們此時的任務,還在於拱衛五牙。
在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蘇州港中的遼軍不是沒有反抗過,受不了這等折磨與屠戮,有幾艘敵船主動出擊,想拚個你死我活,但都被攔截剿殺了。
這一場海戰,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力量懸殊太大了。
指揮艦船上,主將郭廷渭站在高聳的瞭望樓上,望著不遠處蘇州港內的焰火盛宴,那幾乎被染紅的天空,在眼中實在有些美妙。
身邊觀戰的,除了水軍將吏之外,還有幾名步軍將領,此番隨同浮海而來的,還有幾名用以陸上作戰的步軍。
他們是從頭到尾,見識這場海戰,望著對面或燃燒、或沉默的敵船,一個個震撼不已,河北都將史延德終於忍不住道:“弩、炮用到戰船上,竟然這般好使!你們水軍打仗如此輕松?遼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嘛!”
聽其言,郭廷渭老臉上露出了一點自得的笑容,嘴裡則謙虛道:“操訓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大規模實戰,看來效果不錯!”
見郭廷渭那假意矜持的表現,史延德不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難怪陛下那般重視你們,照這種打法,哪裡還怕登陸受到阻,這一番打擊下去,敵船毀墮,遼軍已然膽寒了吧!”
“這也是遼軍應對昏亂,自曝其短,給了我軍機會!”收起了得意之情,郭廷渭說道:“倘若他們不是選擇龜縮港內防守,而是果斷出擊,近戰接舷作戰,縱使仍舊不敵,多少也能給我軍造成些傷亡損失。
畢竟,五牙戰船太過笨重,轉挪不變,近戰失去了弩炮之利,與之廝殺,就是金玉碰瓦礫了!
甚至於,不與我軍正面相抗,而是避繞而過,去襲擾大漢海疆,都能給我軍造成不小的牽製。可惜,他們不習水戰,更不知我戰術之革新,只是能束手待斃了!”
聽郭廷渭這麽一番話,史延德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吐槽道:“你說這契丹人,學什麽不好,要學建水師,費了那麽多人物力,輕易毀於一旦!那數千水卒,調到陸上守城,作用都要大些......”
郭廷渭呵呵一笑道:“如今兵器坊正在研究打造一種管狀火炮,聽說威力更加巨大,倘若能用到戰船上來,我水軍的戰鬥力還要提升!”
史延德搖了搖頭,他不懂這些,見郭廷渭有些得意,心中則暗道,也就是在水上馳騁,你這船還能開到遼陽,打到臨潢府去?最終,還得靠他們去廝殺進攻。
不過,太浪費了。史延德可默默觀察著, 就那不到半日的功夫,清空了四艘補給船上的火油彈與火箭,太過奢侈......
“海安侯,遼軍水師已然覆亡,接下來看我們的了吧!”偏過頭,史延德道:“在水上待了這幾日,終究不踏實,還是要上岸,趁著群敵膽喪,趁勢進攻,一舉奪佔這蘇州,取得立足之地,方才功城啊!”
郭廷渭當然看得出來,這是史延德按捺不住,不願落後於人,想要建功了。並不點破他,郭廷渭笑道:“港內混亂,水道不通,不便貿然挺進,我們還是先去給蘇州城打個招呼吧!”
言罷,郭廷渭即下令,留下一部分艦船監視敵港,剩下全軍向東北面蘇州城挺進。蘇州城位於港灣身處,濱臨海岸,在城池的建設上也是投入了財物力的。
不過,面對來自漢軍海上進攻時,同樣顯得無力,毫無反製措施,比起水軍,這更像一個被點了穴的美人,任人凌辱......
“這些契丹人,真是狼子野心,取什麽名不好,叫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