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麽說,有幾個礦工能接受您的親手培訓?再說了,有幾個礦工能具備我這樣的素質。嘿嘿嘿……這下妖女可該出點血嘍,我算算啊,一小時大概能有多少收入……”
嘴更硬的人洪濤也見過,這都不算事兒,再怎麽強撐著最終也得兌付之前的承諾,除非反悔。洪濤對克萊爾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只要有她在,哪怕輸的脫褲子也不會不認。
“……大笨蛋,說說你的進度,我也算算信用點夠不夠,免得到時候你說我賴帳。”沉默了好幾分鍾,桑格爾終於說話了,說得像是認輸了,可語氣不太像。
“……等等,飛船主腦好像出故障了,怎麽可能這麽少呢。別急,我自己算算!”洪濤這邊也沒有馬上反唇相譏,半天才張嘴。不光沒了氣勢,還有點慌亂,然後就又沉默了。
“哎我說妖女啊,你們家這艘飛船有問題吧,明明8台激光采礦器都在正常工作,那塊大石頭裡也有莫爾石,怎麽就是采不回來呢?咱可不帶耍賴的啊,玩不起就別賭,給我艘壞飛船叫什麽事兒啊!”又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洪濤終於開腔了,很不客氣,上來就對桑格爾的人品發出了質疑。
“是你這個學生沒學好,克隆飛行員連普通采礦船都不會用,還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修行在個人……你家鄉的人如果聽到你這麽能吹會不會臉紅?要不要讓老師再教教你這個笨學生?”桑格爾也不客氣,把洪濤剛才的話拿出來反唇相譏,堅決不承認這艘采礦駁船有問題。
一個懷疑、一個不承認,最終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克萊爾進入采礦駁船現場操作,讓洪濤在一邊監控,算是手把手的演示。
演示的結果讓洪濤恨不得馬上彈射逃生艙,太丟人了,真不是采礦駁船有問題,克萊爾過來之後依舊是用原來的8台激光采礦器,只是更換了幾個激光晶體,又調整了一些頻率和溫度參數,然後礦石艙裡的莫爾石元素就以眼見的速度增長。
照這個速度采下去,每小時能收獲三個立方米的粗煉莫爾石礦,效率嘛,很低。克萊爾說洪濤選擇的這塊小行星不太合適,雖然莫爾石含量不低,但其中的雜質太多,非常影響采集效率。
想提高效率就得更換采集方式,由標準模式變成自定製的。用三台激光采礦器去采集莫爾石,剩下的五台分別采集其它礦物,這樣可以彌補單一礦石的采集效率不足,平均下來一小時可以有十多立方米的粗煉礦石收獲。
但這個效率放到專業礦工眼裡也是虧本的買賣,他們最低一小時也得有二百立方米以上的收獲才肯到如此偏遠的地區冒險。
“200立方米……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吧!”和自己那可憐的0.2立方米每小時相比,整整1000倍的差距,這讓洪濤更無地自容了,很懷疑克萊爾的說法。
“你不是在貿易空間站裡記錄了很多價格嗎?自己去查一查礦石買入價,再找找這艘飛船的售出價,大概成本就應該能算出來了,誰讓你是舉一反三的天才呢……哈哈哈哈哈……”
克萊爾也一點沒給洪濤留面子,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那叫一個痛快,要是沒有衍生物溶液充填,估計都得岔了氣。
輸了,輸的很徹底,拚死拚活幹了幾個小時,采集的粗煉礦石還抵不上激光采礦器的晶體損耗,別說讓桑格爾出血,連她的零花錢都掏不出來。
願賭服輸,買空間站、置辦空間實驗室、連帶養家糊口獨立的事兒洪濤也就沒臉再提了,
本來他還計劃著以後找幾顆沒有主權的行星搞搞開發呢,現在看來好像也有點過於自信了。普普通通的礦工都當不好,怎麽好意思再誇口。 知恥而後勇,洪濤沒有因此而消沉,反倒是激起了學習的熱忱。桑格爾的非人折磨依舊,但只要離開那間實驗室洪濤就不再抱怨了,不是開著采礦駁船滿星系轉悠,就是跑到附近幾顆行星上去看月光空間站的行星開發設備。
沒錯,即便如哥拉夫人這樣富有的空間站擁有者也搞行星開發,這種工作投資少見效快,還能為空間站提供必需的燃料製造原料,最主要的是這種工作能由智能機器設備全部承擔,除了初期的選址、建設之外,基本就不用經營者操心了,屬於摟草打兔子,不賺白不賺。
有這麽好的事兒必然不能落了洪濤,一有機會他就駕駛著低軌穿梭機往行星表面跑,每個設備和建築都要琢磨,不管搞的明白搞不明白,回來之後就纏著克萊爾在飛船主腦上做模擬演示。
這下該輪到克萊爾犯愁了,她的主業是歷史學考古和探險,兼顧是個戰鬥飛行員,像采礦、飛船維修、行星資源開發之類的手藝都屬於業余愛好或者捎帶手知道點。當個啟蒙老師夠用,想達到專業水平真夠嗆。
恰好洪濤認真起來又是個理解能力非常強還有無數古怪問題、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學生,這讓克萊爾不得不抽出部分休息和研究時間去複習那些雜七雜八的學科,還得跟著洪濤一起加班加點,每天都和迎接高考差不多。
但這次克萊爾沒再用她的機械手去捏洪濤的脖子,而是默認了這種很折騰人的行徑,每天也像小蜜蜂一樣在空間站裡亂竄,到處去尋找正確答案。甚至親自出面去向哥拉夫人請求,允許洪濤進入空間站的主控制室,把如何管理、運作空間站也大致了解了一番。
“克萊爾有心上人了,你也不小啦,是不是該考慮考慮這個問題?”哥拉夫人倒是挺好說話,直接把權限都開放了, 任由這兩個外人在自己的空間站中樞裡探索學習,她自己則拉著女兒躲到了角落裡說起了悄悄話。
“……您覺得克萊兒是認真的?”桑格爾沒想到母親會問起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小到大,克萊兒頭一次為了別人的事情和我張嘴,而這個別人恰好是個年輕男人。這些日子你們在做什麽我不過問,可是她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合夥人和老師的程度,以前克萊兒是最不喜歡去擺弄那些采礦駁船和工業艦的。”
旁觀者清,更何況是位人生閱歷豐富的母親,哥拉夫人隻粗略的點出了幾個反常現象,就把答案勾勒的差不多了,閉上眼也能感受到克萊爾的變化。
“……我覺得他們倆不合適!”桑格爾沒反駁這些明擺著的實事,卻對這種關系提出了反對。
“確實不合適,不光對克萊爾不合適,對你也很不合適……”哥拉夫人微微一笑,還是決定干涉一下女兒的私人問題。之前的討論其實都是試探,結果在這個問題上一向天馬行空的女兒居然干涉起閨蜜的決定了,很反常啊。
“……誰在意他合不合適……我實驗室裡還有事情沒忙完!”薑還是老的辣,母親的一番話立刻就讓桑格爾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也知道再彌補已經來不及了,更不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乾脆一扭頭溜之大吉。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了,總該有人知道你的底細……”見到桑格爾的表現,哥拉夫人也就不用再去追問了,做為一個過來人對這點事兒還是能看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