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中年男人的目光也變得很不對勁。
那中年男人卻像是絲毫未覺一般,冷聲說道:“我丹殿弟子,首要的便是尊師重道,如這種欺師滅祖的,便是如此下場!”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更是靜若寒蟬,誰都不敢吭聲。
“趙地,這卻是有些過了吧。”
一聲平緩的聲音突然傳出。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趙地臉色一變,目光卻是迅速朝著門口位置看了過去。
只見那裡正站著一位身材修長,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此人面如冠玉,生的雖然不算俊俏,卻是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在他身後,葉白三人心有余悸的站著,各自都有劫後余生的觸感。
幾人的存在很快也吸引了其他弟子的目光,見到葉白三人竟然還活著,再看看那氣度沉穩的年輕男子,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幾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葉白幾人沒死,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畢竟到目前為止,只怕除了王破天和薛洋之外,未必就有人真的希望葉白就這麽死了。
趙地瞳孔一縮,片刻後平靜下來,說道:“元真,你來這裡做什麽?”
聽到元真這個名字,在場的弟子們精神就是一振,目光也變得恭敬起來。
來著自然便是雲虛真人的徒弟元真,也就是葉白的師兄!
元真臉上一慣的笑容消失了,他皺眉說道:“無論如何,你不應該動手。”
“這與你有什麽關系?”
趙地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更是微怒說道:“難道連我們靈藥閣的事情,你都要插手管上一管?別人怕你,我趙地卻是不怕你!”
“你錯了。”
元真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靈藥閣的事情自然跟我沒有關系,但你剛剛俺麽做,卻是跟我有關系。”
“有什麽關系?”
元真笑了笑,指著葉白說道:“他是我的師弟,你說,這與我有沒有關系?”
“師弟?”
趙地目光一凝,深深盯著葉白看了一眼,眼睛深處,卻是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他很清楚,元真是不會說謊的,如此一來,元真說的也自然是真的。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驚,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葉白,竟然會是那一位的弟子!
聯想到最近在丹殿之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事情,他心中有些明了,但看著葉白的目光,也變得更加不善。
嘴裡發出一聲怪笑,趙地不冷不淡的說道:“我道是誰,居然敢來我們靈藥閣撒野,原來是你的師弟啊,難怪,難怪。”
其他人聽到這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種涉及到宗門高層的事情,卻不是他們可以議論的。
元真右手背負,徐徐說道:“趙地,剛剛若不是我來的及時,我師弟便已經是你掌下亡魂,此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
趙地面色陰冷,拂袖說道:“我需要給你什麽交代?”
元真目光明亮,微笑說道:“你剛剛說我師弟不敬師長,欺師滅祖,可事實上,真要論起輩分,我師弟是你的師叔,因此,不敬師長的是你,欺師滅祖的,也是你,你說,你該當何罪?”
靈藥閣之中,氣氛變得詭異的安靜。
只是與之前的壓抑不一樣的是,這安靜之中,透露出來的卻是怪異。
因為元真的話語,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劃過所有人的心頭。
但凡是知道葉白的,此刻更是突然想起,葉白的身份,可不就是比你們要高上許多?
嚴格來說,葉白修為雖然低,但是按照輩分,便是他們板上釘釘的師長!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事情也就變得好玩了……
葉白站在元真背後,聽到師兄這番話,心中卻是拍案叫絕,他未曾想到平時待人溫潤寬厚的師兄,在這樣的時刻居然能夠說出這麽一番精彩的話!
有理有據,進退合度,讓人無法反駁,更無從反駁!
趙地的呼吸粗重起來,他臉色極度陰沉的盯著元真,但偏生,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為他確實是無話可說!
心中怒火升騰,趙地隻覺得無比憋屈,以他的身份,教訓教訓一個內門弟子,自然是不算什麽的,可這修為不入他眼的內宗弟子卻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師叔,這讓他如何接受?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趙地,冒犯師長,你可知罪?”
唐晏毫不掩飾的嘲笑起來,更是抓住機會,嘲諷的盯著趙地。
趙地怒哼一聲,空間波動了一下,似乎有靈光閃過。
然而這靈光一到元真面前,便是憑空消失,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見狀,唐晏精神一震,再無一絲畏懼,他昂首挺胸,大聲說道:“真是從未見過你這麽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你們靈藥閣欺壓良善在先,你更是假借身份,想要殺人滅口,如今更是連自己的親師叔都不認了,難道我們丹殿就培養了你這種忘恩負義,不知廉恥的東西?”
這話如同雷霆一般,在大殿內轟隆作響!
那些弟子們張目結舌的看著唐晏, 心中卻是生出敬佩之心,不管如何,能夠作死到這種程度,公然嘲諷一個長老級的人物,這也是一種勇氣。
趙地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他殺意畢露,怒吼一聲,說道:“小輩放肆!”
“我就放肆,你能拿我怎麽樣?”
唐晏目光鄙夷,凜然不懼的罵道:“對付你這種厚顏無恥,不尊師張的東西,難道我還要跟你講什麽道理不成?”
趙地氣的胸口氣血翻湧,他眯著眼睛,面容無比憤怒,隨後,在他寬大的袖袍之中,一道凌厲的劍光,卻是激射而出!
這劍光速度驚人,剛一出現,便是已經到了葉白幾人的身前。
唐晏嚇了一跳,沒了剛剛神氣的樣子,“唰”的一下就跑到了元真的背後,還一邊探頭罵道:“仗著修為高就欺負人,你這種人好意思當什麽師長?我看你跟那些邪魔外道,也沒什麽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