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個坐在右側的中年了起來,冷著臉說道“三叔,我們也不想這樣,可現在,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那個人已經離開青州城了。”
“怎麽讓他就這麽離開了?這是放虎歸山啊,對我們羅家來說,後患無窮!”
“族長的仇怎麽報?難道就這麽讓他走了?如此一來,我們羅家的臉該往哪裡放?”
“哼,報仇?你沒瘋吧?人家連族長都殺了,難道你們以為自己的修為能夠比族長還更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羅家又怎麽可能落敗到這種田地?”
這話一出,原本喧鬧的議事廳頓時又陷入了沉寂。
能夠站在這裡的,都知道,如果羅家能夠再現祖輩的輝煌,區區萬劍宗,又算得了什麽?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那位叫做三叔的老人擰著花白的眉頭,目光如電,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龐,但凡被他視線觸及到的人,皆是低下了頭。
“城主府已經讓人穿過話了,讓大公子去城主府入學。”
三叔站了起來,拄著拐杖,渾濁的眼中露出精光,他揚聲說道“這是我們羅家最後的一個機會,從今天開始,我不管你們心裡在想什麽,必須全力做好這件事情,這族長的位置,我先暫代,等大公子從城主府出來那一天,老夫便物歸原主,你們可以有意見?”
議事廳中,原本死氣沉沉的氣氛隨著這句話變得活躍起來。
羅家話事人個個面面相覷,臉上,卻是露出了激動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之前說話的那個男人更是霍然站起來,面有驚容,問道“三叔,您說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三叔,毫無疑問,在他們的心裡面,自然也是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麽對於羅家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三叔冷哼一聲,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崇敬之色,雙手衝著城主府的方向拱了拱,說道“難道我還能撒謊不成?”
“不是不是,三叔,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這就是太突然了,我太激動了,就怕這是假的,所以才這麽問。”
那中年男人連忙賠禮道歉,但是眉眼間卻去全是喜色。
其他人卻是議論紛紛,但風向卻是一掃之前的頹廢。
“有救了,咱們羅家有救了啊!”
“大公子的天賦本就不錯,只是族長一直不待見他,哎,想不到,我們羅家到了最後竟然還是要靠他。”
“族長可以不待見他,但是他怎麽說也是我們羅家的人,這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不錯,若是沒有我們羅家,難道他能夠入得城主大人的法眼?”
三叔不露痕跡的歎了一口氣,眼中,卻是露出一抹憂色。
他很清楚,現在的羅家,已經不是有一個強力人物就能夠拯救的了,以這些人的秉性,只怕不出意外的話,羅家還是會繼續衰敗下去,直到徹底從青州城內出名!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他年齡大了,自然是管不到,也不想管。
如今只要能夠保證這羅家不會在他的手中除名,那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踩著羅定的屍體上位,名揚青州的那個青年,三叔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許多。
只要大公子入了城主府,哪怕是日後這少年天資再高,修為再高,難道還能高的過城主府的那位?
真要是有那麽一天,這樣的大人物,又怎麽會記得小小的羅家?
心中越想越是放松,三叔覺得,羅家這一劫,也算是徹底過去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算盤打的再好,有的時候,計劃也趕不上變化,而羅家的命運,則是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根本不是他能夠更改的……
……
……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十個古樸的大字鐫刻在石碑之上,蒼勁有力,古樸雄渾!
葉白站在石碑之下,隻覺得一股晦澀玄妙的氣息迎面撲來,讓他有種無限渺小的幻覺。
山風輕輕吹拂,將他的發絲卷起,一旁挺立的青松迎風招展,松濤陣陣。
葉白雙手背負,輕輕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那種意境。
“這家夥又在臭屁什麽呢!”
此刻距離石碑的不遠處,山道之上,一行人正站在那裡,人群中,一個氣質不凡的少年折扇輕搖,語氣不滿的嚷嚷了一句。
清雲長老捋了捋胡須,訓斥道“閉嘴,不要打擾葉白!”
蘇雪面露微笑,目光偶爾掠過葉白之時,眼中滿是柔情。
唐晏更加不滿的提醒說道“喂喂喂,老頭子,我才是你徒弟好不好,葉白這家夥再厲害,到時候也只會是我的對手,我說你幹嘛這麽偏心?”
“對手?”
清雲長老斜著眼睛,譏笑的打量著唐晏,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分幾兩就說對手,放心吧,你遇不到葉白就被淘汰了。”
“臥槽,老頭子,我警告你,你太過分了啊,信不信我直接棄權?”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
清雲長老和唐晏大眼瞪著小眼,就差直接吵起來了。
然而一旁的蘇雪和水月真人卻是看都沒有看這兩人一眼。
也許葉白太過於耀眼優秀,也許是清雲長老心中酸溜溜的,這直接導致他對於唐晏是越來越不滿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樣的對話哪怕是在飛舟之上,同樣是不絕於耳,哪怕是連後面的普通弟子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水月真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葉白的背影,看著看著,突然,他面色一動,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就在剛剛,他發現葉白竟然有一種與那石碑融為一體,渾然天成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想是葉白本身就是這石碑的一部分,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存在於這裡的,一眼看去,沒有絲毫的違和,更沒有任何的不對之處。
不僅如此,當他再次看向葉白的時候,就發現,此刻的葉白距離他們很近,卻又似很遠,讓他們有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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