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萬道一眾人計劃入城的時候,離州城一座奢華的莊園當中,來來往往的下人們,正聚集向莊園東側的一座宅院當中。
他們張燈結彩,各式各樣的錦繡綢緞,把原本有幾分蕭瑟的宅院,裝點的華美異常。
院中心的盈門牆上,更是貼上一枚碩大的喜字,說不出的端莊大氣。
唐銳就是在這樣的熱鬧聲中醒來的。
但他似乎是睡的太沉太久,隻覺神識混混沌沌,幾次想要支配自己的身體,卻都無力成功,只要一雙眼球,可以四下瞄一瞄,打量他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小屋,盡管他叫不出這張木床用的什麽材質,但一看就頗為名貴,淡雅的紅色充滿貴氣,以及沉澱了歲月的包漿,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不過,他很清晰的記著,他是被從雲涯帶來了昆侖界,而且在那座漩渦之門裡面,從雲涯故意拿他去抵擋浩瀚的四象之力,以至於他的神識被撕扯的千瘡百孔,若非還有些底子,恐怕現在還在昏睡之中。
脖頸無法轉動的情況下,所能看到的景象實在有限,唐銳索性閉上眼睛,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聖心訣》的修煉上,以最快速度修複破損的神識。
漸漸的,那種一鍋粥的混沌感消弭下去,超乎常人的感知力雖未恢復,但五感六識已經趨於正常,至少,身體的支配權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這氣味……”
突然,唐銳抽動鼻翼,嗅到一股清新的芳香,擁有多名紅顏知己的他,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
這分明是少女身上獨有的體香。
再也無法安然的躺在床上,唐銳撲騰一下起身,緊跟著,就像根木頭似的僵在那裡。
與他一起僵住的,是坐在床邊的一道絕美身影。
只不過,那少女顯然是嚇壞了,純澈的瞳孔當中滿是惶恐。
“咳咳。”
唐銳頗有些尷尬,試圖去緩解對方的情緒,“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真的抱歉。”
見他彬彬有禮,聲線也格外柔軟,少女這才平靜下來。
“我去幫你倒杯水吧。”
少女慌忙起身,這時,唐銳才注意到,她有一隻腿是跛著的,但由於裙擺很長,並不能看出具體的問題,而腦海中,自動讀取病情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因為神識受損的太過嚴重,以至於仙醫玉佩都失效了麽?
苦笑著揉揉太陽穴,唐銳隻好問道:“姑娘,你的腿……”
“沒,沒什麽。”
少女對這問題諱莫如深,不但倉促回應,腳下也微微發顫,跛行的幅度反而更大了幾分。
好在唐銳識趣的沒有多問,她這才重新輕松下來。
倒了一盞清茶,少女剛要轉身,卻發現唐銳主動下床了,她忍不住問道:“從師兄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繼續臥床。”
“沒關系。”
聽到從師兄三個字,唐銳瞳孔微不可查的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蹬上他的馬丁靴,走到茶桌旁坐下,“適度的活動,對傷勢也是有幫助的。”
話雖如此,但少女聽的出來,唐銳是看她行動不便,故意主動下床,以免讓她走動的太多。
俏臉微微紅潤下來,少女柔聲細語開口:“謝謝你。”
“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
唐銳笑著接過那盞茶,頓時眼前一亮,“不愧是昆侖界,連一杯普普通通的茶,都有著如此高濃度的靈氣。”
少女有些好奇的盯著他:“從師兄說,你是另一座世界的人,這是真的嗎?”
“你師兄沒有騙你,我來自地球,至於證據……”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自己,唐銳苦笑道,“我想,這一身穿扮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吧。”
少女掩唇一笑,說道:“一直不好意思問你,那座地球世界,都是這種古怪裝扮嗎?”
“差不多吧。”
說笑間,唐銳的目光也悄無聲息向四周望去,這似乎就是少女的香閨,並沒有什麽機關埋伏,屋外倒是聽上去忙忙活活的,但好像是下人們在做事,也不像有什麽危險的樣子。
也對,若是從雲涯對他有防備之意,早就應該把他關入大牢,最不濟也是個柴房黑屋之類,何必讓他舒舒服服的躺在這兒,還給安排這樣一位絕美少女來侍候自己。
但從雲涯這樣做,究竟是想算計自己身上的玄門傳承,還是抱著繼續攻佔地球的想法,唐銳一時也無法確定。
思索片刻,唐銳繼續問:“對了,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我叫洛離。”
少女說道,“就是離州城的離。”
唐銳一怔,旋即才了解到,他們所在的城池便叫做離州城,而此地,是瑤池三座莊園之一,琴池莊園。
“公子呢,叫什麽名字?”
洛離在問到這裡時,俏臉微微紅潤下來。
唐銳倒是沒有多想:“我叫唐銳。”
“唐公子好。”
洛離起身,恭敬的作了一揖,“昏睡這麽久應該很餓了吧,我去給公子拿些飯菜過來。”
“不必麻煩,跟我說說話就行。”
“啊?”
洛離的臉蛋更加紅了,“以,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說話的,公子不必著急。”
說完,她便慌慌張張的轉身離開。
唐銳有些一頭霧水。
有很多時間可以說話,這什麽意思?
也罷, 這洛離姑娘倒是很好說話,從她口中,應該能問出些許有關從雲涯和瑤池的事情。
“呦呵,這不是咱們冰清玉潔的洛離師妹嗎!”
正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挖苦聲音,“怎麽,還真看上那個地球男人了,都開始給人家做上飯菜了!”
“我,我只是看他……”
“看他什麽?”
那聲音愈發猖狂,“你這小浪蹄子,是不是趁他昏迷的時候,把他給看了個精光啊,哈哈哈……”
砰!
正猖笑之間,一個茶盞猛然飛出,將那道聲音狠狠打斷。
洛離當即嚇得捂住嘴巴,嬌俏的小臉仿佛能掐出水來。
她看見,那茶盞徑直飛入了對方口中,炸出一蓬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