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當鍾意濃拿出手冊,打開的那一刹,面容驟然就僵住了。
守護覺姆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憤怒鍾意濃發現了玄滅上師的秘密,可她手腳筋脈盡斷,已經淪為一個廢人,除了製造這樣一些噪音,就再無他用。
“如果白虎戰王看見這份名單,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的。”
鍾意濃笑了笑,把手冊貼身放好,又拿手機拍了一陣照片,這才轉身離開。
趁這個間隙,守護覺姆用盡氣力,終於以巨量真氣,牽引自己的右手掏出手機,準備打給師父通風報信。
可她才剛剛解鎖,手機就被人奪了過去。
“不,不!”
口中發出怨恨的聲音,她卻再無半點辦法。
給她把手機關機,鍾意濃平靜的站在一旁:“還好又回來看了一眼,萬一被你傳出消息,我可就沒什麽臉面去見弟弟了。”
說完,鍾意濃又繞過守護覺姆,在陳列架前停留片刻。
“找到了。”
拿出一支小巧的玉瓶,鍾意濃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瓶身上寫著娑訶二字,雖不明其意,但它能讓守護覺姆在頃刻之間戰力全無,鍾意濃果斷把它裝在了身上。
有備無患,自是沒錯。
而此時,唐銳所在的飯桌上,氣氛已然是劍拔弩張。
“秦先生,我這人喜歡有話直說,你既提到了陪嫁,不如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玄滅上師不喜等待,口吻中多了許多催促之意。
其他的業印母也都流露不耐煩的神色。
叮。
恰在此時,唐銳手機響起。
掃了一眼手機內容,唐銳這才微笑開口:“其實我要的不多,進入天塵庵時我觀察過了,這裡共有三座主殿,最大的那一座,供奉的是不動如來佛相吧?”
玄滅上師淡然一笑:“秦先生才高識遠,令人欽佩。”
“那我就要那一尊不動如來的佛頭好了。”
“你說什麽!”
語調陡然拔高,玄滅上師揚起的嘴角,也在隱隱抽搐。
包括靜柔在內,所有人臉色都只剩驚愕這一種表情。
對佛門而言,供奉佛相是根基和尊嚴所在,而佛頭,更是這一切的基本。
唐銳點名要拿走佛頭,就等於是拿走一家企業的招牌,比起傷筋動骨,甚至是索人性命都要過分。
“臭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次,饒是玄滅上師也難以保持氣度,拉下臉色開口,“我給你機會討論陪嫁,是看在靜柔的面子上,但這不是讓你任意獅子大開口的資本。”
桌子下面,靜柔也在小心翼翼拽動唐銳衣袖,倒不是她在為了師門考慮,而是擔心唐銳弄巧成拙,最後再招來殺身之禍。
她不知道唐銳真正的名字,但她絕不想看到對方為了自己,而得罪一整座天塵庵。
“這樣就叫獅子大開口了?”
拍了拍靜柔的手背,唐銳微笑說道,“我還沒有提出,要你們交出鉤吻藤交易名單,以及那座枯井藏寶庫的全數珍寶呢!”
這話一出,大多數業印母和覺姆都不解怔住。
玄滅上師則眉眼劇沉,冷冷注視唐銳:“你怎麽會知道……”
正說著,又突然想起什麽,目光鎖定一旁的靜柔。
“臭丫頭,你敢泄露我天塵庵絕密!”
“師父,我……”
“本來我還想留你一命,但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玄滅上師抬手一拍,桌面大響,像是激活了某種暗號,業印母們齊齊出招,殺機密布。
每個人的僧衣之下都藏有短劍,頃刻間,劍光籠罩唐銳腦袋。
“先生小心!”
靜柔喊出一聲,全憑本能,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唐銳身前。
當然,她並非不懼生死,感受到背後凜冽的殺機,讓她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當!
一道刺耳的金屬交擊聲在耳邊炸響。
然後便是一陣慘叫,那些業印母似乎都從座位摔飛出去,砰砰啪啪,好不狼狽。
靜柔錯愕的睜開雙眼,看見唐銳正朝著她微笑,而唐銳手中的兵器,僅僅是一雙竹筷。
隻用竹筷,便擊退了那麽多師伯師叔?!
“怎麽可能!”
玄滅上師也被這一幕震懾,而後,果斷從飯桌撤離,暫避鋒芒。
唐銳的武道修為,遠比她預料之中,還要更加熾盛!
“我的《君心劍》還不錯吧?”
輕輕把靜柔扶起,唐銳用玩笑的語氣開口。
靜柔當即就怔了一下。
剛才那出神入化的竹筷攻擊,竟然來自於《君心劍》?
秦哲瀚的實力她是清楚的,即便利劍在手,也不可能發揮出那等可怕的力量!
現在她也終於明白,秦哲瀚為何會放心讓別人頂替他的身份了。
但即便如此,靜柔仍不想看到雙方如此大動乾戈。
“師父,請您給我一點時間。”
靜柔用央求的口吻說道,“我會想辦法說服哲瀚,讓他換一件陪嫁的。”
“不必了。”
玄滅上師冷冷拒絕,“此子屢次三番冒犯,絕不可再留,靜柔,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就把《君心劍》帶回師門,或可饒你一名,不然我隻好連你一起殺了,把你們二人的屍體,丟入庵內的桃花林做肥料!”
靜柔如遭雷擊,唐銳卻一如既往平靜,甚至還有心情調侃說道:“不必跟這毒婦多言,信不信,就算我不要佛頭,她也不可能放過我們。”
“你這小子倒是看的透徹。”
玄滅上師發出一聲難聽的鼻音,“不錯,這所謂晚宴,本就是一場鴻門宴,你們二人,難逃一死!”
這句話,徹底斷滅了靜柔所有美好的幻想。
原來從最開始,師父就不打算成全他們。
什麽設宴款待,談婚論嫁,所為的不過是一部《君心劍》,而她和秦哲瀚的命運,只有一個。
那就是成為桃花林的肥料!
“先生。”
靜柔低垂著頭,輕喚一聲。
唐銳向她投來好奇之色。
只見她粉拳緊握,指縫中有淡淡的血液流下,而她的聲音更變成沙啞:“請您出手時,可以手重一些,我想讓這個毒婦,嘗嘗苦頭。”
唐銳笑了。
他一直擔心,自己與玄滅上師撕破臉時,靜柔作為天塵庵弟子,會從中阻隔。
但聽見毒婦二字,他這種擔心便消散一空了。
“沒問題。”
唐銳將手中的竹筷緩緩抬起,如一把出鞘利劍,指向玄滅上師,“我就用《君心劍》,索她的命!”